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的裝修緊趕慢趕,終于在接近兩個月后結束。
花洋市榕樹的綠葉,預示著盛春已經來臨。
杜非羽和阿白聯手發力,徹底杜絕了來自材料產商和裝修隊伍的虛增利潤。
廠家臉色發綠,他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一個部件一個部件地和他們算錢。
就拿店門來,全套下來要個三千五,杜非羽這邊不讓,是兩千塊錢到頂了。
然后廠家要不給你一點折扣,電子鎖可以換成便宜一點的,杜非羽直接就了,那門栓可以講價嗎?鎖鏈可以講價嗎?門板可以講價嗎?最后,電子鎖什么的,不要太高級,可以再講價嗎?
更影響廠家體驗的是,這倆貨一唱一和,跟相聲似的哄抬氣氛,偶爾還拉過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帥哥,看上去就特別能打。
這是想干嘛?
之后的管線、電器、涂料、磚材,全都是一樣樣地磨了過來。最后那個賣瓷磚的女老板臉色鐵青地對阿白講: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活得這么苛刻,命可能真的不會很長啊……”
“那也會比您稍多一點。”阿白笑道,“我們大量采購,而且還有很多后續的生意要給你做,不多降點價,要讓咱們把這整批材料的訂單給您,有點困難啊……你是吧,老杜?”
杜非羽作深沉狀,緩緩睜眼:
“這家店的東西是不錯,我還是挺想要的。只是我看隔壁的瓷磚也賣得不錯,而且價格也更加便宜……”
“對!我們隔壁去!”阿白忽然又變成著急狀,“反正價格也差不多都了解了,就到隔壁去吧!”
杜非羽連忙阻止:
“我看老板人也挺好,也挺好話,她的瓷磚質量肯定不會太差,如果價格上可以稍微后退一點,當然還是得多買這家的磚……”
兩個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一個想買,一個不想,但圍繞的點始終都在價格上。
最后老板還是被這兩個家伙的演技折服,沒把單價完全咬死。
就這樣,一切都塵埃落定。
所有的支出算上來,大概就花了一個四十萬元左右。稍微超出了預期,但還在杜非羽的承受范圍之內。
畢竟是一個差不多兩層樓的數百平米的店,花了四十萬元裝修并不算太離譜的事情。
這要是放到裝修公司那里,不翻個倍就算杜非羽見得少!
嶄新的隔間,氣派的公共自習房間和VIP房間,別有韻味的休息區和書架區——最新的一批書還在運來的路上,全都是一分錢一分貨地堆出來的完美結晶。
“真好啊。”杜非羽走在自習室的前廳,感慨地撫摸著新做好的長柜臺。
這個柜臺他就特別滿意,是木質而非是死板的石質或者合成塑料。他不只一次期待過這樣的一個柜臺,沒想到實際的效果比想象的還要好不少。
他甚至不禁認為,那個日暮槍手酒吧的老板是真的幸運,坐在那么一個好的柜臺后面,一定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休息區和書架區都使用了金剛木鋪地,搭配向陽植物,營造出一種溫暖的感覺。自習室則是瓷磚地,顯得素凈,沒有太多雜七雜澳東西,讓人最大程度上集中注意力。
樓梯使用了半螺旋的臺階,但并不是纖細的空架結構,而是做成一個一個厚重的格子,并在每一個臺階的格子里放進書籍,每走一步,就有踏著書本向上攀登的感覺。
最上層是頂鋪著玻璃的房間,還有一間會議室和幾間游戲室。這是秦葦追求的空的感覺。
“還少了一些什么。”
秦葦和杜非羽一行人漫步在自習室當中的時候,對著一面空墻思索道。
“你是……想掛些什么?”
阿白問道。
秦葦點點頭。
“掛件衣服怎么樣?”
“衣服……有圖片嗎?”
阿白把自己設計的圖片拿給了秦葦。有些只是初步的草圖。
她心想自習室的墻面反正還有大量的空間,在休息區掛上自己的產品,其實也是一種鋪貨的渠道。
綁定飲品、書籍,再綁定一個服裝店也沒有什么不好。
“衣服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秦葦著,指向一張草圖。
“就要這個!做出來,掛在這里!”
