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的永遠都是被夸贊,羨慕,說他好,甚至不允許人說他丁點不好,這便是席西洲這些年所積攢下的好名聲。
惡毒的被人肆意宣揚,十里八村,說起郁家,無人不呵呵冷笑,砸吧了一下嘴,才一本正經感慨,“這郁家啊,往后是要遭報應的,不信你等著看吧!”
虐待閨女人家不是沒有,但像郁家這樣子當牲畜使喚的卻少之又少。
尤其是南風那句懷疑她不是郁成安女兒的話語傳出去后,讓人驚詫的同時,皆信了七分,
“若真不是他的閨女,那就是從外面抱回來的,而且他一個一年賺不上十兩銀子的人,忽然間回來就能修房屋,可見這銀子來的不那么干凈!”
嫉妒使人瘋狂。
惡意的揣測,甚至有人生了去調查的心思。
萬一南風真不是郁成安的閨女,而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幫著人家找回了閨女,定會得一筆賞錢……
席西洲今日來舒屠夫家,便是吩咐這事。
舒屠夫要去各村殺豬,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議論,語言上挑撥幾分,總有人會為了銀錢鋌而走險。
再者就是郁鐵蛋被他丟到郁家糞坑溺斃,這事情不能就這么默默過去,得鬧起來,讓郁家脫一層皮。
沒想到,出來碰到了黑狗兒。
席西洲站在外面,迎風而立,玉青色直綴棉袍,外系了厚實黑披風,長身玉立,公子如玉無雙。
黑狗兒進了院子,舒屠夫笑著過來,“黑狗兒,你來作甚?”
“舒大叔,我來買點肉!”黑狗兒靦腆道,心虛得緊,底氣十分不足。
怕被誤會銀子是偷來。
“我是為南風姐來買肉的!”連忙又補了這么一句。
舒屠夫微愣,點了點頭,“嗯,你說你要啥肉?”
“我要……”
他本想要五花肉。
這地方的肉便宜,但又覺得南風姐肯定不喜歡。
“要后腿肉,我還要幾根骨頭,另外要兩斤五花肉!”
思來想去,最后還是要了點五花肉。
“成!”舒屠夫頷首。
黑狗兒跟在他身后,小聲道,“舒大叔,您能不能賣點面粉、鹽巴給我?”
“成呀!”
舒屠夫知道黑狗兒和南風住一塊,南風手里有點錢,但她買東西大手大腳,又幫忙葬了黑狗兒爺奶,手里怕也沒多少了。
又想到自家主子爺那藏匿的心思,舒屠夫喊了媳婦過來,吩咐了幾句。
“記得多放米、面、鹽巴也多給一些!”
又喊了黑狗兒去剁豬肉。
豬肉雖說不上多貴,黑狗兒沒買過也不懂行情,舒屠夫砍了一大塊五花肉,后腿肉也砍了一大塊,又剁了一塊板子肉丟到黑狗兒背來的背篼里,白花花的肥肉,他伸手比量了一下,足足三指厚。
“吶這兩根大骨頭也送你了!”
一兩銀子,滿滿一背篼,黑狗兒瘦小,力氣倒是有。
可他背著也覺得有些沉。
“舒大叔,多謝您,我先回去了!”
“去吧!”
舒屠夫擺擺手,朝院子外看了一眼,主子爺竟還等著。
舒屠夫不明白,那郁南風到底哪里優秀凸出,勾動了他家主子爺的情絲,竟暗地里做這么許多。
偏生做了還不敢到人家姑娘跟前去說明一二。
“爹!”舒齊躍喚了一聲,有幾分擔憂。
自家妹妹的心思,他們是清楚的,多少也抱了一點幻想和奢望。
畢竟能從重兵圍困中,把他們一家子都救出來,至今七年過去,無人知曉,主子爺的本事他們信服。
他說會給他們舒家平反,他們信,也在默默的等。
正是因為如此,才想著萬一他看上了自家如花似玉的妹妹,關系又更近了一步,也算是捆綁在一起。
卻不想主子爺他竟費盡心思,為的竟是郁家那個早年被虐待磋磨,如今膽大包天和郁家斷絕關系的南風。
而他們當初在郁家村落戶,只怕也是為了南風……
舒齊躍有些擔憂。
自家妹妹癡心傾付,可主子爺卻連多瞧一眼都不曾……
“別在她面前多言!”舒屠夫沉聲。
心中亦是沉了沉。
擔心閨女受傷,也想看看這南風除了能只身一人抗一頭野豬下山外,還有別的什么本事?
黑狗兒是沒想到,席西洲會在外面等他,說天黑了,明日親自給他送衣服過來,讓他到時候在村口等候。
興高采烈的回了家。
南風歪在火堆邊,打著瞌睡。
“南風姐,你要是困了就去床上睡吧,別在這兒打瞌睡!”黑狗兒輕喚一聲。
萬一不小心滾火堆去,可不得了。
南風聞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見他背篼裝的滿滿當當,有些意外,忍不住問道,“一兩銀子,你買了這么多東西?”
“嗯,都是舒大叔給的!”黑狗兒說著,輕輕扯了扯嘴角。
想笑一笑的。
南風示意他全部拿出來看看。
“居然還有辣椒面!”黑狗兒驚呼一聲。
“是么?”南風歪著頭,手摸索了一下下巴。
“明兒你回去,把你家的那些木料全部都搬來,咱們好拿來燒火!”南風吩咐了一句。
黑狗兒連忙點頭,“南風姐,我今日碰到席秀才了,他答應送我幾身他早年穿過的衣裳!”
席秀才?
南風在腦海里想了想,聽過其名,不曾見過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