“介意,你別說了。”
望著方年正經的臉色,關秋荷飛快的打斷。
“時間不早了,該吃晚飯了。”
方年笑了笑,用很一本正經的語氣道:“你聽過一句話嗎?”
“只有很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這話是我媽用來形容我的。”
方年小吸一口氣,正欲好好正經說一說自己為了能舉重若輕,流了多少血,掉了多少頭發,又流了多少汗,拼了多少命……
便見關秋荷臉色玩味:“我怎么沒看出來你努力過?”
“就說你高三吧,有事沒事跑去桐鳳吶、申城的,追你的女孩子都排成隊給你送禮物,偏偏考了個湘楚卷面第一,你努力過?”
“再說寫書的事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去年11月份你就寫完了,稿費拿到手軟,前段時間的流水分成挺多吧?《我想有錢》頁游目前可是國內最頂尖的。”
“最后再說‘貪好玩’這個公司,從游戲推廣開始,你就給了我一手炸彈,知道快用完了,趕緊過來再發一手王炸……”
“那么請問,方年先生,你的努力在哪?”
方年嘴角微翹,靦腆道:“建議以后說話不用這么委婉,畢竟我們在申城這座繁忙的城市,大家都挺忙的,直接夸就行了。”
關秋荷:“……”
“行行行,老板牛,老板厲害,老板頂呱呱。”
然后問:“晚上吃什么。”
方年聳聳肩:“都行,不挑。”
是真不挑,方年現在可是借住,還挑三揀四的,怕是不知道‘知足’二字怎么寫。
現在可不比高中那會。
關秋荷略作沉吟:“出去吃吧,明天晚上我再下廚弄點好吃的。”
次日7月30號,上午方年叫了個車去看楊浦那邊的房子。
房子的裝修已經基本完成。
設計所給出的驗收時間是8月5日。
屆時會由第三方機構對裝修質量進行專業的檢測完成初步驗收,方年去終驗完才會結算尾款。
有合同約束,方年也不大操心。
而且設計所才逐漸開始做全屋定制,處于打響品牌的時間窗口。
還是上次那個設計所經理陪同,笑著道:“方先生,您請看,按照您的要求,大方面的裝修已經差不多了。”
“裝修材料都是按照您的期望選得環保型材料。”
“您看……”
方年再次走進南樓小區潛山樓1603房,原本空蕩蕩的屋內已經變了模樣。
在經理拉開房門越過入戶門廳走進客廳后,方年臉色滿意起來。
沒有選用大眾化的歐式風,也不是過于老調的復古風,更不是性冷風情,是居家的小溫馨味道。
客廳墻壁并不是完全明亮的白色,而是一種略接近田園原木的色系。
沒用花里胡哨的吊燈,選用的圓燈與方燈組合,有寓意也好看,連光源色溫上的選取也是較為舒適的。
主臥、客臥、書房三間房采用的是大同小異裝修風格。
較為容易的區別用途。
總之,裝修的效果還是令人滿意的。
方年便笑著點頭:“還不錯,能在5號驗收吧?”
“實際上2號就可以,多出來的三天時間我們會進行交叉內檢、通風吸等。”經理笑呵呵的道,“方先生的滿意,是對我們最大的認可。”
方年是為數不多直接選擇了全屋定制服務的客戶,面積大,要求也不低。
這種裝修的效果也是他們設計所能拿出去吸引新客的絕佳樣板……
晚上回到關秋荷家后,關秋荷親自下廚準備了豐富的晚餐。
“你說你很努力,身為你的合伙人,我也得表示表示。”
餐桌旁,方年好奇的看了看桌上的餐點,詫異道:“兩葷一素一湯,不配荷姐你的身家啊。”
關秋荷撇嘴道:“你好好看看。”
“紅燒野鰣魚,野山參片燉野生甲魚,還有一塊路邊撿的牛肉……我下了老血本了!”
“要還是在棠梨,想都別想。”
方年咂咂嘴:“又是一頓吃一兩萬吶。”
關秋荷又說了句:“放心吃,我請教過專業廚師,份量都控制好了的,大補是不可能,也就是嘗嘗味道。”
方年調侃一句:“老板趕緊掙錢,我好天天享受。”
關秋荷:“……”
方年其實有點撓頭,心里尋思人參這東西搭配甲魚原來是補腦的嗎?
不過補是肯定的,控制了份量,吃了沒壞處。
野生鰣魚,現在可能幾百塊一斤能買到,以后四五千塊一斤起,還大多數可能是養殖冒充的。
七月的最后一天下午,方年第一次主動聯系陸薇語。
陸薇語接通電話后道:“喂,方年。”
方年直接了當的問:“陸薇語,你晚上有時間嗎?”
“有的有的。”陸薇語連忙道,“晚上我請你吃飯吧,人民廣場可以嗎?”
方年眼睛一轉,用商量的口吻道:“可以在浦東這邊嗎?”
陸薇語啊了聲:“那太好了,我還不用過江,正大廣場怎么樣?”
