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你跑哪兒去了!”
一回到秦府,江云便見到鮑琴在找他。
“你找我有事?”江云問。
鮑琴無奈道:“不是我找你有事……哎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事?”江云想了一陣,對了,咖啡因可以拿給秦家來運營,這會兒應該也時機成熟了。但這事和鮑琴也沒什么關系啊?
鮑琴見江云一臉迷惑,頓時癟了癟嘴,無奈地問:“江云,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呀?”
“身份?”江云下意識道:“參軍言官嗎?”
鮑琴真是要被江云給氣死了,蹙眉望著江云:“你是小姐的老師啊!你說說看,自從你贖身以后,給小姐上了幾堂課?”
江云這才恍然大悟,不覺大感慚愧,沒記錯的話前兩天秦家還給了自己幾十兩銀子,作為給卞姝當老師的月錢呢!于是拍了拍腦袋:“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是小姐讓你來的?”
鮑琴哼了一聲:“小姐那么矜持的人,怎么可能明著讓我來你,但她卻暗示我說:不知道江云除了《廣陵散》還會不會其他的曲子了。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跑來找你。”
江云心頭浮現卞姝傲嬌的模樣,不禁莞爾,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小姐現在在書房嗎?”
鮑琴點點頭。
江云背著古典吉他,手上還拿著一疊宣紙。
來到秦湘院時,江云剛好碰到秦湘和他的相公卞承德正在院子里曬太陽。贅婿在大寧極少特別有地位。秦矜和秦湘兩位姑奶奶的夫婿都是那性格溫文爾雅之人,家境也不優渥,很少參與到秦家決策的討論中來,所以存在感很低。贅婿不強勢在大寧是常態。當然,也并非沒有贅婿執掌家業做大做強的例子,那種贅婿一定是人中龍鳳。
瞧得出來,秦湘和他相公卞承德相當恩愛。江云同兩位主人打了招呼,表明來意。秦湘微微一笑:“總算你還記得給姝兒上課的事,去吧。”
江云有些汗顏,恭敬地行了個禮,這才進去。
待江云進去以后,秦湘嘴角上揚,眼睛微微瞇起來,看向卞承德:“你覺得江云怎么樣?”
卞承德眨眨眼,望向江云去的方向,那里是女兒的書房。想了想:“夫人指的是哪一方面?”
秦湘微略考慮一下:“哪一方面都說說吧。”
卞承德和煦一笑:“我似乎明白夫人的意思了……”頓了頓:“夫人與江云接觸的比我多,應該比我了解。我只說一點,似乎姝兒很樂意跟江云待在一起……”
聽了卞承德的話,秦湘眨眨眼睛,陷入了沉思。
江云來到書房門口,輕輕叩響。不多時,卞姝便打開了門。
“你來做什么?”卞姝輕哼了一聲:“自打你回來以后,就沒個人影了。”
江云連忙賠笑:“騷蕊騷蕊,這幾天要事在身,實在抽不開時間。”
二人走進書房,在外面的茶桌旁坐下。
卞姝白了江云一眼:“你時常說的騷瑞,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江云微微一怔,想了想,一本正經道:“這個騷……就是離騷的騷,是文雅的意思。而這個蕊呢,是花蕊的蕊,其中有個典故……”
卞姝問:“什么典故?”
江云信口胡謅:“從前呢,有個女子叫蕊,她有個無比恩愛的情郎。但有一日,卻發現情郎跟別人跑了,于是傷心欲絕,化身刺客復仇。直到手刃情郎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情郎是身患重疾,不愿拖累自己才故意氣走她的。如此釀成大錯,蕊心中悔恨萬分。蕊字便帶上了愧疚的含義。所以,騷蕊就是我心中十分愧疚的意思。”
卞姝表情古怪:“亂七八糟……我怎么沒有聽過你說的這個典故?”
江云嘿嘿一笑:“你不信就沒辦法了。”
卞姝輕輕哼了一聲,不再這個話題上多糾結,又問:“那你今日找我來干什么?”
江云想到剛剛回來那日,兩人的曖昧旖旎,不自覺露出一絲壞笑:“我來嘛……自然是來做正事的。”
卞姝眼睛瞧了瞧江云背著的古典吉他,有些不滿:“你總算還記得教我音律的事。”
江云干笑一聲,拿起桌上那一疊宣紙,說道:“還記得我教你的五線譜嗎?這是九首琴曲,曲曲經典,都交給你了。”
卞姝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九首?比起《廣陵散》如何?”
江云自信道:“都不比廣陵散差!”
卞姝如獲至寶,拿起來細細瞧了一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了,于是動作停頓一下,放下譜子,輕輕哼了一聲:“算你有心。”
江云笑道:“接下來呢,我會逐漸教你調式、音階、和弦等等知識,屆時你可要好好聽講!”
卞姝知道江云在音樂上造詣非凡,所以雖然江云這話有點裝模做樣的意思,她還是點點頭:“好。”
江云忽然想起,自己清明過后就要去江西了,而清明之前肯定還得抽幾天出來參加足射集訓,屆時免不了又要鴿卞姝一段時間,心中有些愧疚,想了想,現在有空現在講,能將講一點是一點。于是開口:“今天呢,我就先給你講一講自然大調。”
卞姝猶豫了一下,卻搖了搖頭:“江云,今天先不講了吧。我……我有事想跟你說。”
“有事?”江云一怔:“你說。”
卞姝低頭沉默片刻,忽然像是鼓起勇氣一般,抬起頭來:“江云……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當一個令自己有好感的姑娘這樣問時,注孤生的男生會答:“你先說說看什么事。”而聰明的男生則是不問什么事情,先爽快答應再說。江云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卞姝,但肯定是有好感的。而且,江云是個聰明人。所以結果顯而易見,江云想都沒想就答:“沒問題!你說說看。”
卞姝表情微微歡喜,猶豫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才開口:“我……我清明過后要去江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聽到這話,江云頓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