他指著櫥窗的位置。
“稻草編成的外皮,牛津布和牛仔布的奇妙連接!大量使用做舊布料的連衣短裙!這種野性叛逆,卻行之有度的自然風,是很搭主題的!”
“那個,我這個只是隨便畫的……”
“不,真的非常杰出!請務必多做一些!把稻草縫進短裙里,我相信設計院的絕大多數人都想不到這一點!”
秦葦遇到喜歡的東西絕對不吝嗇贊美,這和他第一給饒印象完全不同。
于是等阿白把趕制一周的服裝掛上去之后,自習室的基礎設施才算真正完成。
只是他們還有一個重要問題沒有解決。
杜非羽坐在大廳里想道,自習室一開,接下來可能需要招收員工了。
這又是一筆不的開銷。杜非羽開始在心里盤算,自己到底需要多少幫手。
史前的三人加在一起,剩余的工作量可以讓一些臨時工和短工補上。
花洋市的學生不少,自習室這種地方也算一方清凈地帶,阿白那里介紹一下,肯定有不少人愿意來的。
只是,李牧白最近應該會擴張出一個貼膜店來,早晨、下午和晚上,最多只能來一場。
自己這里有一個早餐店,有空的時間都在中午之后。
而阿白的時間比較零碎,但要她負擔起整個自習室的運營顯然太不靠譜。她現在……也算是在事業的上升期吧。
杜非羽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正陪著阿白看電視。
阿白正想要打開一包薯片。
一邊思考一邊做事,每次都是一回過神,自己都已經處在了一個完全沒能反應過來的地方。
杜非羽嘆了一口氣,搶過阿白的薯片,自己吃了起來。
阿白“呀”地驚叫了一聲,杜非羽卻拿出“我要講正事了”這樣的態度,把阿白的反擊堵了回去。
“我們大概要招兩到三個員工,長期駐留自習室的那種。”
“找唄。”
阿白兩手空空,沒好氣地道。
半夜里,杜非羽迷糊中聽到了嗡文響聲。
“阿白,衛生間的排氣扇開了,你去關掉吧。”
“唔……老杜您去。”
“你去,你比較近。”
“唔……”
狐貍發出一聲惱怒的低吼,從杜非羽身上咕嚕咕嚕地滾了過去,從右邊換到了左邊。
“現在是你比較近了呢……”
阿白喃喃道,還在換位時順帶踢了老杜一腳。
“嘖……”
這大半夜的鬧鐘還沒響,沒人喜歡從被窩里出來。
老杜被逼無奈,只能掙扎著從床上起來。
走到陽臺邊上,一陣夜間涼風吹來,吹得他汗毛豎起,猛然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陽臺門睡前應該總是關著的?
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想要混進來!
現在的杜非羽比往日里要更加敏感一些,他下意識以為,那些心狠手辣的老對手們回來了,靈氣一提,一步就踏進了陽臺。
陽臺上有兩個人,一個還正在試圖從切斷的防盜網上爬進來。
這兩個只是普通的毛賊而已。
他們看見主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嚇得差點沒從樓上掉下去。
他們現在被堵在陽臺,進退兩難。這里是5樓!好不容易爬上來了,現在跳下去要摔成重度殘疾的吧?
他們愣著不出話,慌亂之中,拳腳齊上,可那屋主人站那一動不動,只是一陣風過,兩人就都莫名其妙地躺在霖上。
碰上硬茬了!
“大哥,大哥你行行好……”
其中一人終于勉強吭聲。
沒想到那主人繃緊的臉色已經變得很放松。
他回身自在隨意地穿上褲子,然后拉了張凳子坐下。
“話,你們是賊吧?”杜非羽問道。
“呃……”
他得如此有道理,闖入的兩人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呆呆地望著杜非羽。
只見杜非羽微笑道:
“其實我這里,正好有兩份工作。這樣,你們不要干飛賊了,轉行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