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蔣韶搴的首肯之下,邋遢大叔終于開門將人都放進來了,不過并沒有讓人進客廳,而是站在庭院里。
好在是陰天,院子里有風吹過并不覺得燥熱,再者邋遢大叔也讓人搬了椅子過來了,不至于讓長源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站著。
“方小姐,方總議長在這里,今天還有這么多大人物都在,你白紙黑字簽了名字的,你可不能不承認。”婦女可憐兮兮的開口,看起來很是畏懼方棠。
庭院里這些坐著或者站著的人都清楚昨天玉錦堂發生的一幕,宋濂平、周勇這些人都事不關己的旁觀著,畢竟有方豐益在這里,于公于私這事都用不著他們來開口。
“方小姐,你就可憐可憐我,這是給我孫子治病的救命錢,你一輛車都不止這個價。”婦女哽咽的哀求著,抹著眼淚,孱弱的身體似乎已經經受不住任何刺激。
方棠面無表情的看著做戲的婦女,冷聲開口:“我沒有不承認……”
“方小姐你承認就好,按照我們簽訂的合約,你用一千五百萬買下我的畫,如果方小姐拒不履行合約的話,按照合約條款的約定,方小姐你可是要給予我們十倍的賠償。”婦女語速急切的打斷了方棠沒說完的話。
這份合約是他們自己擬定的,不但杜絕了方棠在合約上設置文字陷阱的可能性,而且合約所有的條款都是對婦女有利。
當然她再貪心也知道方棠不可能真的十倍賠償自己,那可是一個多億!再者鬧上法庭的話,她這邊都是騙子也經不出調查,所以婦女只需要方棠拿出一千五百萬就可以了。
婦女低著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院子里可有不少方棠的仇人,只要借他們的勢,一定能逼迫方棠履行合約。
“方棠,你要是沒有錢給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畢竟一個你個私生女,如今還要靠封指揮生活,一千五百萬也不是小數目。”宋駿冷嘲熱諷的聲音幸災樂禍的響了起來,就差沒指著方棠鼻子說她被封掣給包養了。
“小棠是我孫女兒,瞿家的產業都歸小棠所有,一千五百萬也不算什么。”瞿老平靜的駁斥了宋駿的嘲諷,別說一千五百萬,就算一億五千萬,瞿老也能拿得出來。
這么多年來,多少人想要拜師瞿老,除了學習修復技藝之外,何嘗不是沖著瞿家的財產來的,瞿家幾輩人的積累,尤其是瞿家的收藏品,隨便拿出一件都是有市無價的古董,
老不死的還真是維護方棠!宋駿看了一眼瞿老并沒有再開口,畢竟瞿老的輩分擺在這里,宋駿再目中無人也不會留下現成的把柄。
“既然方小姐是您孫女兒,那您老就幫她給錢吧,昨天在玉錦堂說卡里的錢不夠,否則我今天也不會上門了。”婦女一臉巴結的看向瞿老,只要有錢,管他是誰給的。
瞿老剛要開口,方棠低聲道:“瞿爺爺,這事交給我處理。”
方豐益聲音冷酷無情的響了起來,凌厲的目光警告的看向作妖的方棠,“你既然簽了合約就不要節外生枝!”
雖然外界都知道方棠和方家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方豐益也擔心袁老會遷怒到方家。
沒有理會鐵面無情的方豐益,方棠看著暗自得意的婦女,清冷的語調微微上揚,“你確定我在合約上簽字了?”
“方小姐,你什么意思?”婦女心里頭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身后的青年。
為了防止方棠派人偷走合約,這份合約昨晚上一直放在手提箱里,而且都沒有離開青年的視線,早上來西街口之前,婦女還特意讓青年打開手提箱確認了。
“合約好好的。”青年趕忙回了一句,他們既然敢出來行騙,自然比普通人更為謹慎小心,合約是唯一能約束方棠給錢的證據,他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難道方棠昨晚上將合約偷走了?院子里,眾人打量的目光看向方棠,卻見她神色一片平靜,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看方棠這么淡定自若的模樣,婦女急切不安的催促了一句,“打開看看!”
