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數人早已推測天下三人實力有虛。
只是虛虛實實,總是摸不清底細。
許未聽印光說,杜非羽的實力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
即使有過巔峰,那現在也應該是十不存一的狀態。
他見杜非羽竟主動出陣,心中暗喜。他不懂陣法,被兩儀大陣弄得狼狽不堪,現在杜非羽竟敢直接出陣,這是何等的好機會
他抬手正欲出招,卻沒料到,那杜非羽第一步踩在了店門口,第二步卻直接踏到了他的面前
很快的身法,之前的魔宗敵人早已領教。
“這又如何我有血意真身”
許未想著,身體上邪光驟起,把他的整個身形都籠罩在了里面。
這血意真身,可是他修煉多年的訣竅,許多撲向要害的攻擊,都會被這血意真身擋下、
而且攻擊者本身,反而會被真身隱含的靈氣牢牢吸住,最后遭到反噬而死
“有本事你打打看”
許未嚷道,但是這個“有”字才說完,杜非羽已經迎面一掌,在他的臉前打下了一個銀白色的字符。
字符若有若無地飄在空中,許未沒有在意,只是催動真身和杜非羽對抗。
杜非羽的手掌和血意真身相撞,血意真身的能量外溢,變成一條條軟乎乎的觸手,就要去捕捉杜非羽的手臂。
靈氣反噬,兇險異常
但沒想到,杜非羽渾身一震,左手甩下,隨著那銀白色的字符的一炸,血意真身瞬間撕裂成兩半,另一半被生生地甩在了地面上
又是借力還擊。杜非羽本身并未用蠻勁,只是血意真身用力過猛,撲出的力量被扭轉了方向,又加上杜非羽本身的攻擊,因此真身才會瞬間被撕裂。
沒等許未反應過來,杜非羽右手跟出,直接正對著臉,把他的整個腦袋抓在手里
許未只感覺周圍的場景瞬間閃爍了一下,自己就被重重地砸在了一片荒地上。
只聽杜非羽冷冷道
“這里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許未勉強爬了起來,答道
“我可沒想和你說話”
但這“沒”字剛剛說完,杜非羽竟又是一步沖了上來。
許未沒見過這么詭異的身法。他只覺得杜非羽行進之間,只有腳步,卻沒有路徑,根本無法預判移動的方向。
但他仍是舉拳相敵,兩人雙拳相交,兩招下來,杜非羽就已經變拳為掌,三招下來,又是變掌為爪,四招下來,竟是變爪為指。
每變一招,空中就畫一道符文,如影隨形地飄在許未的身邊;四招打完,符文成形,只聽杜非羽大喝一聲
“小四象陣,破”
圍繞著許未的四片符文交成一片青綠色的平面,伴隨一聲嗡鳴,當場切斷了許未的左臂
許未倒退出去,腳沒踩實,只聽得杜非羽喝了第二聲
“四象,二破”
地面上一道潾潾的光面切出,許未躲避不及,右腿又被切下
他的身體倒了出去,滾出數米,單掌單腿撐地,蓄勢待發。
可是他的掌心剛剛灼熱,杜非羽又是冷著臉喊出了第三聲
“四象,三破”
符文一閃,那光面像砍頭刀一樣地劈下來,許未連忙滾到一邊,卻聽見了杜非羽的最后一喝
“四破”
青光一過,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左腿被切下。
他這才明白,剛剛杜非羽的身法閃爍,并非只是為了躲開自己的攻擊。
每踏一步,都是在閃躲的同時,按下了一個小陣
這些小陣如同簡易地雷,消耗甚小,卻是威力巨大。
和兩儀大陣復雜的符文不同,四象小陣只由四個獨立的符文拼湊而成。小陣不需要大量的靈氣維持推動,威力的主要來源,是四個符文的特性碰撞。
許未慘叫連連,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能無名力。
但杜非羽似乎根本不打算給他歇息的機會,沖前一腳踹飛到半空,刷刷連點,雷訣、風決,無數法決全都轟炸在了許未的身上。
南滄海,北玄山,五行四象奇門轉
東烈日,西狂沙,兩儀八氣天地合
杜非羽念了幾句,展開的封印式死死鎖在了許未身上,隨后滲入肌肉,縮入骨骼,咔嚓一聲響,他許未修煉多年的魔宗經脈,也就此廢了。
許未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杜非羽力量一次用盡,卻仍是喘著氣,瞪著眼,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許未幾乎是哭喊道。
杜非羽提起他的衣領,吼道
“她在哪”
“我,我不知道”
杜非羽呼地就是一記重拳。
“她在哪”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出門的時候他們就跟著去了,反正就是一直跟著,我也不知道后來怎么樣了啊我就是想激你一下”
“超市”
杜非羽扔了許未,沒理會他又說了什么,搖搖晃晃地跑著離開。
他的頭腦飛快地思索著阿白常有的行動路徑。
常去的超市,常走的路,常留意的站點。
多日的疲勞讓他眼冒金星,但是尋找阿白的想法卻讓他忘記了所有。
他跌跌撞撞地找過去,一直找到夕陽西下。
“你在哪”
杜非羽大汗淋漓,卻不愿意停歇。
他搜索著周圍的靈氣,終于隱隱地找到了阿白妖力的蹤跡。
“在護城河的橋那里嗎”
杜非羽大喜,奔跑過去,終于看見了那塊巨大的冰柱。
冰柱劈斷了橋梁,周圍已經拉開了警戒線。而冰柱本身,已經是一個半破碎的狀態。
“阿白”
杜非羽四下張望,沒有找到小狐貍的蹤跡。
沒有辦法,他當即把全身的所有靈氣都發散出來,只希望阿白的妖獸直覺可以發現自己,朝自己走來。
他心想,如果看見了阿白,自己一定要好好地道個歉。
這段時間太專注自己的事,他根本就沒時間理會阿白。
她還活著嗎受傷只是意外走散失去意識被抓陷入狂態
杜非羽的腦子越轉越快,腳步卻因為體力原因越走越慢。
但當他再次望向前方的時候,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只見阿白捂著胸口,拖著腳步,正一點一點地朝他這里移動
杜非羽狂奔過去,兩人面對面地停在了夕陽下。
“宗主”
阿白淚眼閃爍。
“阿阿白”
杜非羽手有些抖了。
他想著如何組織語言。
他想自己怎么還在考慮怎么組織語言
他想這他媽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說什么語言
“啊”
杜非羽開口無言,想了一會兒才又說道
“這,這車水馬龍的城市可真讓人迷茫,我們我們不在一起的時間,好像還挺長。”
真正要表達的時候,話就扭曲成了這種風格。
阿白沒有回答,只是用力扶著路邊的欄桿,一步一步地走到杜非羽身邊。
杜非羽觀察到,她身后的路面已經有著深深淺淺的薄冰,顯然是已經精神渙散,無法控制好自己的妖力所致。
“你想我了”
阿白用很微弱的聲音說道,隨后腳下一軟,撲倒在杜非羽的懷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白”杜非羽大罵道,“沒有的事小狐貍你想得美我沒有想你你給我起來”
他就這樣一邊罵著,一邊把受傷的小狐貍緊緊摟在懷中,往那兩儀陣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