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幾日后,胡教授找著大家開了個會,主要是了解一下0號窟的進展情況,畢竟這也是領導們很重視的項目。
江執將目前情況說的詳細,并且也提到了那日祁余發現的壁畫特殊畫法處理,聽得胡翔聲熱血沸騰的。
之后胡翔聲問及了江執即將出差的事,問他準備的怎么樣,到了地方之后的聯系人及其住宿問題。
盛棠坐在胡翔聲的斜對面,拄著臉瞧著胡翔聲的神情,心嘆,這胡教授哪都好,就是有愛操心的毛病,江執也老大不小了,不過就是出個差而已,至于要這么擔心呀?弄得就跟第一次出門似的。
果不其然,許是江執也覺得這份關心過于細膩了,臉色有點不自在,說,都準備好了。
胡翔聲可沒管他臉色好不好看,又繼續叮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吃東西也要注意,你們年輕人出去就喜歡吃些烤的,一定要找干凈的餐廳……
話沒等說完就被江執給打斷了,“小七跟著去,這些事交給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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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棠跟著江執回了住所后開始炸廟。
“我不去。”她抗議。
這件事太扯了,肖也不是說跟著去的是沈瑤嗎,怎么還把她給拉進去了?當時在會上江執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她都沒好意思去看沈瑤的臉。
想著沈瑤心心念念能跟江執單獨相處,怕是這幾天日日夜夜都想著念著,結果殺出她這么個程咬金,沈瑤不得恨死她呀?雖然她看沈瑤不順眼,可不意味著要主動樹敵吧?
都不用抬眼去看,也能想到沈瑤的臉色有多難看。
三人行啊三人行,怎么想的啊江執。
江執把行李箱拎出來了,往客廳一放,身后慢悠悠地跟著藍霹靂,一直探頭瞅著他們,許是也想湊個熱鬧。
典型的八卦龜。
“你是跟著我的,我去哪你就得去哪。”江執也只是把行李箱拿出來,卻沒有要收拾的打算,往沙發上一坐,悠閑自得的,“要不然端茶送水的活誰來做?”
盛棠急得直跺腳,“我手里也有活啊!你真當我是閑著的?”
江執從容不迫的,“你的復原方案我看了,進程太慢。”
還慢?
老天……她真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就連肖也和祁余都覺得她的工作效率極高,接手復原項目后她可謂是日以繼夜了,有時候連吃飯都顧不上,忙得跟家人視頻都不超過五分鐘,她那個有淚不輕流的媽媽都紅了眼眶,說她這張小臉都快沒了,連她爸都覺得她這次來敦煌是格外的吃苦,還以為是胡教授對她太狠了呢。
多少次她都想說,跟胡教授無關,是她遇上了一只鬼!
“江執,我都瘦了!”盛棠抬手按著臉頰,“別人在視頻里看見我都說,我的臉都沒一只巴掌大了!”
還說她進度慢?
“你以前的臉很大嗎?”江執反問。
盛棠噎了一下,“……倒也不是,我就是想說這陣子我瘦了好多斤。”
“是嗎?”江執笑了,站起身走向她。
盛棠警覺地盯著他,要干嘛?
江執站她面前,上下打量著她,似笑非笑的神情,“這么一瞧,我家小七的臉是小了不少,但瘦沒瘦嘛……試試。”
試、試試?
沒等盛棠想著如何個試法,江執就冷不丁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她一驚,生生僵在他懷里。
也突然覺得,自己離地面挺高……
抱得輕松,毫不費力氣,江執沒放下她,低頭看著她的臉,低笑,“也不算輕啊。”
盛棠覺得臉一燙,多少有點羞惱,“我很重嗎!”
很討人喜愛的小脾氣,眉眼彎彎的模樣也是教人喜愛,江執一時間竟覺得不舍得氣她了,眼里柔軟,嗓音低沉,“也不是……”
呃?
盛棠有點懵,這算什么回答?
可又覺得他的目光有點奇怪,像是藏了火種似的。她抬眼對視,心里就有了一絲異樣。目光想移卻移不開,他的眼睛很深邃,一眼望不盡頭,看著看著又覺得頭昏昏漲漲,好像周遭什么都沒了,只剩下他的目光,引得她想去探究,似黑似淵。
這么近距離瞅著他,愈發覺得他長得可真好看。
“所以,你這算是承認我工作辛苦了?”問完這話,她總覺得有點不合時宜,像是打破了某種氣氛似的。
可關鍵的問題是,她兩腳凌空總覺得不安吶,江執這個人喜怒無常的,萬一一個興起將她攔腰折斷,再或者直接給她扔地上怎么辦?
果不其然,江執聞言這話后眼神就變了,剛才柔軟不再,將她往地上一放,甩了句,“工作不得要領,瘦死也活該,為什么讓你跟著沒點覺悟嗎?”
要啥覺悟?
盛棠不解地看著他。
“有我在,能提高你的工作效率。”江執大言不慚的,轉身進了工作間,扔了句,“喂一下藍霹靂,順便幫我把衣服收拾好,日用品你看著給我裝。另外,你身上的那件工裝褲以后不準穿了。”
客廳里,盛棠跟藍霹靂大眼瞪小眼。
直到她從藍霹靂的眼神里看出一絲憐憫的光……
看吧,連烏龜都替她不值。
裝什么裝?
裝個……
NO,她是個文明人,所有罵人的詞兒都能被她的唾液消毒。
不是,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怎么又得罪他了?這些天她一直在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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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這種事盛棠并不是很喜歡,但哪怕是不喜歡,隨隨便便那么一做都是精品,有時候盛棠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總想說一句,你怎么這么優秀呢?
也算是托江執的福,讓她終于可以在家做頓晚飯,摒棄一切糟心事,讓江執和出差這等糟心的人與事都統統見鬼去吧。
不曾想,飯香一起的時候,鬼來了。
甚至連門都沒敲,等盛棠端著菜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坐在餐桌旁的江執。
顯然他是洗完了手,正用抽紙擦手,見她從廚房出來了,又順便拉過藍霹靂的爪子……擦了擦。
“你怎么進來的?”盛棠把炒好的菜放桌上,一臉驚悚地盯著他。
果然就像是瞧見鬼似的。
她回來的時候可沒敞著門。
江執還在眼皮沒抬一下的給藍霹靂擦爪子,“鎖該換了,太老舊,用卡一別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