“方小姐,眾目睽睽之下,想來你也不會武力搶奪我們的合約吧?”不放心之下,婦女先發制人的說了一句,求證的目光看向不遠處面色冷硬的方豐益。
“如果有合約,不管是誰都必須履行,但如果沒有合約……”方豐益冷聲開口,他不會為了維護方棠壞了自己的名聲。
但如果方棠真有本事將合約偷走了,方豐益也不可能站在騙子母子這邊申討方棠。
看著這一幕,宋駿目光一轉,禍水東引的開口:“你求方總議長,不如去求周隊長,整個修復組的人都歸周隊長管。”
“我既然負責修復組的安全工作,自然不會準許修復組的成員知法犯法!”周勇洪亮的嗓音擲地有聲的響了起來,視線警告的盯著方棠,她最好不要將把柄落在自己手里頭!
“多謝周隊長。”婦女連聲道謝,隨后對著一旁的青年開口,“還不趕快將合約拿出來,有等周隊長給我們做主,我們就不用怕了。”
青年趕忙輸入了密碼將手提箱打開了。
婦女低頭一看,在合約上面她用細如頭發絲的銀線做了一個小機關,如果合約被人拿出來或者偷走了,銀線必定會被扯斷。
但此刻,看著銀線完好無損,婦女不安的心放了下來,伸手將合約拿了出來,在場這么多人,方棠絕對不敢武力搶奪。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婦女將合約翻開,神色倏地一變,聲音尖銳的喊了出來,“這不可能!”
“媽,怎么了?”青年趕忙探過頭一看,同樣是滿臉的震驚之色。
卻見合約上原本該方棠簽名的地方空空如也,不但方棠的簽名消失了,連方棠之前摁下的七八個指印也不見了。
“這是我的簽字!”婦女目光呆愣的看著合約右下角自己的簽名。
她當時也留了一手,簽名最后的一捺故意往上提了提,而且她的簽名特意練過幾年,所以婦女一看就知道這是自己的筆記,不是其他人臨摹的。
可詭異之處在于合約里方棠的簽名和手印都不見了,只余下她自己的,婦女設想過各種可能,但這一種絕對超出了常理范圍。
邋遢大叔湊過來看了兩眼,隨后哈哈大笑起來,“呦,二位這是拿著一份空白合約來詐騙嗎?”
“這不可能!”青年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神色清冷的方棠,簽字用的筆和印泥都是他在超市買回來的,不存在任何問題,可為什么方棠的簽字和手印都消失了。
大白天的,站在人群里的青年莫名的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原本青紫紅腫的臉刷一下沒有了血色。
“方小姐手段果真高明,難怪處事不驚。”宋駿嗤笑出聲,合約既然出了問題,那肯定是方棠動用了什么手段。
無視了叫囂的宋駿,方棠神色平靜的趕人,“既然沒有合約,兩位請回吧。”
婦女和青年臉色異常的難看,到手的一千五百萬就這么飛了!
關鍵是他們根本不清楚方棠是怎么在合約上動的手,再者玉錦堂已經有了警惕,以后再想動手就不容易了。
“讓我看看。”周勇大步向著母子兩人走了過來,接過合約一看,神色也有些的震驚,低聲問道:“你們確定合約沒有被人調換了?”
