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坊傳,稷下學宮建立在桃花塢。
但是,桃花塢百里大小,桃林綿延曲江上下千里,這稷下學宮究竟在哪兒,又沒有人說個清楚。
大家知道的是,桃花塢外有一石山,此山高有百仞,巍峨如門,故而喚名天門山,而這稷下學宮的入口,就是這天門山!
隨著唐王,大儒,賢人,先生,弟子們紛紛出城,一行圍觀的神仙凡人,也急匆匆的跟隨大部隊朝著桃花塢開進,都想觀摩一下這稷下學宮的慷世風姿,這不,剛剛七仙女路過,嫦娥去送七個小仙子了,讓王多魚在城門口等她一下。
蹲在城門口遲遲沒有離開的王多魚,看著人群,正在思索一個很重要的人生大事。
我要不要買一個定情物給嫦娥?
白口黃牙就想釣天上第一仙子,這個要是說出去,豈不是自己要變成泡妞界的姜太公嗎?
姜子牙那個摳比窮名永流傳,我王多魚不能啊!
可是,買定情信物,又沒錢。
其實也不能說是沒錢,只是王多魚奪舍的這一具肉身沒錢!
這個肉身只是一個和王多魚長相很一樣的落魄游俠兒,兜里一共十幾個大錢,還被王多魚之前時候喝酒喝沒了,現在空空如也。
王多魚現在就后悔一件事,為啥子我沒舍下臉皮問那個姓李的借點錢啊!
如果當時我開口,那個李先生是絕對不會拒絕我的,他那豪爽脾氣,隨便丟給我,就是幾千兩幾萬兩黃金,何愁現在的苦難。
就在王多魚為一文錢難倒在長安門口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人影走在了王多魚的身側。
那人身影瀟灑,一襲白色緊身俠客服,左右手兜著袖口,挨著王多魚,似是在看那城門口路過的人群。
王多魚看著人群,過了一會,喃喃道,“哥們,別摸了,我身上沒錢的。”
那白色俠客服的男子被王多魚嚇了一跳,急忙的道,“我靠,沒錢你穿這么好干嘛,我摸了半天,一個大錢也沒摸到。”
王多魚看著面前相貌堂堂三十歲上下的白衣帥哥,念叨,“我這一身行頭是坑來的,真的,一個大錢都沒有。”
那白衣帥哥看著王多魚愁眉不展的模樣,隨后又細細看著王多魚模樣,似乎發現了什么,那白衣俊哥試著道,“兄弟,看你的模樣,是不是在等客人?”
等客人?
王多魚心里明白,這位是把自己當成了鴨子。
如果是平常時候,王多魚一巴掌就抽蒙這貨了,但是今天例外,王多魚都被愛情麻醉成了一條廢狗,王多魚一心就想弄點錢買個定情物,這人怎么說法,王多魚也不介意了。
王多魚背過身去,走進了一個空蕩蕩的小巷子,而那背后的家伙,看王多魚沒反對自己的說法,笑呵呵跟了上去,一邊跟著,一邊道,“兄弟,你肯下血本來打扮,氣質也不錯,一定能等來生意的,別灰心,好好干,雖說男妓比較少見,但也不是沒有,我走江湖時間長了去了,還第一次看到你這么俊俏的小白臉……”
王多魚推了一把那人,“沒事兒一邊玩去!”
那白衣男子聽此,有些不樂意,“我跟了里半天,一個大錢沒摸到,跟里嘮會,你還趕我,你什么意思?”
聽著這人歪理,王多魚氣不打一出來,“大哥,你跟我半天沒偷到錢,那是你業務能力差,水平低,至于嘮嗑,我這是收費的,你有錢嗎?”
白衣男子看著王多魚模樣,隨手拿出了一兩碎銀子,“看!”
王多魚急忙要去接銀子,那白衣男子把銀子拿了一邊去,嘚瑟道,“想要錢啊!”
王多魚道,“你把錢給我,回頭我還給你一百兩黃金!”
白衣男子笑出了聲來,“少來!騙鬼呢!”
“真的!”王多魚道,“你去太極宮找一個叫李世民的人,我保證你可以要到錢!”
白衣男子怒叱道,“好大膽子,敢提當今圣上名諱,你這個混人,莫不是想死?”
王多魚就要離開,白衣男子又跟上道,“別走啊!我銀子可以給你,但是,你呢要給我做個差事。”
王多魚道,“跟著你做小偷嗎?”
白衣男子急忙道,“小偷?我白展堂很多年前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剛剛那個只是職業舊病,不是盜竊,我呢,現在身份可了不得,我乃是一家千人規模大型客棧的副掌柜,主管著一家很大規模的客棧,手下伙計幾千個……”
王多魚聽著那男子聲音,白展堂?客棧?副店長?
