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伯言那樣看她的時候,漆黑瞳仁里全是她的身影,銳利眼神如能洞察人心,輕易看透她的靈魂,讓她有無所遁形之感,下意識慌亂想逃。
以前她不懂,后來識得情滋味后,她才發現蘇伯言看她的眼神里,是濃烈又隱忍的情意。
而那個人看她的時候,則是純粹的野獸看獵物的眼神,帶著玩弄獵物的殘忍興味,還帶有一種讓她作嘔的她看不懂的東西在流動。
若要形容,就是她感覺那人在用眼神扒她的衣裳。
實在惡心到不行。
可惜蘇伯言不在,不然她定要跟蘇伯言告狀,讓蘇伯言給她出氣,教訓那個惡心人的玩意兒。
翻了個身趴在床上,云鳶歌透過窗戶看外頭月色,眼里不自覺盈上水光。
她想蘇伯言了。
好想好想。
他應該早就到赤河了,不知道現在是什么境況。
也不知道求神拜佛有沒有用,要是有用,明兒一早她就去寺廟朝拜,保佑蘇伯言快點平安回來。
任由蘇伯言的容顏身影將腦子填滿,云鳶歌才勉強壓下了在宴會上帶回來的惡心感。
眼皮子開始慢慢下墜。
砰砰砰——
外頭突然響起震天響的拍門聲,把剛要入睡的云鳶歌一下驚醒。
不等她發話,一直守在外間的映冬立即有了動作,“公主,你別出來,奴婢去看看。”
“你小心些,叫上殿里其他奴才跟你一塊。”云鳶歌不怎么放心。
光聽拍門聲就能聽出來人多不禮貌,還無所顧忌。
自從她抱上蘇伯言大腿之后,可沒人敢在離風殿再如此放肆。
“公主放心,奴婢省得。”話語如常,房門外,映冬看向殿外大門方向,嘴角凝出冰冷笑意。
抖抖衣擺,任由外頭人繼續把門拍得邦邦響,映冬腳步不疾不徐,慢悠悠走過去。
門開,映入眼簾是一張醉醺醺的臉,從脖子到頭頂都泛著紅,渾身酒氣,半瞇的眼睛兇狠渾濁,閃爍間透著淫邪。
這人杵在那里,身形魁梧高大,映冬站在他面前,就跟小孩站在大人跟前一般,對比相當懸殊。
“唔?又是一個小美人?你是十三公主的丫鬟?你們家公主呢?本——”男子邊說邊伸手扒拉映冬,舉步往里走。
然后面的話沒等說全,就覺身上多處傳來劇痛。
“哪里來的登徒子,竟然敢夜半私闖公主寢殿,來人,給我把他活捉了!”
一聲嬌喝過后,吉爾勒根本來不及看清情勢,劈頭蓋臉又迎來一頓打。
挨的沒一下都痛入骨髓。
想反擊,每次都是剛剛一動就被人完全攔截下來,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身為北夷四王子,吉爾勒一身功夫實打實沒有半點虛假,卻被對方完全壓制下來毫無還手之力。
吉爾勒心驚,腦子也剎時清醒。
他遇上高手了?
公主殿里竟然有能壓制他的高手?
不不不,又不像。
落在身上的棍棒毫無章法,完全不像是訓練過的樣子。
怎么回事!
在滿腦子疑問里,最后咚的一下,吉爾勒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