青年仔細的回想著,昨晚上他用手銬將手提箱拷在自己手腕上,臥室門口也有兩個人守著,窗戶是封死的,所以完全不存在被人偷走的可能性。
看著面色嚴肅的周勇,青年緩緩開口:“早上來西街口之前,我們還特意檢查了,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將合約放進手提箱帶過來的。”
到了西街口之后,雖然枯等了一個小時,但手提箱也一直被青年拎在手里頭。
方棠直到剛剛才出來見客,邋遢大叔這邊的人也只是堵在院門口,根本沒有人接近過青年,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手提箱里的合約給調包了。
“難道大白天出鬼了不成。”宋駿鄙夷的看了一眼明顯被嚇到的青年,他自己就是個騙子,膽子還這么小!估計是虧心事做多了。
“既然早上出門合約還在,那必定是在西街口之后被人調包了,”周勇轉身看向一直在用手機錄視頻的人,“把視頻調出來我看看。”
手機視頻很快就被調出來了,從青年下車開始就拍了,如同他說的一樣,下車之后,不管是方棠、邋遢大叔還是宅子里的保鏢都沒有靠近青年。
進了院子后,青年拎著手提箱一直站在后面,身邊還有兩個人嚴陣以待著,直到剛剛將手提箱打開,全程沒有任何可疑人靠近,手提箱也一直在他手里。
周勇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方棠,再次向著青年道,“你確定出門前是將合約放在手提箱里的?”
“我百分百確定,當時我們四個人看著,不可能出問題。”青年越說越感覺害怕,四五雙眼睛盯著的,合約是真沒問題才放進手提箱的,難道真的有鬼?
“常大哥,將人趕出去。”方棠再次開口。
“方棠,我還在調查!”冷聲怒喝,周勇咄咄逼人的質問著方棠,“還是說你心虛了,所以不敢讓我繼續問下去?”
面對敵意滿滿的周勇,方棠輕飄飄的駁斥了回去,“周隊長認為有問題,可以出去繼續調查,這里是我家,我有權將不相干的人趕出去,周隊長看不慣也可以出去。”
“你!”周勇臉色難看起來,他來這里也是為了袁老,若是被趕出去了也就失去了和袁老見面的機會。
過去的周勇或許是一個耿直熱血的青年,但經歷了這么事之后,周勇也學會給自己謀劃前途,袁老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一輩,若是能得到他的看重,周勇必定會平步青云。
歐陽婧走了過來,握著周勇的手溫柔的勸道:“阿勇,有什么事之后再說。”
若是周勇負氣離開了,歐陽婧身為妻子必定也要跟著離開,那就錯過和袁老見面的機會。
看著面色冷漠到不近人情的方棠,再看著溫柔善良的歐陽婧,周勇臉色舒緩了幾分,點了點頭退到了一旁。
“幾位,請吧。”邋遢大叔帶著魁梧健碩的保鏢們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騙子母子連同他們七八個手下臉色難看的聚攏在一起,論起武力來,他們絕對不是邋遢大叔的對手。
但如果就這樣被趕出去了,又沒有合約在手,這一千五百萬就真的弄不回來了!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灰溜溜的被趕走?
“方棠,合約雖然被你用手段給調包了,但你別忘記了,當時玉錦堂還有兩個人證!”宋駿陰森森的開口,挑釁的看著方棠,只要袁老一句話,方棠敢抵賴嗎?
“對,我們還有人證!”婦女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分,剛剛被方棠逼急了,都忘記這一茬了。
周勇歐陽婧、宋濂平父子這些人齊聚一堂,之前甚至被方棠拒之門外,忍了這口氣不就是為了見一見袁老。
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底氣,婦女一掃之前可憐兮兮的弱者姿態,此時尖利著聲音懟著方棠,一副得意忘形的潑辣姿態,“方二小姐,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就等著吧。”
“常大哥,丟出去!”方棠冷聲開口,直接從之前的趕變成了丟。
“好嘞。”邋遢大叔朗聲回答,大手一揮,“兄弟們,干活了,既然他們不愿意走,那就送他們一程。”
“啊,你們要干什么!”
“沒有天理了啊,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了!”婦女尖利著嗓音叫喊著,只可惜她喊破了喉嚨也沒用。
邋遢大叔這邊動作迅速的將七八個敵人都放倒了,直接卸了對方的手臂讓人失去了戰斗力,如同方棠說的一樣,直接一邊抬手一邊抬腳,然后丟垃圾一般丟到了大門外。
方豐益臉色很是難看,可是他今天來見袁老,只帶了祝秘書和司機,再者方豐益即使帶了保鏢,他也清楚方家的保鏢絕對不是邋遢大叔這些人的對手,所以方豐益完全阻止不了方棠。
“方棠,你不要太過分!”周勇看不下去了,方棠實在太囂張了!
