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的消息是從羅夕瑤這邊傳出來的,眾人太過于激動和興奮之下,也就失去了理智和思考,但此刻聽到方棠的話,眾人心里一驚。
他們沒有見過袁老,但多少知道一點傳聞,袁老會和羅夕瑤一個小輩發生關系?或者是羅夕瑤耍了手段主動爬床的?
但以袁老的閱歷,羅夕瑤想要算計他絕對不可能。
一時之間,原本要巴結袁老的眾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忽然想到了什么,眾人刷的一下看向顧向陽。
他們是不認識袁老,但顧向陽所在的上京顧氏和袁家是姻親,顧向陽也是袁老的小輩,可是從袁老出現到現在,顧向陽竟然沒有上前打照顧!
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顧向陽臉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這讓人捉摸不透的姿態讓眾人的心刷的一下沉到了谷底。
“方棠,我和袁爺爺看著你簽下合約的,你現在想要抵賴嗎?”完全沒有察覺到詭譎的氣氛,羅夕瑤嗓音提高了幾分,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同情之色,方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羅夕瑤也不傻,反而她很精明,能在娛樂圈時尚界立足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有胸無腦的花瓶?羅夕瑤既然認為這就是袁老,必定也是有所依據的,否則她怎么可能糊里糊涂的獻身?
一時之間,眾人都保持著沉默,冒然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這個損失誰也承擔不起。
“我抵賴又如何?”方棠輕聲反問了回去,就這么定定的看著羅夕瑤,她倒要看看這個“袁老”怎么將這一出戲演下去。
“你!”羅夕瑤被堵的一陣無語,一般人知道了袁爺爺的身份,必定會上趕著巴結,偏偏方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
惱火的羅夕瑤拿方棠沒辦法,不得不將目光轉向了方豐益,冷聲質問:“方總議長,你是方棠的父親,也是長源的總議長,不管方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將合約偷走了,但簽合約的時候我和袁爺爺親眼目睹了,方總議長認為該怎么處理?”
說完之后,羅夕瑤倨傲的看了一眼方棠,方棠這蠢貨不知道袁老這個尊稱的重量,但方豐益肯定清楚。
若是一開始,不需要羅夕瑤開口,方豐益必定會怒斥方棠,逼迫她履行合約,但這會兒方豐益也摸不準袁老的身份是真是假。
等了半晌,竟然沒等到方豐益斥責方棠,羅夕瑤臉上得意的表情一僵。
尤其是從方棠清冷的臉上看到嘲諷之色,羅夕瑤徹底冷了臉,一字一字的逼問,“方總議長這是不將袁老放在眼里?”
“顧少?”方豐益試探的向著顧向陽。
“你是顧家的?”“袁老”忽然開口,慈愛的目光打量了顧向陽一番,“虎父無犬子,和你父親倒有些相似。”
再次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顧向陽無奈一笑,“方總議長,我之前并沒有見過袁爺爺。”
上京顧氏和袁家是出了五服的親戚,袁老又深居簡出,除了袁家嫡系幾個小輩之外,連旁系的人都見不到袁老,更別提顧家這樣出五服的親戚。
沒見過正常,但現在見了,顧向陽卻連聲招呼都沒有打,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周勇糾結的皺著眉頭,他在州衛也沒見過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一輩,無從判斷之下,周勇只能看向身側的歐陽婧。
身為歐陽家的千金,歐陽婧的閱歷不淺,看顧向陽的表現她已經肯定眼前這個老者是冒充的。
袁老當年負責的是情報工作,所以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的,所以別說照片了,要不是后來從暗處走到明面上,迄今為止都沒有人知道袁老這個尊稱的重量。
歐陽婧估計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有人敢冒充袁老。
“爸,這個難道是假?”宋駿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宋濂平給制止了,除非是百分百確定,否則誰敢說眼前的老者是假的,萬一是真的呢?
對了,有一個人見過袁老!理智回歸之后,宋濂平的視線在人群里找了找,最終看向優哉游哉坐在椅子上看戲的瞿老,宋濂平的心一下子涼了。
宋駿順著宋濂平的目光看了過去,瞿老當年指點過袁老鑒賞書畫,顧向陽沒見過袁老不奇怪,但瞿老絕對認識。
“袁老,不知您認識這一位嗎?”宋駿陰陽怪氣的開口,胸口狂暴的怒火在升級,這個老騙子竟然敢騙到自己頭上!
