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進東這一覺,睡得并不算久。
三個人在療養院中等了兩個多小時后,看護就過來告訴他們,老人醒來。
而且,還給三人帶來一個好消息。
說是,老人睡了一覺醒來后,神志清醒了不少,不僅能認人,說話也清晰了。她過來的時候,已經通知療養院的醫生去檢查,應該會有好消息。
這個消息,在喬蓁的預料之中,也讓陸家兄妹二人格外激動。
急急忙忙來到房門口時,正好醫生檢查結束。
“醫生我爺爺怎么樣?”陸明灝直接拉住醫生問。
醫生臉上還殘留著驚訝的神色,被陸明灝拉住之前,嘴里不斷的念著,“奇跡啊!奇跡!”
被陸明灝拉住后,才回過神,露出職業笑容,回答他的問題。“老爺子恢復得很好,剛剛給他做了基礎檢查,發現他的指標都在恢復中。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是需要明天做一些深度檢查,我們才能確定現在老爺子的情況。”
“真的嗎!”陸明瑤開心極了。
醫生微笑點頭,“你們現在就可以進去和他聊聊天,但人畢竟老了,不要聊太久,還是要讓老爺子多多休息。”
“好的,謝謝醫生。”陸明灝送走醫生,剛轉過身,就看到陸明瑤激動的抓住了喬蓁的胳膊,“蓁蓁,你簡直就是爺爺的幸運星!你一來,爺爺就好了!”
“巧合罷了。”喬蓁微微笑著,神情并無太大的波瀾。
陸家和崮山的關系,讓喬蓁不想暴露太多。所以,才會采取這種隱晦的手段,幫老人治療。
只要她不說,任何人都不會把老爺子的康復,懷疑到她身上,最多,就是想陸明瑤這樣,歸于幸運。
陸明灝一直注意著喬蓁的情緒波動,有時候,他真的很奇怪,他這個才剛剛成年不久的表妹,是怎么練出一副云淡風輕,淡泊出塵的性子的。
“明瑤說得沒錯,爺爺突然轉好,說不定就是因為你的關系。”陸明灝笑著走過來。
喬蓁笑笑,不再這種問題上浪費時間。
她直接看向陸明灝問,“我可以和他聊聊嗎?”
陸明灝表情一怔,有些遲疑。如果是之前,他當然不會拒絕喬蓁,這也是今日他們的目的之一。
但是,現在爺爺明顯有了好轉,萬一喬蓁和他聊了幾句,又刺激到了老爺子,那該怎么辦?
想了想,陸明灝還是道:“從我內心來說,還是希望等爺爺穩定些,你再問他一些事。”
“我保證他不會有事。”喬蓁卻道。
她不希望這一次白來,也沒有那么多時間等待。
“這……”陸明灝沒想到喬蓁的語氣那么的不容置疑,一時間皺起了眉頭。
陸明瑤看著他們,試探開口,“不如,交給爺爺來決定?”
在她看來,爺爺是因為喬蓁的出現,才好轉的。現在他們就站在門外,總不能不讓喬蓁去見爺爺,見了面之后,老人又怎么會不問喬蓁的事?
不管喬蓁想要問什么,如果爺爺愿意回答,那么就說明這些問題影響不大。如果不愿意回答,喬蓁也總不能去逼迫一個老人家。
“好吧。”陸明灝最終妥協。
三人商定好后,便一起推門而入。
房間內,床上的老人,已經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神色平靜,眼中的渾濁已經不見,眸色清明了許多,不再是那個渾渾噩噩,連話都講不清楚的老人。
三人一進來,他的視線就落在了他們身上,仿佛是等了他們很久。
“爺爺。”
陸明灝和陸明瑤同時喊道。
可惜,陸進東卻沒有看他們,反而把視線集中在了站在兩人中間的喬蓁身上。
喬蓁能夠察覺到老人在打量她,她不避不躲,坦然的任由他打量。
房間中的氣氛,有些尷尬。
陸明灝和陸明瑤對視一眼,都保持了沉默。
“像,真像。”半晌,陸進東才嘆息了一聲,口齒清晰的說出三個字。
老人一開口,陸家兄妹二人都激動起來。聽醫生說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此刻的老人,仿佛就像是發病前一樣,是他們陸家的掌舵人!
“你是歸潯的孩子?”陸進東對喬蓁道。
“是。”喬蓁淡然頷首,從兄妹二人中間緩緩走出,一步一步,走近老人。
她越是靠近,映入老人眼底的五官就越是清晰。
喬蓁不知道自己長得與母親到底有多像,可是卻能看清楚老人眼中越來越復雜的情緒。
“你叫什么名字?”陸進東問。
喬蓁停在了床邊,回答他的問題,“喬蓁。”
“喬蓁……喬……唉……”老人口中重復著喬蓁的名字,卻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重重嘆息。
又過了一會,老人才再度開口,“我記得,你應該還有一個弟弟。”
“他在申市。”喬蓁如實道。
老人的神情更復雜了,他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道:“如果歸潯能看到這一天,她應該會很高興。”
一老一少之間的談話,讓房中的另外兩個人插不進來,只能在默默對視一眼后,淪為了背景板。
陸進東沒有避諱母親,這讓喬蓁心中所想有急切了些。“我想問一些關于我母親的事。”
話音落下后,喬蓁能明顯的感覺到老人身子一怔。
他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喬蓁的不愿退讓,也表達得很明顯。
喬蓁抿了抿唇,拋出一句話,“我知道,我的母親或許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陸明灝和陸明瑤都震驚得睜大雙眼。
而陸進東卻因為喬蓁的這句話,而雙眸倏地猛縮。
他的這個反應,讓喬蓁知道,她猜對了!
從上一次與陸明灝見面,他告訴自己的話中,她就隱隱有著猜測,只是不確定。現在用來詐一詐老人,會讓她掌握接下來的談話節奏。
“你……你……”果然,陸進東接下來的反應,讓喬蓁越發肯定了。
她步步緊逼,“我母親當年的死,并非意外。我需要知道有關她的一切,才能替她找到真兇,為她報仇!”
“你說什么?!咳咳……咳咳……”陸進東劇烈的猛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