“周隊長也可以離開,門就在那邊。”方棠丟下一句話之后就不理會周勇了,余光卻偷偷瞄了一眼蔣韶搴。
蔣韶搴一直站在方棠身后,因為收斂了周身的氣勢,所以看起來的確像是平淡無奇的保鏢隊長。
成功捕捉到方棠瞄過來的眼神,蔣韶搴微微勾了一下薄唇,贊賞的看著方棠,對于這些不長眼的就該這樣處理,天塌下了也有自己頂著。
蔣老爺子三人則是坐在亭子里一邊喝茶一邊看戲,方豐益、宋濂平他們進來時也看到三人了,只不過距離隔得有點遠。
再者蔣老爺子在他們的認知里只是蔣韶搴這個保鏢隊長的爺爺,完全不值得他們在意。在場里人里唯獨瞿老是見過袁老的,但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邋遢大叔安排椅子的時候有意讓瞿老背對著涼亭,所以瞿老根本沒有差距到背后的人才是方豐益他們想要見的袁老。
“啊!”伴隨著一聲刺破耳膜的喊叫聲,眾人視線里,原本叫嚷的婦女終于被抬著丟出了大門外,耳朵也終于清靜了。
“方棠,希望一會你能繼續這樣囂張下去。”宋駿嗤了一聲,別看他動不動就對周界動手,不是踹一腳就是一巴掌打過去,那是因為宋駿知道周界不過是個任由他拿捏的小人物。
真遇到顧向陽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宋駿自然也會收斂暴烈兇殘的脾氣。
“小棠你不用擔心,我和袁家主有點交情,他不是不講理的人。”瞿老安撫的對著方棠說了一句。
雖然瞿老從方棠這清冷的臉上沒看到半點惶恐不安,他甚至還發現方棠的眼睛里透著笑意,得,一定是自己年紀大了,眼睛花了,小棠就算不畏懼袁老的到來,也不會高興的笑出來。
“這是因為而起,我會向袁老解釋清楚的。”許掌柜跟著附和了一句,這對騙子母子是沖著玉錦堂的,小棠不管用了什么手段,本意都是為了幫自己。
宋駿不屑的看了一眼無動于衷的方棠,現在耍威風耍的痛快,一會兒袁老老了,有方棠哭的時候。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隔著圍墻還能聽到婦女的叫罵聲,不過忌憚門口的魁梧的保鏢們,婦女嘴上罵的再狠,也不敢硬闖進來。
當聽到汽車的剎車聲時,等的有些焦急的眾人不由繃直了身體,圍墻外的叫罵聲也戛然而止,袁老來了!
“我去看看?”邋遢大叔這話是方棠說的,不過卻請示的看了一眼后面的蔣韶搴。
“我去。”方棠直接向著大門口走了去。
一看方棠的舉動,早就按捺不住的眾人也紛紛往大門口走了去,袁老來了他們必定要出來迎接,否則老神在在的坐在庭院里像什么樣。
三輛汽車停在了巷子口,“袁老”并沒有第一時間出來。
方棠站在了門口沒有再走,而特意來迎接“袁老”的方豐益等人則是快步走了車子旁,眾人自發的站成了兩徘,神色極其恭敬。
率先下車的是前面一輛車里的保鏢,看似普通的五官,可是眼中卻迸發出銳利的光芒,戒備的看向四周,似乎隨時都能進入戰斗狀態。
八個保鏢隔出了一個安全空間后,其中一個保鏢打開了汽車后座的車門,眾人下意識的放緩了呼吸,緊繃的神色里透著敬畏之色。
羅夕瑤先一步下了車,看了一眼等候在一旁的方豐益等人后,羅夕瑤眼中有著不屑之色一閃而過,隨后甜甜的開口:“袁爺爺,我們到了。”
“袁老”動作輕緩的下了車,一旁羅夕瑤親密的挽著“袁老”的胳膊,這親密的動作,甜美又嬌媚的笑容,不像是晚輩對長輩,倒像是夫妻倆。
方棠鏡片后的眼睛瞪大了幾分,詫異的看著“袁老”和羅夕瑤,只是一夜的時間,這兩人的關系?