方年貌似隨意的問道:“你是現在實習單位在浦東嗎?”
陸薇語略尷尬的回答道:“我還沒找到合適而且靠譜的實習單位呢,現在在正大廣場一個咖啡廳兼職收銀,每天上六個小時班。”
末了又補充幾個字:“跟朋友一起。”
方年嘖嘖稱奇:“這種兼職還有嗎,我也想去。”
陸薇語不吱聲了。
方年就笑:“好吧,晚上見。”
掛斷電話后,方年有點感慨。
他輕松的獲得了陸薇語更多的信息。
問那句能不能在浦東就是一次小意的試探,結果很順利。
其實方年知道陸薇語的家庭條件還行。
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出來,要不怎么可以經常從長安溜達到申城,光是方年碰到的都第三次了。
收銀類兼職是很多大學生在暑假的選擇,沒有太多的技巧,略有勞累度,因為要一直站著。
又想到陸薇語提及的朋友,方年心中一動,嘀咕一句:“不會是她吧?”
晚飯前,陸薇語打來電話,很抱歉的道:“我朋友跟我一起來,你不介意吧。”
方年笑著回答不介意。
晚飯時,方年就見到了陸薇語嘴里的朋友,正是元旦見到過的那個小姑娘。
陸薇語主動介紹道:“方年,這是我朋友陳清慧。”
“清慧,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方年同學。”
沒等方年說話,陳清慧眼睛上下翻動打量著方年,嘴上笑道:“你好,方年同學,很高興見到你。”
方年也笑了起來,伸出了個招呼:“你好,陳清慧、同學。”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小語的同學?”陳清慧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
方年抓了下頭發,故意道:“啊,不是嗎,那不好意思啊。”
“是,不過我們是高中同學。”陳清慧調皮道。
聞言,方年心想:‘巧了,這事情我上輩子就知道。’
元旦時也就粗略的看過一眼,沒認出來,下午電話里陸薇語忽然提一嘴,方年就猜過會不會是陳清慧。
曾經方年還跟這位陸薇語的閨蜜吃過幾次飯。
他更知道陸薇語跟陳清慧從小學四年級認識,同一個初中同一個高中,大學一個在申城一個在長安,但并不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一直到陸薇語三十多歲時,兩人也還是閨蜜,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了……
在一家小飯店坐下后,陳清慧便迫不及待的道:“方年同學,你能說說你身上是有什么魔力嗎?”
“小語要去一個距離申城兩百公里遠的地方,居然不喊我,而是喊你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男生。”
特地在男生這兩個字上咬重讀音。
聞言,陸薇語臉色一紅,掐了把陳清慧:“小慧,你在亂說什么!”
方年倒是不尷尬,他臉色平靜道:“啊,我身上有魔力嗎?我怎么不知道。”
接著又吃驚道:“你不是一起去嗎?”
聞言,陳清慧飛快的擺手:“才不去,我上網查過大白鵝的戰斗力,有點怕怕的。”
能感覺到她渾身上下都在拒絕。
這或許也是陸薇語一定要等到方年才去的原因……之一。
有嘰嘰喳喳的陳清慧在,陸薇語基本就不大開口,倒也不冷場。
飯后,陸薇語禮貌的道:“方年,要麻煩你明天早起,我買了8點的票,給你發過信息的。”
“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我們在火車站的地鐵站匯合,然后一起進站。”
方年接過紙質火車票,點點頭沒多說。
八月份的第一天,方年起了個大早,沒打擾關秋荷,也沒吃早餐,趕緊叫了個車到陸家嘴地鐵站,乘2號線到人民廣場換乘1號線抵達火車站。
7點14分就到了火車站,比陸薇語還早到了五分鐘。
方年跟陸薇語幾乎同時說了這句話:“我給你帶了早餐。”
陸薇語笑了聲:“我還以為你都不吃早餐的。”
方年做了個手勢:“走吧,先進站。”
7點40分,兩人進站后才吃完早餐,就開始了檢票上車。
上了車后,陸薇語松了口氣。
列車上人不大多,因為還是暑假第二個月,不是高峰期。
坐在窗戶旁的陸薇語取下背著的小中號包——大概是小學生會背的那種書包大小,比上次的小包大一號,真夠不上中號。
拍了下背包,陸薇語看旁邊坐著的方年道:“這里面我帶了好多東西,我想吳塵肯定會喜歡。”
“你呢,帶了什么?”
方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啊,不是陪你去嗎,要帶什么?”
陸薇語眨了眨眼睛,最后憋出一句:“沒毛病。”
仔細想想,方年純粹是幫她的忙,的確沒什么需要帶的。
而且陸薇語還知道方年是農村來的,還見過普通話不標準的黑炭方歆。
更見過方年的外婆,聽不懂普通話,也不會說普通話。
接著陸薇語轉移了話題,小聲道:“你要是困的話,就先睡一會,火車要坐一個多小時。”
從申城火車站到湯陽臨近的火車站,時刻表寫的是一小時二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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