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
自從李元為總督之后,除了去了一次京城外石景山營地,京營諸將官沒有再見過其人。
三天之后,三大營總參贊趙亞熙,三千營指揮使常善被錦衣衛當街逮捕,扣于詔獄,罪名:太祖皇帝忌日當天押妓飲酒,聚眾議事,妄議當朝,戲謔朝綱,為大不敬。
一時間,諸人嘩然,京中勛貴皆議論紛紛,但是在錦衣衛的恐名威懾之下,皆是蜷縮如倉鼠,不敢吱一語。
大明天啟四年四月二十七日,李元就任總督十天。
京營諸將官聚于總督衙門,李元上任之后第一次召集殿內議事。
“命薛勇為神樞營指揮使,代替趙光甫職位,命馬章為三千營指揮使,代替常善職位!”
李元坐于殿內上首,薛勇安坐于其下首第二位。
定國公徐希則是顫顫巍巍,不時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坐在第一位上,不住的往李元的位置上看。
眾人聽了李元宣讀新的任命名單,皆是默不作聲,不敢有任何異議。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將趙亞熙和常善燒了下去,將眾人的桀驁和不屑打壓成粉霽;
第二把火將自己的親信安插到京營之中,薛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李元身邊侍衛,一躍而成為京營三大營之一的指揮使。一步登天不外如是。
至于第三把火......趙亞熙空出來的位子,其人選還沒有定下來!
眾人非要斗個你死我活不可!
坐在椅子上的徐希輕呼一口氣:幸虧收手較早,沒有被李元盯上,不然現在坐在這里的,可能就是其他人了。
“京營三大營所有兵卒將官,今日起,從新造冊,十日之后,登名冊者,從劃營種,從劃等階。”李元看著廳內眾人錯愕的表情,沒有任何停頓道:“同時,從民間新選兵卒,以募兵制為原則,不按衛所兵劃分!從新登名造冊之后,進行一個月的選拔,按照遼東軍卒標準,一個月之后,不合格者,全部黜落!至于名額......京營三大營共計六萬人!”
李元所說的六萬人,包括了盧象升即將從遼東帶到京師的萬余獵戶衛,這樣一來,留給京城本地的名額只剩下不到五萬人。
李元話音一落,坐在第一位的徐希眉毛一挑,覺得李元是不是搞錯什么了......
“總督大人,”徐希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元,隨即開口道:“京營這十四萬人,若連同家中戶口算下來,恐怕不止百萬計,貿然黜落,恐怕會引起民間不滿,這萬一軍漢們鬧起來,可不是小事。”
皇城之中最忌軍卒鬧事,這數以十萬計的軍卒一旦發起瘋來,還管你是鎮遼侯,還是鎮海侯,軍漢們只認錢。
“所以我先從民間選拔新人,而且黜落標準也按照軍卒統一標準而定,誰要鬧事,就先來問問我,”李元并不在乎什么軍漢鬧事,越是一團亂麻就越需要雷霆手段去直接打壓,不然投鼠忌器,永遠不能成事。…
看李元如此胸有成竹,徐希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而停下其余將官的竊竊私語,李元權當沒有聽到:“今日休班之前,將各家名冊收集上來,交予徐大人。”
聽到李元點了自己的名字,徐希一愣,下意識就要拒絕。
“無關人等先散了吧!”李元擺了擺手,將徐希的話先堵住,而后看向殿內其余人。
諸將官知道李元有話和徐希單獨講,自不便久留,當即都起身告辭。
徐希一張老臉通紅,他可不愿意接下這份苦差事。
待廳內只剩下李元和徐希兩個人。
“定國公,吾聽說前幾日,你也去了那個.....”李元率先開口:“春堂苑?”
想要拒絕的徐希,
一住筆趣閣.
聽到李元的威脅之語,把剛剛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但是徐希希望自己直接病倒也不愿意參合此事:“老夫實在是年老體衰,希望鎮遼侯體諒一二......”
“若你實在不愿意,想必趙亞熙很希望有人去陪陪他們。”
“鎮遼侯,做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徐希已經快要哭出來了,這叫什么事啊?自己一旦接了這個差事,絕對會成為京中勛貴們眾矢之的,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此事其實不難,主要是看你如何想,”李元起身,走到徐希面前:“你只管做你的,出了事情,自我擔著,怕什么呢?”
“大人何必急于一時?”徐希嘆了一口氣:“你等你那遼東兵馬到了再開始從新劃分與黜落,不好嗎?現在人手不足,萬一出事如何是好?”
“出事?”李元冷笑一聲:“我向來以理服人!”
“此事你自去辦,有人找你,你直接推給我便是,若是辦好了,”李元坐在徐希身旁,如同多年老友,聲音帶著蠱惑:“你徐家不想重回祖上榮光嗎?”
徐希身子驟然一抖,略帶僵硬的扭頭看向李元:“鎮遼侯的意思是?”
李元靠在椅子上,抬頭望著殿內梁宇,答非所問地感嘆道:“魏國公和定國公之間,差距應該是很大的!”
定國公徐希吞了一口口水,就連身子都帶著微微顫抖。
豈止是差距很大?
天差地別好嘛?
當初魏國公徐達嫡子徐輝祖繼承了魏國公稱號,而后來靖難之中,徐輝祖因反對朱棣而身死,魏國公一脈自此留守與南京,徐達四子徐增壽因為有功于朱棣而獲封定國公,與朱棣一同駐于北京......
同等爵位,理論上是平級的,但根據具體封號的不同,事實上也有貴賤之分。漢朝至隋朝之前的爵位封號,多為郡縣名,具體尊卑和郡縣的大小、人口、經濟有關;而隋朝到當代這一長段歷史中的爵位封號,親王和國公大多數是參考的春秋戰國的諸侯國,如秦、晉、、齊楚、宋其好壞和東周列國的大小、經濟形勢有關。
故而魏國公之于定國公,雖然都是國公,但是地位相差不可計數,而又因為當初親兄弟兩個政見不同,兩百多年,家族恩怨,不是簡簡單單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讓你國公稱號上一個臺階,和你南京表親比起來不那么寒酸不是?”李元看起來信心滿滿。
“鎮遼侯說笑了,又再誆騙老夫,”徐希特地在鎮遼侯三個字上加重語氣,意思就是你一個侯爵,怎么有膽子和能力左右國公之位?
“從來沙場出貴胄,”李元扭過頭:“萬一你徐家再立新功呢?”
整個大明朝,其他人說這話,要被人笑掉大牙,但是李元說這話......
無論是誰,都要掂量一二。
“名冊的事情,拜托徐大人!”李元起身,在徐希的肩膀上拍了拍,而后踱步而去,只留下徐希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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