“袁爺爺,我就說吧,方棠肯定會仗勢欺人。”羅夕瑤挑釁的看了一眼方棠,身體更加靠近了袁老,像是嬌柔的小嬌妻。
羅夕瑤原本是高傲張揚的性子,此時卻裝成溫柔乖巧的模樣,反而顯得不倫不類,不過看“袁老”安撫的拍了拍羅夕瑤的手,還摸了兩把,似乎“袁老”就喜歡這樣漂亮乖巧的小姑娘,羅夕瑤的改變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方棠!“袁老”冷哼一聲,一掃剛剛的溫和,板著臉,周身流露出上位者的威嚴之勢,明顯是對方棠的所作所為很是不滿。
嚎的嗓子都啞了的婦女此刻撲通一聲跪在了“袁老”的面前,聲淚俱下的哭訴著,“老爺子,您要給我做主啊,昨天在玉錦堂你可是看的清楚明白,方棠她白紙黑字簽了名的,可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將合約偷走了,她現在賴賬了,我的孫子還等著這筆錢救命啊。”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婦女是個騙子,可知道又如何?自古以來也不是沒發生過指鹿為馬的事,只要袁老的認定這個婦女不是騙子,那她就是清白無辜的受害者!
“方棠,你還杵在大門口干什么?不知道請袁爺爺進去嗎?”羅夕瑤冷聲呵斥,明顯是狐假虎威的想要踩方棠一把。
宋駿此時不由幸災樂禍的看向站在門口的方棠,她有種繼續囂張跋扈下去啊!若不是場合不對,若不是袁老在這里,宋駿鐵定要出言譏諷方棠幾句。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方棠清冷的臉上不見半點惶恐之色,“按照物權法的規定,我的宅子我有權拒絕外人進入。”
嗬!等著看方棠服軟的眾人都傻眼了!方棠這是眼睛長頭頂上了嗎?她懟天懟地竟然連袁老也敢懟!
“你說什么?方棠,有種你再說一遍!”宋駿抓住時機怒斥著方棠,見“袁老”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宋駿頓時知道自己做對了。
腳步上前,宋駿冷眼看著擋在大門口的方棠,厲聲一喝,“讓開!”
“宋少,物權法不知道嗎?你這是要私闖民宅?”邋遢大叔雙手環著胸口,笑瞇瞇的看著叫囂的宋駿,話鋒一轉,語氣危險,“還是說宋少的手腕痊愈了,所以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宋駿臉色陡然一變,身為修復師,雙手最是重要,看邋遢大叔這危險的表情,饒是宋駿狂妄,此刻也后退了兩步。
看著這個時候還在逞兇耍橫的方棠,方豐益簡直要被她給氣死了!
他小心謹慎了一輩子,最后方家卻毀在方棠手里!如果可能,方豐益恨不能上前弄死方棠給“袁老”賠罪!
“總議長,你冷靜一點。”祝秘書抓住了方豐益的胳膊,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總議長臉色如此難看,眼中的怒火幾乎噴涌而出。
“她這是害死我們方家!”方豐益咬牙切齒的開口,想到方棠之前不顧一切的行事作風,方豐益鐵青著臉,方棠這是自己作死也要將方家拖下水。
祝秘書也不知道能說什么,即使二小姐不知道袁老的身份,但看大家這么鄭重其事的態度,二小姐就該知道輕重,可她依舊我行我素,要不是有恃無恐,要不就是不瘋不成魔!
瞿老年紀畢竟大了,所以盧大師一直攙扶著袁老的胳膊,此刻,看著被眾人擁簇的“袁老”,瞿老再次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
即使時隔多年不見,可是修復師的眼力和記憶都是頂好的,眼前這個老者根本不是袁老!
