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今天居然沒人擔心我了。”
傍晚，回到職工院，方年第一件事就是給陸薇語撥了個電話，嘴上故意說道。
那邊廂，陸薇語笑了。
“呦，方先生居然這么早結束了應酬，好意外的。”
方年咂咂嘴：“唉，沒人擔心，應不應酬又有什么用。”
“沒意思，生活啊，太沒意思了。”
陸薇語就笑：“說說吧，給我準備什么樣的麻煩。”
“沒有。”方年嬉皮笑臉道，“不知道為什么，就沒有。”
陸薇語眨了眨眼睛，困惑道：“真的？”
“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其實鄒萱只是個孩子，就算有想法，也不是很敢當面說。”
方年解釋道。
“不過我許諾給她，如果她能考上清北，就給她買她想要的東西，三五幾萬隨便挑。”
陸薇語念頭一轉，就明白過來：“你是在說這件事情時，才忽然發現鄒萱的很多心思其實還很稚嫩吧？”
“對。”方年沒否認。
接著感慨了一句：“在棠梨這樣的地方，林語淙這樣式的女生還真算得上是難得一見。”
聞言，陸薇語忽然道：“那你為什么還不打算跟她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語氣里面居然有點打抱不平的意思。
“這種事情，怎么也得等陸女士回申城以后再說。”方年漫不經心地道。
陸薇語嘆氣道：“行吧，雖然今天沒有麻煩，但以后的麻煩事情還是照樣等著甩給我。”
方年趕緊道：“怎么能說是甩鍋呢，夫妻同心黃土成金……”
沒等方年說完，陸薇語便打斷道：“好的我懂了，我們要一起面對生活給的考驗，要同進退，要一條心。”
“這就對了。”方年滿意道。
臨掛電話前，陸薇語咕噥著說道：“今天沒能跟方先生一起吃飯，不開心，我已經記在小本本上了。”
“咦”方年樂了。
4月15日，貪好玩有限公司正式成立一周年。
農歷三月初二，周四。
宜動土、破土。
早上六點多，方年繞著棠梨街跑完一圈，感受著鄉間農田生長的氣息，心神愉悅。
七點鐘，關秋荷做好了簡單的早餐，喊了方年一起吃。
八點。
消息一條條被歸攏，由遠在申城的小趙匯報到關秋荷這里。
至于為什么要費這個周折，繞一圈。
是因為小趙更了解關秋荷想要知道的信息。
如同溫葉更了解方年要知道什么信息一樣一樣的。
“現場已經全部準備好了，等10點整開始，從棠梨開車過去要多久？”
關秋荷放下手機，望向一旁的方年。
方年比了個手勢：“頂多二十分鐘。”
“那我們9點35再出發。”關秋荷決定道。
聞言，方年看向關秋荷，用調侃的口吻說道：“你這怎么忽然拿捏起了大領導架勢。”
關秋荷無奈的攤手：“沒辦法，這也算是潛規則了。”
“時間觀念這東西向來是用于約束一部分人，并遷就大領導的。”
方年認同的點頭：“深有體會，過去十幾年里，已經無數次體驗到了。”
“比方說學校檢查，你懂的。”
接著，方年長嘆一口氣：“可惜我現在還是學生，以后還有得是無奈的時候。”
聽著聽著，關秋荷就笑了起來：“比方說有視察是吧，你們就得聽安排，著急忙慌的準備，搞得馬上就要迎接一樣；
就好比今天一樣，明明是約定好了十點鐘奠基，但現在才8點出頭，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方年抿嘴道：“關總可快別說了，我還是個學生，往后可能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那倒不一定的，復旦校風比較自由，有些大型活動可以不參與。”關秋荷一副安慰的口吻道。
9點出頭，關秋荷起身走進了里面的房間，再出來時笑瞇瞇道：“辛苦方總一下。”
方年：“？？？”
“這就是你說的早有準備？”
關秋荷一臉認真的道：“這個準備已經足夠了，一般不是過于熟悉的人，認不出來你的。”
聞言，方年腦子里莫名的冒出來逢年過節在家里聽到的一些話：
“哦呦，這是你們家方年啊，要是在外面碰見，都不敢認。”
“方年怎么忽然就長這么高大了，完全認不出來。”
“硬是個帥哥樣貌了！”
想著這些，方年最終表示了認同：“行吧，給關總當一回保鏢。”
關秋荷給方年準備了黑西服套裝、黑色皮鞋、墨鏡等保鏢必備物件。
等方年回502換完以后，有點愣神：“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碼？”
“標準的衣架子，要什么尺碼。”關秋荷笑著道，“不錯呀，小方，穿什么都挺帥的，難怪招小姑娘喜歡。”
方年一本正經道：“那可不咋的，像你這樣的老女人，就只有羨慕的份。”
畫上精致妝容的關秋荷，看起來起碼比真實年齡大五六歲。
以方年的年紀，說是老女人也沒什么問題。
畢竟這一比較，起碼差了十歲。
9點57分，方年緩緩將車開到了向陽村。