昨晚上得知袁老的下落之后,宋駿一夜沒有睡,袁老喜歡書畫,來長源必定是沖著西街口的古建筑修復來的,若是能趁機表現一番得到袁老的看重……
宋駿越想越是激動,再想到方棠得罪了袁老,宋駿恨不能立刻看到方棠倒霉的場景,可期待了半天,竟然是個老騙子!
這落差讓宋駿怒火中燒,關鍵他還在方棠面前丟了這么大的臉,也難怪宋駿表情猙獰的似乎要吃人。
“袁老”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瞿老,溫和一笑的打招呼,意味深長的開口:“聽說瞿老爺子收了方棠當孫女兒,可人品還是需要多考察考察。”
懷疑袁老真假的方豐益等人不由猶豫了,如果真是騙子,他還能這么鎮定?
宋駿原本脾氣就暴烈,看著裝腔作勢的“袁老”再也按捺不住火氣,猛地沖了過去,在眾人沒反應過來之前一腳將人踢翻在地。
“裝,你繼續裝!”暴怒的吼著,宋駿火大的又踢了一腳,面容猙獰而兇狠,“當年袁老曾經向瞿老請教書畫,你還瞿老爺子,你不怎么不繼續裝了!”
呃……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瞿老和袁老竟然還有半師的情分!
此刻,看著倒在地上的“袁老”,眾人的臉刷的一下陰沉到底,怒火蹭蹭上涌,這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竟然被一個老騙子耍的團團轉。
摔在地上,大腿還挨了兩腳,原本還想繼續裝腔作勢的老騙子表情一變,惶恐和害怕之色涌上心頭,再沒有了剛剛儒雅慈愛的長者風范。
“敢冒充袁家主,你膽子真不小。”看著摔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老騙子,瞿老搖搖頭,敢用袁老的身份來行騙,這真是活膩味了。
再看著臉色難看的方豐益等人,瞿老冷嗤一聲,“還有你們,一個一個心術不正,以為小棠得罪了袁家主,就面目可憎的打擊小棠來討好袁家主,卻被騙子鉆了空!”
正是因為袁老身份貴重,所以沒有人敢冒充,方豐益這些積極鉆營的人才會上當。
“瞿爺爺,他們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方棠冷眼看著面色難看的方豐益等人。
“方棠,你早就知道這個是騙子,故意看我們出丑!”周勇聲音憤怒的響了起來,猛地向前走了過來。
他和方棠有殺父之仇,如今卻在方棠面前丟了這么大的臉,周勇臉色鐵青,眼中迸發出怒火和仇恨,在周勇眼里知情不報的方棠比起地上的老騙子更為惡毒可恨!
蔣韶搴腳步微微上前,周身鐵血肅殺的氣勢直接將暴怒的周勇給震懾住了。
“你!”周勇戒備的看著擋在方棠前面的蔣韶搴,身為內勁武者,周勇能清楚的感覺到蔣韶搴實力的強大和可怕。
封指揮手底下果真都是臥虎藏龍!不過看著蔣韶搴對方棠的維護,也知曉兩人之間不清不楚的關系,周勇的臉更為難看。
“蔣先生,我和方棠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保鏢出頭!”周勇口出惡言,明顯是用身份來壓蔣韶搴。
“哈哈,周隊長你這話倒是說錯了,姓蔣的早就爬了方棠的床,你針對方棠,她姘頭肯定要出面。”宋駿惡毒的插了一句,原本被騙的憋屈心情總算舒暢了幾分。
宋駿忌憚方棠,一方面是因為方棠杰出的修復技藝,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方棠背后有瞿老,而周勇則是忌憚封掣。
但在他們眼里,蔣韶搴不過是方棠的保鏢而已,即使身手了得,也只是上不了臺面的奸夫,他們不敢對方棠怎么樣,自然往死里作踐蔣韶搴,從而達到折辱方棠的目的。
方棠從蔣韶搴身后走了出來,清冷的目光看著宋駿和周勇,冷笑出聲,“難怪你們要巴結袁老,原來只會耍嘴皮子,兩個男人如同潑婦一般嘰嘰歪歪。”
“方棠!”周勇和宋駿同時怒喝出聲,只可惜兩人還沒有上前,宋濂平和歐陽婧動作迅速的蔣人給拉住了。
別說為了見“袁老”他們根本沒有帶保鏢過來,就算帶了人也絕對不是方棠這邊的對手,現在動手只會自取其辱。
“阿勇,你冷靜一點。”歐陽婧拉著周勇的手溫柔的安撫著,眼底深處卻有著煩躁之色一閃而過。
都耳提面命這么久了,周勇還是這么魯莽這么沖動!現在和方棠動手,周勇會受傷不說,甚至會連累自己也受傷!
