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江云見到小結巴無事,頓時心頭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
小結巴一看到江云,噙著眼淚,就想撲過來,卻被江云按住腦袋。
江云嘿嘿一笑:“男子漢大丈夫就別做這么肉麻的事情了。”
小結巴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欣然望了江云一眼。
“江云!”
“江云兄弟!”
江云扭頭,只見趙川和衛寧過來。
衛寧上前,上下打量江云幾眼,這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江云兄弟,沒想到竟然是你!你沒事實在太好了!”
江云嘿嘿一笑:“我命硬的很嘞!不過也算是驚險無比。”
趙川此時看到江云身旁的徐不遜,先是一愣,繼而想起這個人是周放手下的一個百戶,后來好像犯了什么錯被罰去火頭營,頓時才明白過來這支奇兵竟然是火頭營的。
江云知道衛寧和趙川肯定一肚子疑惑,見目前士兵還在打掃戰場,便坐下來開始詳細訴說自己的這次經歷。
衛寧和趙川也坐下。
趙川瞧了徐不遜一眼,微微一笑:“你叫徐不遜吧?也坐下吧,這一回你們有大功,回去之后論功行賞!”
徐不遜臉上一喜,“謝謝將軍!”
江云從自己被抓入榮八寨醒來后開始講述。
他的這番經歷雖然并不復雜,但其實非常兇險,江云已經盡量平鋪直敘,但依舊聽得徐不遜和衛寧表情精彩。
江云省略了司馬凌羽的事情,只是說他是個手藝人,被自己順手救下。榮八寨計劃埋伏的事,也說是自己偷聽到的。
猶豫了一下,江云還是說了疑似是周放出賣了長寧軍,衛寧和趙川聽到臉色都是一變。
趙川沉聲問:“江云兄弟,你說的話可是真的?”
江云苦笑:“我只是老實交代自己的見聞,但也有可能是榮八寨的疑兵之計。”
趙川沉默不語,低頭眼神閃爍,過了良久才抬頭:“謝謝江云兄弟。那么后來呢?你們又是如何出現在埋伏后方的?”
江云微微一笑,看向徐不遜:“徐兄,此處就由你來講述吧。”
徐不遜點點頭,開口:“我在聽到江兄弟的話時,也是內心震驚,于是集合兄弟們……”
徐不遜對江云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于是添油加醋地講了江云如何機智應變,如何決定改道,如何帶頭登崖,又如何驍勇沖殺。
聽得饒是江云臉皮奇厚,也老臉微微一紅:“徐兄太夸張了,太夸張了。”
趙川和衛寧皆聽得服氣。
趙川又上下打量江云一眼,雙眼放光:“江云,此次蕩寇你必是首功!我看你極為適合行伍,要不然加入我們長寧軍吧,憑你的才能,我保證不出一年半年,怎么都能當個偏尉,東邊和西邊蠢蠢欲動,屆時同你我為袍澤,一同上陣殺敵豈不妙哉?”
聽得江云頓時一愣,還未想好該如何拒絕,衛寧搶先開口:“不可不可!”
趙川皺起眉:“有何不可?”
衛寧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這事我就自作主張的說了吧,江云兄弟不能進入你們長寧軍,因為他極有可能要進咱們長寧衛。”
趙川頓時豎眉:“憑什么?衛兄弟要和我搶人?”
衛寧苦笑:“其中原因此時不方便細說,總之……”衛寧瞧向江云:“江兄弟,在那件事的結果出來之前,你可千萬不要一時沖動!”
江云知道衛寧說的是長寧衛的試煉,點點頭,才對趙川道:“趙兄實在抱歉……”
趙川皺皺眉,還想再行勸說,此時士兵已經清點出此役的戰損和收獲前來報告,趙川只好起身去聽匯報。
這時,衛寧湊到江云邊上小聲道:“江云兄弟,這次真是抱歉,竟讓那些刺客乘虛而入。”
江云一愣,不明白衛寧為什么要給自己道歉,連忙說:“這事衛兄有什么責任?無妨無妨。”
衛寧笑笑:“江云兄弟不計較就好。”
衛寧主要是擔憂江云慣性覺得長寧衛干的是刺探之類事情的,卻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摸了哨,留下個不好的印象。要是江云進不了長寧衛就罷了,萬一他通過了試煉,一躍成為長寧衛副總督,那自己豈不是糟天下之大糕?
其實也不能怪衛寧,雖然長寧衛和長寧軍都是大寧的武力機構,其實屬性差距甚遠,就好比警察和軍人的區別,在行軍打仗時,衛寧是個徹徹底底的外行。
清點完戰場,趙川也不好再繼續先前的話題,即刻下令整頓大軍,抽出一少部分士兵繼續清理此處,大部隊向榮八寨老巢進發。
江云想了想,還是跟上了大部隊。
此戰之后,江云覺得見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現在榮八寨的人應該剩得也不多了,大部隊開過去一點危險都沒有。
一直到黎明破曉,大部隊終于趕到榮八寨,聽到斥候所報,趙川江云等人皆表情古怪。
因為,榮八寨已經被攻破了。
自然是周放帶著那一千長寧軍攻破的。
但是,周放也死了。
是周放獨自“清點”榮八寨贓物時,被刺殺的。
刺客被當場伏誅。
“將軍,根據參與伏誅的兄弟所報,在刺客身上還發現了這個……”斥候掏出一張白絹。
趙川接過一看,先是冷哼一聲:“是周放的筆跡。”繼而看下去,臉色逐漸變得鐵青,最后默不作聲地把那張白絹收了起來。
江云在一旁瞥了一眼趙川,他明白那張白絹應該就是周放私通榮八寨的罪證了。
大軍終于開進榮八寨。
榮八寨的殘黨早已卷了便于攜帶的財物逃亡,身下的贓物都是些一時無法帶走的貨物。
江云舒了口氣,秦家被劫的貨物還好都在。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極為簡單了。
士兵們開始轉移贓物。江云去領了個差事,全程監督。
士兵們將榮八寨的贓物一筆一筆記錄在冊,首先就是秦家的貨物。江云確認秦家的貨物沒有一絲被侵吞的可能性后,便拍了拍主事將士的肩膀:“辛苦了各位!”說著塞了幾兩銀子過去。
江云知道,讓他們一點油水都不撈是不可能的。只要秦家的貨物沒有損害,其他人自己可管不了。
見江云如此上道,那些負責轉移贓物的將士皆會心一笑。
三天后,滿載著贓物的戰船終于駛入寧都港口。
行在最前面的戰船,一顆頭顱高高掛起,正是那個“刀八”的。
江云依舊坐在最后一艘船的船頭,司馬凌羽也坐在他身旁。
江云望向碼頭,微微一愣。
只見寧都許多官員百姓都聚在那里,其中竟然還有總督蘇正。
咦,秦家的人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