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呼嘯,長安正街上,李治捧著大羅劍胎,踱步而行。
雨夜如幕,朝歌青石長街上,黑袍玄鳥王袍隨風揚起,太平龍紋冠束發,九寶墨玉帶裹腰間,一步一伐,天人合一的水幕里,青年人捧劍而行。
雷電震顫雨穹,白光之下,玄紋玉容,太子捧劍,這一刻,天地放佛定格,無數人的睜大了眼。
這等場面,震懾人心。
長街,蟒袍太子,崢嶸亦行。
雷霆,大羅劍胎,呼風喚雨。
如夢亦如幻,如露亦如電!
這一幕,映入到了所有人的心目中。
這是李治這輩子第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光時刻。
當然,這絕對不是最后一個。
李治走過,背后稷下學宮里傳來禮官長喝,“第一騎,大儒杜少陵,長公子行弟子牽馬禮!”
噠噠聲響徹,李承乾牽著一匹馬,踱步而出,那馬背上的杜少陵一襲青衫,腰纏青囊,駿馬過長街,杜少陵打開青囊,拿出書卷,開口朗朗,浩然沖天,“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也……”
只看到,杜少陵口出之時,那手捧春秋古書中,一道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呼嘯而出,凌空虛化,凝成一道道細小若蚊蠅的金字,“不”“患”“人”“車”“軍”“匹”“夫”……
迎風巨變,那些懸浮的金字陡然從蚊蠅張到快有車輪大小,呼嘯奔騰匯聚老儒頭頂,瘋狂旋轉起來,一時間,無數的金光文字和白蒙蒙的浩然正氣交融黏合,一時間方圓百章之內,金色光暈可比烈日皓月,放佛成了天地唯一,給整個長安城都染上了一層浩然之氣!
這,這,這是什么?
浩然正氣!
儒門殺招!
此景一出,不說神仙們傻眼了,就連王老板也蒙了,我,我靠,李世民真的就靠著那些小說,把儒門浩然之氣給搗鼓出來了?
嫦娥看著杜少陵的開門一吼,不由得玉容變色,“千年未曾下凡間,人間現在都是這般氣勢嗎?”
王多魚用一種很平淡的口氣,輕描淡寫道,“當然,娥姑娘久日不下凡,不知道也是正常,在我大唐,儒生之間,修行第次,階位不同,威能自然也不同,按照大唐的分列排位,應該是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翰林,大學士,大儒,這其中,童生明眸夜視,秋毫可辨;秀才墨不沾衣,字言共鳴,甚至紙上談兵;舉人蚊蟲避讓,出口成章,舌綻春雷,甚至天花亂墜;進士則唇槍舌劍,筆墨橫空,文房四寶,鎮壓無窮;翰林身不染塵,為人之師,神來之筆,無物不破;大學生者更是平步青云,官拜廟堂;大儒更是了得,一句教誨,繞梁三日而不斷,字墨化骨,宣紙為人,我甚至聽聞說,有的大儒做一美人圖,第二天就那美人就可以從畫中而出,神異無比,厲害了得!”
嫦娥聽著王多魚的解釋,一時間只覺得很有趣,雖然無法和仙人一般神通絕妙,但終究是給人別樣感覺。
然而更快的,隨后而出的王維,孟浩然,白居易,杜牧,李商隱,大儒紛紛出列,無數金斗大字若星辰一般照耀滿長安,這讓神仙們發現,這不是錯覺。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子曰,始吾于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
“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
“……”
九名大儒,各個手捧圣賢書卷,過街長喝,喝出言語,猶若泰斗星辰,撞滅烏云,照耀長安四面八方,一聲聲大儒朗誦之聲席卷長安,久久不息。
“弟子規,圣人訓。首孝悌,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有余力,則學文。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冬則溫,夏則凊。晨則省,昏則定。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常,業無變。事雖小,勿擅為。茍擅為,子道虧。物雖小,勿私藏。茍私藏,親心傷。親所好,力為具。親所惡,謹為去。身有傷,貽親憂。德有傷,貽親羞。親愛我,孝何難……”
大儒之后,百多賢人踱步而行,白衣翩翩,連綿成龍,與其后三千灰衣弟子,高聲附和,跟隨那大儒,紛紛離開了長安城國子監,奔向稷下學宮。
這,就完了嗎?
不,最后未央宮門大開,卻是一架皇冕煌煌而出,唐王李世民擺出來了上古人朝人王巡視天下采用的六騎玄鳥輦!
這一刻,震懾所有人的眼球,就連王多魚,也就剩下了一個詞匯,臥槽!
要知道駕六是一個很大的信號,一個人朝復興的信號。
商王·王度記曰:“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自大商開始,天子的馬匹最多只能有六個。
后來周繼商禮,延續六騎傳統。
周天子之后,禮樂崩壞,慢慢的唐就失去了六騎的習慣,李世民平常出行也都是萬歲輦,人抬著的皇轎。
但是今天,稷下學宮的大日子里,你把老祖宗的六駕搬了出來,甚至還有模有樣的雕琢了玄鳥車!
你是早有準備啊!
天子駕過長安大街,李世民頭戴太平冕,環顧左右,皆是萬歲萬歲萬萬歲。
風光!
體面!
氣派!
此中風味,即使是站在城門口的王多魚,都能感受到,李世民怕是要嗨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