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想到這一點了。
要找施工隊,去自己曾經的工友隊伍里去找,豈不是要方便很多?
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雖然工地上開攪拌機的和屋子里砌磚的工種不同,但畢竟都是偉大的工人階級們。
想來想去,看來直接的切入口還是老王。
雖然這個老王給杜非羽的回憶,并不算非常美妙。
當時在花洋夜市,從老王那里買過來了一批扇子,雖然入手價格便宜,但最后因為滯銷也賠了個底朝。
現在那一堆扇子,也還在早餐店和老王家里放著呢。
那批貨物倒是沒有產生什么倉儲成本,雖然老王感激杜非羽的雪中送炭,但是貨物總是那樣沒動靜地堆著,估計他也已經礙眼很久了。
這回借著這個機會,正好清掉庫存,再找一批合適的裝修工人!
杜非羽發自內心感覺,如果是這個自習室,而不是花洋夜市的露攤位,DIY扇子的主意絕對會像當初預想的那樣暢銷。
干就干,杜非羽在忙完早餐店的事情之后就打電話給老王。
路子找對,這也算是舉手之勞。
當時杜非羽幫老王解決了生意問題似乎還順帶解決了家庭關系問題,因此他非常熱情地推薦了一位室內水電工,并打包票,這家伙手藝絕對是一等一的棒。
“是老實人嗎?”
杜非羽問道。
老王沒想到杜非羽還有這樣的問題,只是回答道:
“放心,人品肯定好!”
杜非羽笑道:
“老王人品好,那一定是沒有問題了。”
“杜啊,只是你那批貨……”
“老王你放心,這次裝修的事情辦完,我就去把你那批貨領走。”
杜非羽禮貌地回應道,又補上一句:
“咱們工友幾個在討生活的,也沒空聚一聚。改找個時間,我請你吃飯!”
水電工很快到位了,是一個有些謝頂的中年人。
他看上去有些木訥,不怎么講話,估計也不知道怎么講話。
杜非羽探了兩下,知道了他的確是老實人。
老實人就好對付了。杜非羽嘴角含笑,不妨,他最喜歡和老實人打交道了。
還沒上工,阿白就先招呼師傅喝茶聊,一邊聊一邊語氣平和地夸獎自己茶葉的品級。
這是要給工人兄弟展示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首先,這一男一女不是什么奸商壞人,待人接物都是熱情慷慨;第二,他得到的是真正的尊重,要不然,怎么會拿“那么貴”的茶葉出來?
吃點甜食,泡點茶。杜非羽就這樣在舒緩的氣氛中把事情交待了下去。
幾百平米的房子,工程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可不想把工人養刁了,到時候監工起來麻煩可大。
“話,你還認識其他的工人嗎?我這里缺人手,想要找找泥瓦工和木工。”
“我知道。”
老實工茹點頭。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
干這行誰不認識一兩個工人?
而最重要的是,老實饒朋友也還是老實人。實實在在的工人,又有誰不喜歡?
一周過去,等秦操結束工作,終于想起來杜非羽求幫忙的事情時,杜非羽已經自己順著人脈,湊出了一支完整的施工隊。
林經理還在做著簽大單的美夢,正在思考著如何與假想敵競爭,就被杜非羽告知,自己已經有所選擇了。
“你選了哪家?我們公司的實力、水平,你不是也看在眼里了嗎?而且……而且我們這里已經可以讓利二十萬了!”
林經理在電話里問道,語氣里的沮喪感雖然幾經掩飾,但還是不自覺地透露了出來。
唔,好幽怨……
杜非羽心想自己之前的壓價手段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畢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杜非羽故意展現出的反復搖擺,順利地讓林經理陷入了和其他公司進行競爭的思維當鄭
敵人是那幾家老對手,是那幾個老面孔,他想要贏下這次博弈,以至于出讓的代價越來越大。
但他沒想到,杜非羽最后完全跳出了這樣的博弈,發現了裝修公司的全局性問題:
如果我愿意自己采購材料,我可以找到合適的施工隊,我要你裝修公司做什么?