看著維護自己的方棠,蔣韶搴峻冷而嚴肅的臉龐上有著笑意一閃而過,男人就該少說多做!
冷靜下來的周勇看著冷傲自得的蔣韶搴,莫名的有種被這個男人給鄙視的感覺。
可自己有武道天賦,又是周家的家主,而姓蔣的不過是個保鏢,靠著方棠吃軟飯,他憑什么鄙視自己!
“方小姐,你早知道這人是騙子,可你圖一時痛快任由他招搖撞騙,我們倒也罷了,可是羅小姐卻……”歐陽婧一臉不認同的開口,語氣里透著含沙射影的指責之色。
這個騙子冒充的是袁老,方棠為了一己私欲置之不理,這敗壞的就是袁老的名聲,歐陽婧三言兩語的就將責任都推到了方棠身上。
若袁老得知此事,或許會不喜宋濂平、方豐益他們巴結一個騙子,但更會遷怒知情不報的方棠,尤其是牽扯到羅夕瑤,弄出了一段不光彩的桃色事件。
方棠和蔣韶搴都沒有開口辯解,歐陽婧再巧舌如簧也不過是做無用功。
一旁的瞿老卻忍不住的斥責,“夠了,你們巴結了一個騙子,卻想讓小棠背黑鍋,你們當袁家主會這么輕易被你們糊弄嗎?”
“老師說的一點不錯,我雖然退休了,卻也沒有到耳聾眼花的地步。”就在此時,從院門里傳來一道附和的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卻見一個身材圓潤,宛若彌勒佛一般的和善老者從院子里走了出來。
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瞿老倏地一下站起身來,震驚的開口:“袁家主?”
當年,袁老想要拜師,卻被瞿老爺子拒絕了,他也不過是癡長袁家主幾歲而已,而且瞿老自己也只是修復師,他能指點一下袁老書畫,但絕對不夠資格成為袁老的老師。
再者袁老身份貴重,所以瞿老一直稱呼對方為袁家主。
“有將近二十年沒有見過老師了。”袁老言語里透著對瞿老爺子的尊敬,親自攙扶著瞿老爺子坐了下來。
瞿老已經八十高壽了,頭發花白、身材瘦削,不過精神卻矍鑠,比起一般老人健康多了,可七十歲的袁老因為是武者,面色紅潤、步伐沉穩,說是六十不到絕對有人相信。
瞿老爺子看著笑瞇瞇的袁老,再看著站在一旁的方棠,總算明白過來,敢情袁老一直住在小棠這里,難怪她不慌不亂的。
顧向陽此時也走了過來,畢恭畢敬的給袁老問好,“袁爺爺。”
在場的其他人都傻眼的愣住了,看著身材微胖,表情和善的袁老,再看著地上一襲深藍色長衫,氣息儒雅,眼神慈愛的老騙子,這騙子比袁老更像是袁老!
而且袁老不也是個武者嗎?怎么身材就發福了?再說袁老喜書畫,不該是儒雅博學,可這笑瞇瞇的像是彌勒佛一般的老者怎么就成了袁老!
