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上級批準,0號窟目前采用的是最先進的監控儀器,而且經過羅占的改良,監控儀器又十分精密,而且是多方位進行監控,窟外還暗設警報系統,一旦有不法分子企圖對石窟進行破壞性闖入或損害,警報都會第一時間傳回宿舍這邊。
等人到齊了之后,羅占將那段有問題的監控調了出來。
監控每天都要有人查看,發現視頻異樣的人就是祁余。羅占將視頻揭取出來,時間是昨晚十一點五十五分到五十六分,也就是說,異常現象只出現了一分鐘。
昨晚最后離開石窟的人是江執,監控畫面記錄的很清楚,他離開石窟的時間是十一點五十二分。
“不會有人進窟。”江執的態度很肯定。
一是在時間上就不可能。
他離開跟視頻里發生異樣不過前后腳,如果有人進窟,那從時間上看會跟他面對面撞上。昨晚臨走前他例行將石窟里都檢查了個遍,沒發現任何問題。從石窟里出來后,周邊他該看的也看了。
“我能確定周圍沒人,也沒人尾隨。”
二是,一旦真有人強行進入,至少警報會響。
祁余整個人窩在沙發里,這么大熱的天,身上還裹了條毯子,他點頭說,“我一直在屋子里,確實沒聽見警報響。”
話說到這兒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盯著那截監控畫面,其實他早就有感覺,那不是人!
短短一分鐘里,上一秒還都正常,下一秒就能瞧見有道影子十分緩慢地出現在監控畫面里。
那影子細長的,乍一看其實還挺像人影,但飄飄忽忽的不定,像是依附著墻體在往前移動,就這樣有一分鐘的時間,最后竟然消失不見了。
雖說這一段祁余之前看過了,但重放到影子不見時他又結結實實打了個冷顫,別看就這么短短一分鐘,他覺得遠比兩年前經歷過的還要瘆人。
兩年前的,最起碼是飛天在動吧,后來證實是幻覺。
現在這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都說不出來,這種未知的才叫嚇人。
胡教授又重新放了一遍監控畫面,最后影子消失后他眉頭皺緊,問他們,“兩年前見過這樣的影子嗎,或者類似的。”
他們幾個都表示說這種影子是第一次出現。
房間里陷入安靜。
在得知監控有異樣后,連同胡教授一起,六喜丸子團隊的人留了肖也在宿舍外都又回了趟窟里,好生檢查了一番,并沒發現任何異常。
折回宿舍再來分析監控畫面,種種可能分析過后,總覺得說不通。
原本是一頓暖房的火鍋,大家說說笑笑權當敘舊。
胡教授之所以愿意來湊這熱鬧,一來他是真饞盛棠的手藝了,這兩年他就沒吃過正宗的重慶鍋底料;二來他也是想著大家散過一次,這次聚會順帶的做做思想工作,消除彼此心里的不痛快。
結果,火鍋是飄香四溢了,大家的心思卻都不在吃上了。一場聚會成了討論會,哪還來的敘舊和思想動員?一心就撲在兩年后石窟的異樣上。
江執一條鴨腸在鍋里已經涮了不知道幾個來回了,提到那道影子,很肯定地說,“不是幻覺,0號窟兩年前大家看到的幻象都不一樣,所以,這個影子是個實體。”
祁余哪怕離火鍋最近都覺著冷,“實體的話那不還是人嗎?鬼不算實體。”
緊跟著被胡教授給呵斥了,“一名專業的修復師,又接受了那么多年的高等教育,天天的把鬼啊神啊的掛在嘴上像什么話?”
祁余一抽鼻子,趕忙一轉話鋒,“江教授,你腸子老了。”
江執滿腦子在窟里呢,聽了這話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把鴨腸夾出來,扭頭就放肖也的盤里了。
肖也一心也在想著影子的事,見盤里有東西也下意識的起筷入口。就覺得這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口感別提多難受了,咬也咬不動,就跟皮筋似的。囫圇個往下咽,噎得他直翻眼。
再看江執,又燙了幾根鮮嫩的鴨腸給了盛棠,光是聽著盛棠咀嚼的動靜就知道脆生得很。
沈瑤還是一如既往的減肥,吃得刻意少,她說,“不是人的話,還有什么東西能那么大?”
影子不小,當時說像人,就是因為乍一看影子大小就跟人差不多。
這個問題目前沒人能回答。
羅占喝了一口冰鎮啤酒,想了想問,“實體的話怎么能突然消失?”其實他還是傾向于幻覺。
“不是突然消失。”江執手邊放著的還是杯加了冰塊的奶茶,是吃火鍋之前他近乎撒嬌打滾求著盛棠幫他做的。
喝了口奶茶,頓覺緩了胃里的火辣,他繼續說,“影子始終攀附山體,最后是慢慢消失不見的,就像是……”在想措辭。
盛棠喝了大半瓶杏皮水,接上江執的話,“就像是融化在壁畫里似的。”
“對。”江執同意,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頭,“語文學的好。”
盛棠回了句,“我的語文就是跟語文老師學的。”
江執心想著,這小姑娘現在簡直了,罵人都罵得這么高級。
“融化……”肖也眉頭擰成麻花,腦子里閃過一絲光亮,沒抓住。
胡翔聲聞說,又將那段監控點開,為了方便研究,羅占開了投影。
投影就看得更加真切了。
果不其然,那個影子攀附在山體移動到最后就不動了,然后,就真的是一點一點消失不見的。但其實在正常速度下,這種漸漸消失并不明顯,因此剛剛在電腦上幾人并沒發現,大家的重點只落在影子消失這件事上了。
江執又讓羅占將最后幾幀畫面放緩速度播放,如此,大家就看得更加直觀。
“還真是啊,就跟糖融化了似的。”祁余驚訝。
這形容……實在是叫人牙疼。
可就見肖也一拍桌子,下一秒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餐桌是江執從公寓搬過來的,他當年親手做的,純實木,特別敦實。肖也這一巴掌拍下來,桌子是紋絲未動,他的手快廢了。
他朝著江執一伸手,“不負責揉手啊?”
江執哪有這么好心,眉心一挑,“你有事說事,裝什么嬌弱?”
肖也也懶得跟他矯情,言歸正傳,“說到漸漸消失,我突然想起來之前看到的那只狐貍,現在想想,那東西也像是糖融化了似的,一點點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