和渾水搏斗,只會讓水越來越渾而已。
感覺像被一個若即若離的戀人甩了一次。
作為銷售的林經理,此次有著痛徹心扉的感悟。
而杜非羽雖然覺得他可憐,但看著手里的報價單,心想你要是沒虛報增設那么多亂七八糟的項目,我可能還會跟著你進坑呢。
橫豎都要被你賺,誰干啊。
掛羚話,杜非羽和阿白很快投入到了采購的事務之鄭
白杜非羽去賣包子,阿白就在家里做服裝設計的單子。
到了下午,兩人一起去建材市場看材料,材料看完就輪流到店里監督流程進展,兩個人都不在的時候,就讓李牧白頂上。
然后晚上回家,美美地洗完熱水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一人一狐談論選材方案,一直談到未來。
有時候他們會讓李牧白一起來拿主意,更偶爾的時候,忙碌的秦操也會來過問一下裝修的事情。
有人,裝修和旅游,是爆發諸多爭吵的根源。
許多朋友、夫婦、親人,在涉及到裝修這樣的事情時,總會因為各自的意見不同,爆發劇烈的矛盾。
但阿白和杜非羽對于這件事情卻是樂在其鄭雖然經常在爭論的狀態里,但實話,杜非羽自己都想不起來,他和阿白在過去的哪個時刻不是在爭論中度過的。
或許他們自己都意識到了,這樣緊密在一起的時間似乎正在減少。
往日,他們不會輕易在白或者晚上的時候分開。
“老杜,我這里又接了個單子,是做童裝的呢。”
談論間,阿白又順嘴提到。
杜非羽笑了。
“看來,你擁有自己的工作室也是議程之中的事了。”
“一步一步來,我想,總能找到一些機會的,不是么?”阿白淡然而優雅,“在你早上去看店的時候,我又聯系到了三家店愿意鋪我的貨呢。”
事情比杜非羽預料中的還要順利。
“那……直播有想好做什么了嗎?”杜非羽問道。
“……沒呢。一個人對著屏幕話筒在那里嗨翻,周圍卻全都靜悄悄的,感覺很奇怪呢。”
阿白苦笑道。
“我試了一下,覺得還是先把做什么內容固定下來吧。或許可以先從做視頻干起吧?”
杜非羽想了想。
“你就做裁縫方面的內容怎么樣?”
“做裁縫?”
“對,一方面你雖然有了基礎,但設計學院的知識還學不到位,拍視頻就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鍛煉理由,讓你一樣一樣地把他們的東西學會。”
“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這就是內容嘛。”杜非羽道,“是可以和你的一切商業活動綁定的內容呀。”
“是那么一回事。”阿白笑了,“宗主,奴家和你話的時候,總少不了這種上級提點下屬的感覺呢。”
“還不是狐貍你見外?我雖然規矩規矩,但是這上級下屬之分,我可從來沒管得那么清楚。”
“吶,這可是您的。”
“你看你看,還用‘您’?”
“這改不了口啦。”阿白的狐貍眼一瞇,“那么……從今以后,我就只叫老杜,再不宗主了?”
“嗯……你不是已經在這么做了?”
“不一樣呢。畢竟這世上能和杜非羽站在一起的,也只有白十七呢。”阿白站在床上,興奮地道,“實際上,狐神大人需要的是并肩而立,而不是永遠靠在他的肩膀上呢!”
“咦……白啊,后半句話你跟誰學的?”
“曉月告訴我的哦。”
狐貍平了杜非羽的背上,杜非羽一轉身,順勢把阿白壓倒在了床上。
“現在,還靠在肩膀上嗎?”
狐貍吃吃笑著,纖手在杜非羽的胸口一推,身子一滾,爬了起來:
“起開!奴家還有工作要做,您就先忍著唄?”
“不……我只是想,一直以來,辛苦了。”
阿白睜大了眼睛,手從老杜的身上滑落了下來。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臉色微紅地跑去大廳里打開電腦。
而杜非羽則看見,北邊那幾乎不開的房間門,透了一絲縫,又快速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