袁老對著顧向陽點了點頭,顧氏雖然有些問題,但顧向陽年紀輕輕就能壯士斷腕的肅清顧氏,也算是有決心有魄力,所以袁老對顧向陽這個小輩倒很滿意。
“常鋒,你將這個騙子抓起來,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袁老對著一旁的邋遢大叔說了一句后,視線掃過表情復雜難看的方豐益等人。
“小蔣的爺爺救過我的命,所以我就借住在這里,原本打算多留一些日子,可惜長源不太平那,你們都回去吧,明天我也該回上京了。”
聽到長源不太平幾個字,方豐益老臉一下子漲紅了,丟臉丟到袁老面前來了。
宋濂平和宋駿臉色也異常的難看,他們忽然明白為什么之前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復采用了方棠的2號方案,他們一直認為封掣沒這么大的能力,如今看來絕對是袁老出手干預了。
袁老面容和善,但是誰也不敢忤逆眼前這個笑瞇瞇的老者,只能沮喪的轉身離開,再留下來也只會徒增厭煩。
羅夕瑤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呆愣愣的看著邋遢大叔將老騙子如同死狗一般從地上拖了起來。
羅夕瑤很清楚當一個孝順乖巧的小輩無法從袁老身上謀奪什么好處,畢竟袁老家里還有真正的兒孫,她不過是在長源偶遇的一個小輩而已,等袁老回上京了,早就將自己拋之腦后了。
她如今被羅家放棄了,再加上看著鏡子里蠟黃肌膚上的斑點,這種藥具有不可逆性,羅夕瑤很清楚一個毀了容的女人在時尚界有多難。
即使以后結婚了,失去了漂亮的容顏,只怕也留不住男人的心,所以羅夕瑤才會動了爬床的心思。
在時尚界多年,羅夕瑤手里也有不少的好東西,無色無味的藥物放到了紅酒里,一老一少像是忘年之交,從小酌閑聊漸漸的滾到了床上。
事后,“袁老”也只以為是喝多了,所以酒后亂性,羅夕瑤自然而然就抱上了“袁老”的粗大腿,畢竟沒有什么比“夫妻關系”更牢固的。
羅夕瑤都計劃好了,這幾年利用“袁老”的保駕護航,成立完全屬于自己的公司,日后不管是分手還是袁老過世了,自己已經將好處撈夠了。
到時候再找個帥氣的男友,或者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聯姻,自己就不需要受制于人,而且還能將方棠這個賤人給收拾了。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假的!”羅夕瑤情緒失控的吼叫起來,瘋子一般向著老騙子撲了過去,雙手揪住他長衫的領口用力的撕扯著,“你說啊,你是上京來的袁老,是袁家的家主!”
老騙子被羅夕瑤搖的都快腦震蕩了,但李鬼遇上李逵了,他也只能認栽。
冒充袁老就是冒著天大的風險,說是鋌而走險一點都不為過,但只要成功了,賺了這一筆就夠他過幾輩子了,誰知道他運氣這么背。
“你說啊,你說話啊!”羅夕瑤聲音尖利的刺耳,猛地一巴掌向著老騙子的臉扇了過去,噼里啪啦一陣拍打,淚水從眼眶里滾落下來,她完了,什么都沒有了。
原本要上車離開的眾人此刻看著發瘋的羅夕瑤,可是眼中卻沒有多少同情之色,甚至隱匿了幾分幸災樂禍。
若不是羅夕瑤將“袁老”的消息散播出去,他們或許也不會上當,丟了這么大的臉,羅夕瑤這個罪魁禍首也該自食苦果!
方棠看著歇斯底里的羅夕瑤,同樣生不出同情之心,如果她遇到的是“真袁老”,羅夕瑤必定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自己,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哭的聲音嘶啞了,淚水流盡了,眼眶都酸澀的痛了,羅夕瑤猛地松開手,眼神詭譎的閃爍著,忽然向著方棠這邊撲了過來。
蔣韶搴長臂攬住方棠的腰將人迅速的往旁邊一帶,避免方棠被瘋子一般的羅夕瑤給撲到。
撲通一聲,羅夕瑤跌跪在地上,仰著頭,用最卑微最可憐的姿態向著方棠哀求,“方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幫幫我,我還年輕,我不能這樣被毀了一輩子。”
今天的事只要傳出去,羅夕瑤是真的沒有名聲了,羅家也只會讓她自生自滅。
一個女孩主動爬床七十歲的老者,若真是袁老也就罷了,那樣羅家說不定還能仗著羅夕瑤再次發展壯大。
可她爬的是一個老騙子的床,這讓羅家淪為了整個慶州的笑話,羅夕瑤就算能嫁人,也只會當成聯姻工具嫁出去而已,所以她只能做最后一搏。
方棠詫異的看著哭求自己的羅夕瑤,她以為按照羅夕瑤那清高冷傲的性格,即使爬錯床了,她也會挺直腰桿,輸人不輸陣的維系自己的驕傲。
“方棠,你幫幫我,我求你了。”羅夕瑤深諳演戲的真諦,她哭得眼角都紅了,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痛苦。
可惜,面對這樣的羅夕瑤,方棠冷血無情的拒絕了:“我幫不了你。”
“不,方棠,你男朋友的爺爺救過袁老,只要你開口,袁老幫我說句話,我就能被救贖了。”羅夕瑤哽咽著,淚水漣漣的從眼角滾落下臉頰,現在只有袁老能救自己!
