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氏這邊磨刀霍霍。
南風她睡的正香。
天亮了。
郁家人漸漸起來。
要是以往,到廚房的時候,肯定有熱水,但是今兒一早,清鍋冷灶。
韓氏第一個不適應。
朝南風屋子那邊看了一眼,默默的去點火燒水。
郁元氏過來打水,也是一愣,往南風屋子看了一眼。
三房戴氏慢慢吞吞的走來,打著哈欠,喊了一聲,“娘,大嫂!”
準備舀熱水,揭開鍋蓋,水冷的,戴氏愣了愣,錯愕問,“南風今兒沒燒熱水?”
想到昨晚南風鬧騰,戴氏哼了哼,“翅膀倒是硬了!”
朝南風屋子那邊看了一眼,心道莫不是做做樣子的吧。
郁元氏不語。
韓氏也沒吱聲。
戴氏自覺無趣,索性回屋去,睡個回籠覺。
丈夫難得回來,昨兒少不得恩愛一番,她這會子腰還酸疼著呢。
韓氏、郁元氏把早飯做好,一一端上著,南風還未起。
“……”
郁宏抿唇,想著去喊南風起來吃早飯。但看了一眼屋子里其他人,最終什么都沒說。
大家也習慣了南風不上桌吃飯,根本沒人想起,大人一桌,孩子們一桌,米粥、貼餅子,咸菜、蘿卜干,也是極好的早飯了。
南風慢慢吞吞的起來,從他們面前走過。
發出一聲冷哼,朝大門口走去。
說什么一家人,吃飯不喊她,所謂善心,不過是個笑話。
郁家人端著碗,心思各異。
只是心里不是滋味有,不屑有,無所謂有,小小一個郁家,二十來口人,已將眾生百態演的淋漓盡致。
“……”
郁宏端著碗,磨磨牙,低頭狠狠的刨著粥。
南風出了院門,寒風吹來。
她瞇了瞇眼睛,看著這個被白雪覆蓋的小山村,呼出一口氣,搓了搓手,抖了抖腳,拿著砍柴刀往山里去。
這年頭,靠誰不如靠自己,想要填飽肚子,還得自力更生。
就是這么冷的天,一般人都不敢往山里去,都窩在家里烤火,南風這一去,也是怪異的,風雪停了。
她往山上走。
這身體雖然虛,但韌勁很足,這么走著雖然累,但還在可以忍受范圍。
一步一步往山里走,才在雪上,很快布鞋就濕透了,南風也不覺得冷,反倒渾身有種熱乎乎,重獲新生的喜悅感。
哼著小曲,養著腦海里的路,往山里走。
有人出門,就瞧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往山里走。
“……”
錯愕至于不免驚訝,“那是誰呀,這么冷的天,竟還進山去了!”
去跟人串門的時候說起這事。
郁家隔壁人家婆娘早已經在村子里轉悠了一圈,把郁家昨晚差點打死南風的事情說的繪聲繪色,仿佛她親眼瞧見一般。
“你們不知道喲,真是往死里打,南風叫的那個慘,哎呦呦,我聽著都滲人!”
等到她得知有人上山去,立即又道,“肯定是郁家逼她進山,這么冷的天,怕是要出事哦!”
郁家人狠心是真狠心,南風可憐是真可憐。
此時此刻的南風卻是一點不可憐。
她往山里走,肚子餓的咕咕叫,就聞到一股子香,然后她順著香味過去。
一個白面書生……
錯了,應該是一個戴著面具,披著斗篷的男人正在烤山雞。
那山雞皮烤的金黃,滋滋冒油,香氣四溢。
南風眼巴巴的看著,吞了吞口水。
“……”
她也不上前去,就靠著大樹慢慢蹲下,嗚嗚哭了出聲。
面具男子看向南風,輕笑出聲,問道,“你哭什么?”
聲音溫潤,帶著揶揄,又好似壓著幾分關心。
“我,我餓!”南風可憐兮兮出聲,眼巴巴的看著那烤山雞。
男人輕笑,拿了匕首削了塊肉,用匕首刺著遞給南風。
南風立即上前,伸出臟污的小手,拿了雞肉顧不得燙就往嘴里塞。
“唔!”
南風心想,好香。
男人瞧著默默的又削了一片肉刺著遞給南風。
南風接了狼吞虎咽。
男人漫不經心的削,她依舊狼吞虎咽,直到一只烤山雞下肚,南風已經坐在火堆邊。
她這么烤著,身上就臭的很了。
“……”
男人看著南風,沒說任何話,只是漫不經心撥弄著柴火。
南風也不想走,畢竟這兒暖和。
可她身上實在太臭,她猜測可能還長了虱子。
“那個,多謝你的烤山雞!”
“無礙,我也只是烤著玩兒的!”抬眸看向南風,“你……”
“我知道,我身上臟亂臭,污了你的眼,我……”
“無礙!”男人說完,聽到一聲虎吼,快速站起身,“我要走了,你走的時候用雪把火滅掉!”
男人說完,飛身隱入林中。
南風坐在原地,心中那絲絲懷疑,倒是煙消云散了。
說起來,如今的她也沒啥值得人算計。
脫了鞋子去烤腳,臭的她差點暈厥過去。
“wc!”南風咒罵一聲。
趕緊把腳戳雪里,伸手捏住鼻子。
樹上
面具男子瞧著,輕笑一聲,飛身而去。
南風找了樹枝把鞋子烤著。
看著那破舊的鞋子,臭的她幾欲嘔吐,索性不烤了,反正一會還得濕。
起身,用雪把火覆蓋,確定沒有火星子遺留,才開始去尋找能換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