新小學的選址跟方年記憶中的一樣——在距離老小學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占用了一小點農田，推平個小土堆。
這倒不是有方年干預。
而是原來就有這個建新小學的意向，村上本來事情就少，來來回回念叨，早就物色好了地方，只等款項來。
貪好玩負責人知道這是關秋荷的座駕，立馬知會一干人等。
很快就有鞭炮聲響了起來。
開車的保鏢·方年感慨了一句：“呦，還有點排面，連橫幅都準備了。”
坐在后排的關秋荷趕緊戴上了墨鏡：“應該是你們村準備的，都沒聽小趙說。”
在人的引導下，方年將車停在了合適的地方。
“關總你好你好，熱烈歡迎您來我們向陽村……”
一個方年有點眼熟的中老年男人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堆滿笑容道。
方年則將車開到了不遠處，彈下副駕駛的車窗，人沒下去。
比想象中更加烏央烏央的人群中，方年沒有發現林鳳女士的身影。
關秋荷被眾心捧月著，但也有人來招呼方年。
“你好你好，請這邊來休息一下，喝杯茶，抽根煙。”
一個中年男人同樣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敲著車窗招呼方年。
方年看了眼，是不認識的人，彈下車窗擺手，不茍言笑道：“謝謝，我們有規定，不能抽煙，也不能下車。”
“啊，那……”
中年男人躊躇片刻，趕緊招呼：“快，端杯茶過來。”
方年想了想，還是接過了泡茶，嘴上道：“不好意思，我這是在工作。”
接著彈上了車窗。
幾分鐘時間眨眼便過，關秋荷跟村上、教育系統的人一同站在了預先選定的地方。
鼓樂齊鳴。
鞭炮、禮花齊響。
喧囂的聲音中，關秋荷拿著鐵鏟，鏟下了一捧土。
在一片閃光燈中，奠基儀式便算完成。
一些不必要的流程幾乎完全省略。
最后，關秋荷不能免俗的站到臨時小臺子上，講幾句。
“各位上午好，我是貪好玩有限公司總經理關秋荷。
今天是我們貪好玩2010年第一季度公益計劃的第一站，我很榮幸能親自過來鏟第一捧土。
公益，是我們貪好玩企業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來之前我曾有過了解，就在去年，在可考證的歷史上，向陽村出現了第一個考上復旦大學的學生；
這也是我們貪好玩注意到這個小村莊的原因。
由此可見，向陽村有著良好的教育氛圍，我衷心的希望，這所新建設的小學，能夠給在這里出生長大的孩子們在啟蒙教學上帶來更多的便利；
有更多的向陽孩子，能夠走進名校學府。”
“謝謝大家。”
關秋荷的話語落下后，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謝謝關總。”
接著，是教育系統的一個中年男人代表講話。
“首先，我代表向陽村，代表向陽村小學的數百師生感謝貪好玩有限公司……
其次，正如關總所說，向陽村是有著優良教育傳統的……”
盡管已經盡量縮短講話的時間，但也足足講了五分鐘。
都是些聽過就會忘記的話。
流程的最后，是向陽小學校長作簡單講話。
“感謝貪好玩有限公司的捐贈……
新建設的小學配套設施完備，我相信一定能孕育出優秀的學子……”
少了些官話套話，多了些真誠的感謝。
坐在車上的方年，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雖然這個校長并不是他認識的，但方年對這個校長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現場沒有任何一個學生。
除此之外，方方面面也還行。
沒有過于鋪張浪費的現象。
奠基儀式徹底結束后，方年啟車載著關秋荷去了五百米外的老小學簡單視察。
這次就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連貪好玩的員工都只跟過來兩個。
老小學只有兩層樓，一共八間教室。
一樓是幼兒班一二三年級，二樓是四五六年級，掛牌圖書室。
在朱校長的引領下，關秋荷上下都走了走。
最后站在一樓三年級教室旁，嘴上問：“朱校長，這節課還有多久下課？”
“馬上就是下課了。”朱校長看看時間，回答道。
關秋荷哦了聲。
車就停在向陽小學教學樓前，頂多不過五米遠，車上的方年自然聽得到關秋荷他們的對話。
腦子里緩緩冒出了個問號：“？”
下一刻，刺耳的‘滋滋’鈴聲響起。
一二樓七間教室都竄出來一堆小孩。
站在三年級教室旁的關秋荷早就摘下了墨鏡，看著一個個竄出來的小不點，很快眼前一亮，招手喊道：“方歆，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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