見方棠無動于衷,不管心里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羅夕瑤臉上卻只有悲戚之色,“方棠,我求求你了,袁老開個口發句話,就沒有人敢將今天的事傳出去。”
只要消息封鎖了,羅夕瑤就可以讓羅家迅速找到聯姻的對象,然后遠遠的嫁出去,不留在慶州,時間一長這事也就被掩埋了,而且牽扯到了袁老,誰敢亂八卦。
當然,如果袁老為了彌補自己,替自己保個媒那就更好了,日后,即使她的婆家知道了今天的事,也不敢針對自己。
畢竟她是因為袁老而受害的,這婚事又是袁老牽線搭橋保媒的,只不過此刻羅夕瑤不敢得寸進尺,她只希望袁老和方棠能下個封口令,至于其他的,日后再圖謀。
“常大哥,將他們都帶走。”方棠對著邋遢大叔說了一句,隨后轉身看向袁老和瞿老幾人,“袁爺爺,瞿爺爺,我們進去吧。”
“好。”袁老笑著點了點頭,小棠性子雖然單純,可并不心軟,這就很好,日后去了上京,也不會被人利用。
看著方棠一行人就這么走了,羅夕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方棠好狠的心!自己都這樣苦苦哀求了,放下了尊嚴放下了面子,可方棠依舊無動于衷!
“你們也別想跑,跑也跑不掉。”邋遢大叔看著見勢不妙一步一步往后挪的母子兩人,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和這個老騙子剛好做個伴!
方豐益等人的車子都駛離了西街口,來的時候充滿了期待和希望,走的時候卻如同喪家之犬。
“她竟然和袁老住一起,養了這個小畜生這么多年還不如養一條狗!”汽車后座上,方豐益氣狠了,竟然口不擇言的咒罵著方棠。
祝秘書沉默的坐在一旁,他忽然想到之前歐陽溪、羅夕瑤、顧琳琳利用韋曉麗的事誣蔑秦老為老不尊。
當時總議長為了不得罪這三家人,就發表申明和二小姐解除了養父女關系,如今看來,總議長這一步真的大錯特錯。
另一輛車里,宋駿忿恨不甘的開口:“爸,袁老竟然住在方棠這里,這個賤人太歹毒了,她就是故意看我們出丑!”
“方棠的確不容小覷。”宋濂平臉色也很不好看,誰能想到他們一直在偷偷尋找的袁老竟然和方棠住在一起。
想到了什么,宋駿神色一變的問道:“和袁老在一起的那兩個老頭會不會也是上京的老一輩?”
“不可能。”宋濂平之前就考慮了這個問題,對著宋駿解釋道:“你聽到袁老當時的話了,姓蔣的爺爺曾經救過袁老的命,對方或許是袁老的手下。”
上京的確有一個蔣家,可那是比袁家還要榮耀三分的世家,而且宋濂平雖然沒見過蔣老爺子,可是他曾經見過蔣家大少爺,五官比較俊美,男生女相那種,所以從年齡上看,這個姓蔣的保鏢絕對不可能是蔣家的人。
旁系也不可能,首先袁老和上京蔣家老爺子交好,他就不可能和蔣家旁系再有過多來往,否則會讓人以為袁老要扶持旁系上位,對抗蔣家的嫡系。
其次,如果是上京蔣家旁系的人,也不可能當一個默默無聞的保鏢,而且還看上方棠這樣的私生女。
宋駿想想也是,上京蔣家放到古代那就是手握百萬大軍的將門,蔣家子弟配個公主都行。
方棠算個什么東西,之前和妹妹爭搶男朋友,之后又嫁給了周勇守活寡,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女,這樣的女人沒資格進蔣家的門。
歐陽婧沒有理會焦躁不安的周勇,此刻她沉著眼思慮著,都傳言封掣背后有大人物支持,但不管怎么查,歐陽家都沒有查到蛛絲馬跡。
如今開來,歐陽婧不得不懷疑封掣背后的是人是袁老。
袁老這樣的身份,以前執行任務必定很多次都遇到危險,救過袁老的人有很多,怎么可能因為一個救命的恩情就住到西街口,所以只可能是因為封掣。
相對于方豐益的怒火沖天,徐家父子倒沒什么失望,他們沒有和方棠交惡,所以袁老和方棠認識,對徐家反而更好,因為方棠的緣故袁老絕對不可能對方家、周家有什么好感。
!分隔線!
不相干的人都離開了,客廳里熱鬧起來,瞿老雖然年紀最大,但論起身份地位來肯定比不上袁老三人。
不過瞿老只當蔣老爺子是蔣韶搴的爺爺,而秦老是他們認識多年的老友,四人加上許掌柜、盧大師討論起古董文物來,氣氛很是融洽。
庭院里,方棠回頭看了一眼客廳方向,“蔣爺爺他們明天就走了?”
