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聯邦最大的一個州級行政單位,祖安大區的幅員相當廣闊。卡頓親王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征服了祖安大區的全境,現在終于要將部隊開始往西面的聯邦腹地推進。
這就是綠皮地精說的“帝國的大軍就要開過來啦”。
從祖安大區東進,有兩條路線,一條是進攻東月州,東月州富饒,但離圣約翰堡較遠;另一條是進攻東星州,東星州貧瘠,但與圣約翰堡是在一條直線上。
兩條路線各有利弊,直到最后一次作戰會議上,一眾帝國的軍官還在為走哪條路爭論不休。
卡頓親王微瞇著眼睛,想了半天,最后終于一拍桌案:
“走東月州。東星州走十公里路都碰不到一個人的地方,沒得殺!”
77虛弱的虛影一頭鉆進觀世之鏡的碎片里。
“虛脫了虛脫了,讓我休息一會兒。等下打架別指望我幫你了哦,頂多幫你偵察偵察了。”
“影響一個傳奇強者意識世界啊……太累了……還好卡頓的頭腦比較簡單……”
“謝謝。”羅松溪真誠地向77道謝。
然后他在地上挖了一個深深的坑,把自己埋了起來。
上一次干這樣潛伏、暗殺的活兒,已經是快三年前的事情了吧。但他仍然駕輕就熟。
帝國軍隊往東月州的侵襲,兵分三路。
祖安大區位于十萬大山腳下,境內多山地,通往東月州較為開闊、可供大部隊通行的通道,只有三條。
南路需登高翻過獅子山,中路需涉水渡過塔可河,北路雙駝嶺路線最為好走,但要通過一段較為狹窄的峽谷。
卡頓親王走的是塔可河路線,顧從軍跟在他的身邊。這是他們之前談好的協議,顧從軍在暗算柯尼卡將軍后,會接受卡頓的親手保護,直至將他送到聯邦某一個秘密的所在。
三名隨卡頓一起參與設伏的傳奇階軍官,一名被柯尼卡將軍當場擊斃,兩名受傷的仍沒有恢復,留在祖安大區休息,所以其他兩路部隊,都只有圣域階的軍官帶隊。
雙駝嶺這一路十個師的帶隊軍官,是一名高鼻深目的中年軍官達喀爾。他也是襲殺柯尼卡將軍當晚,在卡頓等四名傳奇階被柯尼卡將軍重創后,帶隊繼續追殺的領隊。
那一晚他曾親手擊斃了三名柯尼卡將軍的親衛隊員。
雖然追擊的時候千余輛軍車集體趴窩,搞得達喀爾灰頭土臉,但在確認柯尼卡將軍已經死亡、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席卷了祖安大區之后,達喀爾就像他們的總指揮官那樣開始目空一切起來。
此時他甚至沒有要求行進的隊伍保持嚴格的行軍隊形,只是一馬當先地跑在隊伍的最前面,并不停催促他的隊伍趕緊跟上。
自從羅松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垮了他們千余輛軍車后,所有軍車都留在后方進行檢修改裝。所以他們又回到了靠徒步與騎馬行進的時代。
這正是他嫌隊伍進行速度慢的原因。
“親王閣下只給我們一天一夜時間用來通過雙駝嶺,明天一早必須給我摧毀嶺那頭的駝尾城。所以都給我拿出你們最快的速度來。”
達喀爾經過魔法加持的聲音,在已經綿延超過一公里的隊伍間回蕩。
然而此時,異變陡生,達喀爾胯下的戰馬突然人立而起。下一刻,碩大的馬頭已經在一蓬飛濺的鮮血中飛起。在潑灑的鮮血中,一抹土黃色的刀光乍地綻開。
達喀爾畢竟是一名資深的圣域階,瞬間揮手揚起一團烈焰,朝著那持刀的身影燃起。
然而那持刀之人,不閃不避,任憑那團帶著圣域階力量的烈焰燒在身上。他身上,只是泛起一圈漣漪,空間微微波動了一下,然后烈焰便消弭于無形。
下一刻,達喀爾就被那抹土黃色的刀光,沿著肩膀劈成兩段。
而握刀的那個身影,一刀劈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約僅僅五百米外的密林里——這是現在暗影步能夠達到的最遠距離——羅松溪現出身形,然后毫不猶豫地開始奔跑,來不及擦一下被濺了一身血跡。
“第一個……”他嘴里喃喃道。
奔跑了一個小時之后,他又開始挖坑,把自己埋起來。
達喀爾驟然遇刺,他的副官一邊忙著整理隊伍,彈壓騷亂,控制速度繼續前進,一邊飛速向卡頓親王進行匯報。
然而卡頓親王的回復還沒有到來,那抹土黃色的刀光卻再次到來。
這一次,帶走了一名黃金階武者的生命。
這名武者,當日在飛艇棧,殺死了柯尼卡將軍派遣回東部軍區報信的麥克斯。
第二個!
黃金階武者被劈成兩段的尸體倒在地上觸目驚心,飛隼這才帶來了卡頓親王的回復:
“聯邦人在復仇,不過都是些螻蟻般的存在。提高戒備,繼續行進,務使同樣的事情不再發生。”
務使同樣的事情不再發生……可是敵人從地底鉆出,一刀殺人,然后立刻消失,根本防不勝防啊。
漫漫山路,十萬大軍,我怎么知道他會從哪里跳出來,一刀劈向什么人?這叫我如何提高戒備法?
說不定下一刀砍的就是我,副官心里想道,說不得,伏殺柯尼卡將軍,這支隊伍里三分之一的人都有份。
他只能繼續給卡頓親王傳信求援。
“這暗殺的手段不錯,是你們聯安委訓練出來的?”卡頓親王對他身邊的顧從軍說道。
顧從軍并不作聲。
“我想聯安委也訓練不出這樣的人才。全大陸會瞬移的武者只有一個,就是安東尼達斯想要抓住的那個小家伙。”
“有一有二必有三,讓他這樣不停殺我的人也不是回事兒。我去趟雙駝嶺,把那個小家伙抓了交給安東尼達斯,也好讓他欠我一個人情。”
“那我呢?”顧從軍終于開口道。
“我會囑咐幾名實力高的圣域好好保護你,我們到東月州匯合。”
“不行,”顧從軍拒絕道,“他要復仇,首要目標肯定是我。他在那里殺幾個人,說不定目的就是把你調過去,然后轉過頭來到這里刺殺我。你要去,我必須跟你一起去。”
卡頓皺皺眉,“顧長風一世英豪,怎么會生了你這樣一個既薄情寡義,又貪生怕死的兒子?”
顧從軍不為所動,“我們做事,從來不求別人能夠理解。我非惜命,只是想能有幸見證一個即將到來的偉大時代。”
他雙手指尖相抵,輕觸額頭,念了一句禱語。
“惡心。”卡頓撇撇嘴。說罷他一把抓起顧從軍,兩人就在一團颶風的裹挾中騰空而起,向著雙駝嶺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