同福客棧開到長安嗎?
我靠,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亂了吧。
李世民不像是李世民,李靖不像是李靖,李白像是唐伯虎,我他么穿的是個假西游吧!
算了,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百個讀者還有一百個哈姆雷特呢,我一千個人有一萬個孫悟空,有毛病嗎?
反正亂著亂著就習慣了!
王多魚回頭看著吹牛幣的白展堂,“客棧是不是叫同福?”
白衣帥哥眉眼都是笑,“你怎么知道?你也知道我們長安同福客棧的威名嗎?沒錯,正是同福客棧,在下不才,忝為副掌柜,來,認識一下。”
看著白衣帥哥英朗眉目,王多魚放佛傻了一樣,喃喃不住道,像,太像了,劍眉,大眼,就連眼角的魚尾紋,一模一樣啊!
白展堂看著王多魚癡傻模樣,“喂,醒一醒了,我告訴你,我喜歡女的,不喜歡男的,你就算看上我,我也不會從你的……”
“誰看上你了!”王多魚道,“說正事,白掌柜,你找我做什么?只要不是當小偷,我都干!”
白展堂咳嗽著道,“是這樣的!那啥,我同福客棧的算賬先生,最近一不小心混到稷下學宮當差了,所以我們同福客棧少個算賬的先生,佟掌柜讓我出來找一找,我看你讀過書,應該算數也不差吧。”
王多魚笑道,“賬房先生啊!那白掌柜可算是找對人了,實不相瞞,我王多魚學富五車,數理精通,尤其是九以內的乘除法則,倒背如流,圓周率我能背誦前一百位!”
白展堂眨了眨眼,心里有些蒙,圓周率是什么?乘除法則是什么?我都沒聽過啊!
不過很快,白展堂想通了,我他么就一個小偷,沒讀過書,我懂才是奇怪呢,不過如果他是蒙我的,怎么辦?
白展堂笑道,“真的?”
王多魚道,“如假包換!”
白展堂看了看寂靜的胡同,又看了看自己,和笑道,“這樣吧,本掌柜考驗你一下,如果你夠格,那就讓你去我同福客棧當差!”
王多魚笑道,“好,白掌柜您出題。”
白展堂想了想,“你就以同福客棧白掌柜為題作一首詩,這詩要接地氣,要接近我的活計,要能唱出來,怎么樣?”
王多魚想了想,脫口而唱,“揭下古舊門板,把桌上水擦干,門外迎來送往寒暄,快里邊請客官,承惠三十銅錢,得嘞好酒就來,踏晨風信步過桌邊,小二免貴姓白,昨夜風雪未減,行人稀夜露寒,何方大俠提著劍,凍的像條敗犬,所幸被厚衣暖,我屋里正打鼾,再香的酒依舊難咽,把風塵付山間。”
白展堂點頭,“有那味兒了,還有嗎?”
王多魚又道,“云游快意恩怨,值當幾兩酒錢,打馬四方的人未眠,誰為我把衣添。殘陽照人影偏,江湖也已遙遠,那天嫁衣紅的明艷,用朱砂寫個緣。昨夜風雪未減,行人稀夜露寒,何方大俠提著劍,凍的像條敗犬,所幸被厚衣暖,我屋里正打鼾。再香的酒依舊難咽,風塵付山間,說書人說當年,擒神龍下九天,盜來凌霄十二卷,攬明月臥云巔,客盡歡人群散,留小二倚門邊,取笑誰胭脂的濃淡,學拍案笑從前。”
白展堂看著王多魚,笑道,“你這詩不錯!尤其是對我的這一段,說書人說當年,擒神龍下九天,盜來凌霄十二卷,攬明月臥云巔。嘖嘖,你被錄取了!”
王多魚道,“那這個月俸祿能不能先預支一下?”
白展堂道,“可以給你五兩銀子,但是呢,這是我私人借給你的,以后你呢,要記得還給我!”
王多魚滿口答應,“謝謝!”
白展堂拿了五兩銀子,道,“行了,同福客棧在哪兒,你該知道吧,記得看完熱鬧去同福客棧,我先走了。”
王多魚看白展堂要跑路,急忙道,“偷東西嗎?帶我一個啊!我手腳賊麻溜!白大哥,走慢點啊!白大哥!喂!小偷!義賊!賢者!盜圣!”
“一邊去!”
白展堂急匆匆跟上了大波人群,看模樣,今天盜圣是不會走空。
王多魚看著手里的五兩銀子,嘿嘿一樂,隨后走向了一個玉石鋪子,給嫦娥買起定情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