“嗯,袁爺爺行蹤暴露了,留下來不安全。”蔣韶搴看著明顯有點不相信的方棠,冷肅著峻臉解釋。
“袁爺爺當年做情報工作,有不少仇敵,因為身份一直保密,而且上京很安全,可現在行蹤暴露之后,難免會有仇人找上門來。”
方棠明白的點了點頭,不放心的開口:“要不你送蔣爺爺他們回去?”
蔣韶搴峻冷的表情微微一僵,好不容易有理由將這三尊大神給送走,自己可以空出時間和小棠享受二人生活,他如果護送爺爺他們回上京,那擠出來的幾天假就消耗光了。
“不用,我已經通知爺爺的親衛來長源了,而且是專機離開,絕對安全。”蔣韶搴擲地有聲的保證,話鋒一轉的道:“明天送完爺爺他們離開后,我們剛好去弋州。”
一想到和蔣韶搴單獨去弋州,方棠臉上也不由露出笑來,成功的被帶偏了話題。
角落里,邋遢大叔死死的咬著嘴唇憋著笑,BOSS竟然將小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嘖嘖,就憑袁老的身份,哪個不怕死的敢來尋仇,活膩味了!
國內的沒這個膽子,至于國外的,不是邋遢大叔瞧不起人,那些人還真不敢亂來。
方棠還沒說幾句話就被叫回客廳了,被留下的蔣韶搴再次堅定了把蔣老爺子三人送回上京的決心。
書房里,蔣韶搴合上了面前的文件,有了袁爺爺的震懾,日后小棠在長源就更安全了。
“BOSS,羅夕瑤還在院子外站著。”邋遢大叔提醒了一句。
早上的時候,邋遢大叔將那對騙子母子包括老騙子連同他們的窩點都一舉給搗毀了,抓著的人都丟給了胡朝山,畢竟這也是他的分內事。
邋遢大叔原本派人將羅夕瑤丟給了羅家的人,誰知道一個小時不到,羅夕瑤又回到西街口了,羅家人剛要上前,她就將修眉刀橫在自己脖子上,尋死覓活的讓羅家的保鏢也不敢上前,羅夕瑤這都站了三個多小時了。
“羅夕瑤如果能讓袁老松口,對羅家也是百利而無一害。”蔣韶搴冷聲開口,否則羅夕瑤怎么可能掙脫羅家保鏢的看守跑回西街口。
蔣韶搴眸光晦暗的沉了沉,對著邋遢大叔命令道:“把關鈺想要侵吞拍賣行羅毅資產的那些證據送到關世雄面前,讓關鈺和羅夕瑤結婚。”
邋遢大叔瞅著面無冷沉的蔣韶搴,BOSS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殺啊!關鈺想要侵吞這筆錢失敗了不說,現在連自己的婚事都要搭上?
“是,我知道了,我馬上去處理。”邋遢大叔趕忙回了一句,再一次意識到得罪了誰也不能得罪自家BOSS,殺人不見血!
史玉才是真的要瘋了,之前羅毅處理了拍賣行的固定資產還有一些古董文物,一共就弄了一個多億的資金,再加上史玉才將自己制造造假的那條流水線包括銷售到國外的關系、渠道都賣給了古家,也賣出了一個億的高價。
這些錢是史玉才這么多年鉆營的成果,他打算讓羅毅去國外一趟,避開方棠和封掣,也可以重新建立新的銷售渠道,然后史玉才將錢轉回來,在國內再重新開始古董制假造假的生意。
可史玉才沒想到羅毅和他的幾個億就這樣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關鍵是羅毅死就死了,可是他的錢不見了!
史玉才動用了所有關系,瘋了一般的拼命調查,最后也只是查到一點點蛛絲馬跡,不過跡象卻只想了關家,這讓瘋狂的史玉才不得不冷靜下來。
另一邊,關六少同樣也要瘋了,他是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心思,可關鍵是關鈺還沒有下手,羅毅和錢都不見了,最讓關鈺憤怒的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己。
沒偷到魚,卻惹了一身腥!關鈺憋屈的厲害,他不得不掃清所有的痕跡,他甚至懷疑是關家有人偷走了羅毅的錢,然后讓自己背了黑鍋,但不管怎么查,卻是一點又有的線索都沒有查到。
“六少,老爺子讓你過去書房一趟。”門被敲響了,傭人低聲說了一句。
“好,我知道。”關六少在人前永遠都是溫和儒雅的姿態,即使面對的是一個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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