一個人再怎么變化,五官輪廓不會改變,瞿老剛要開口,站在一旁的保鏢低聲開口:“老爺子靜觀其變就好。”
瞿老一怔,見保鏢點了點頭,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小棠知道這個所謂的“袁老”是冒牌貨,此刻,瞿老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下來了。
“年紀大了,站一會兒腿腳就不行了。”瞿老一本正經的開口,還踢了踢腿,似乎真的站不住了。
保鏢也被瞿老這夸張的動作給逗樂了,不過還是繃著臉回答:“老爺子稍等,我將椅子搬過來。”
片刻后,坐在椅子上,瞿老優哉游哉的看著熱鬧。
好在瞿老和盧大師都站在最后面,方豐益、宋濂平等人忙著獻殷勤迎接“袁老”,此刻都擋在前面,否則瞿老和保鏢的互動必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徐家父子兩人也站在人后,此時徐紹低聲開口:“爸,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方棠不是沒腦子的人。”
誠然方棠行事有些的沖動,甚至不顧一切,可在徐紹看來方棠這樣懟“袁老”是有恃無恐,而且她太過于平靜了。
“多看少說。”徐雄低聲叮囑了一句,到了“袁老”這樣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是長源徐家可以巴結到的。
但方豐益和周勇他們都來了,徐家如果不來,那就太過于另類,反而會讓人以為徐家看不起袁老,所以徐雄肯定要帶著徐紹過來。
當然,徐雄心里也存了一絲僥幸,說不定小紹得到了袁老的看重,這么一來,徐家就絕對能一躍成為長源的龍頭老大。
“方棠,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羅夕瑤脆聲笑了起來,自己何必和方棠一個死人計較,得罪了袁老,封掣也保不住她了。
“小姑娘,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正常,可是狂妄過頭、目中無人終究會惹禍上身。”“袁老”語調不急不緩的開口,依舊是慈和儒雅的姿態,但話語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確。
羅夕瑤親密的挽著“袁老”的胳膊,瞄了一眼無動于衷的方棠,嬌滴滴的道:“袁爺爺,方棠估計在長源橫行霸道慣了,所以才敢這么無法無天,連您都不放在眼里。”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方棠看著羅夕瑤低頭時,露出脖子后那青紫的吻痕,再次震驚的愣了愣。
“你和他發生關系了?”方棠一個沒忍住開口了。
第一次見到羅夕瑤時,她是多么高傲不可一世,看自己就跟看一只螻蟻一樣,而且羅夕瑤不是喜歡關六少,否則她也不會這樣針對自己。
可是這才幾天時間,她竟然和一個老頭子OOXX了,而且還表現出你儂我儂的甜蜜幸福姿態。
如果是關六少,方棠倒能理解,不管是關六少的長相還是背景,羅夕瑤愿意獻身太正常了,可是眼前這個絕對能當她爺爺了。
方棠發現自己三觀碎了,尤其是想到這人冒充的是袁老,有那么一瞬間,方棠感覺自己沒辦法正視袁老了,不知道在院子里的袁老知道了會有什么反應。
“你!”羅夕瑤原本得意囂張的表情一僵。
看破不說破是世家的潛規則,尤其是牽扯到“袁老”,在場這些人不瞎,他們自然也看出來了,但誰也沒有像方棠這樣直白的問出來。
“你會后悔的。”方棠平靜的說了一句。
表情復雜的變化著,羅夕瑤猛地挺直了腰桿,是,自己肯定會后悔!她身為時尚界的女王,漂亮、聰慧、多金,卻偏偏委身給一個能當自己爺爺的老頭子,羅夕瑤難道不后悔嗎?
可是比起愛情,羅夕瑤發現權勢地位更重要,關鍵時刻羅家放棄了自己,讓自己自生自滅!
此刻,羅夕瑤對著方棠笑了起來,清脆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起,“我為什么要后悔?方棠,一會該后悔的人是你!”
方棠沒問這話時,在場的方豐益、宋濂平等人還真沒有懷疑袁老的身份,畢竟都知道袁老在長源,大家也悄悄的去查了,只是不敢有大動作,怕引起袁老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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