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喪期間,百姓聞之變色!
據說,先帝入陵當天封土剛蓋上,天色突變,晴空萬里瞬間電閃雷鳴狂風暴雨!視為不祥。
隨后,新帝舉行登基大典,祭天時,明明烈日當空,突然天色一暗,伸手不見五指,天地一片漆黑,雖然很快放亮,卻不免讓人心生不安!
新帝登基,借著永州昌府的案子入手,大刀闊斧整頓,朝中官員,大批牽涉其中,可新帝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該殺殺,該撤職查辦撤職查辦,一時間,風聲鶴唳,朝堂也是傷筋動骨。
與此同時,空缺也迅速補上,這其中最讓人側目的便是兩位新人,林宏圖和聶牧,節節登高,朝中人也聞出味道了,這兩人是皇上有意高捧了。
眼看著以前那些大家氏族,一個個好像突然沒落了!
墨相突然重病,聽說是瘋癥,有人說是因為墨老夫人走的突然,有人說是因為被前夫人的休書刺激了,也有人說是突然遭了什么事,墨相突然發病,宮里皇后娘娘成了太后,雖說先帝之前有句話在,可早不是她自己之前想的樣子了。
而墨家大公子,更是不知所蹤,有人說,遁入空門了,有人說,在江湖中見過,總之,墨家的事,一時間撲朔迷離。
不過,這多事之秋,也就提起的時候,讓人覺得幾分恍惚罷了。
除了墨家,羅家也是,舉家遷移,搬離京都,說是去懷柔定居了,閣老身體不好,懷柔水鄉,適宜養老,羅家走的并不怎么風光,畢竟永州昌府的事,羅家牽涉其中,雖然最后結論是羅家三爺狐假虎威,借了閣老之名在老家為非作歹。
可終究,閣老是羅家的一家之主,管束無方,累及家鄉父老,故此,也是無顏告老還鄉吧。
羅墨二家,昔日輝煌說起來還歷歷在目,而今轉頭成空!讓世人嘆一句,世事難料!
再說,永州昌府一事后,新帝借此提出新政,加大對個州府地方的管控,除原有的地方機構不變之外,每個地方加設一個直隸所,直隸所的官員由朝廷直接委派,不受地方財政控制,他們可以自行上報地方政務,無需層層遞交。
說白了,直隸所就是朝廷監督地方的轉設機構。與地方衙門相互牽制,目前來看,到是有效之策,可所有的新政,都有弊端,只看,是否利大于弊,是否行得通,這就需要時間來鑒定了。
還有一件大事,便是新帝喪期立后了,不錯所料,正是晉國公府的小姐,比新帝還大一歲,雖說立后,但只是下了立后圣旨,大典和入宮時間都待喪期之后,立后不久,新帝便下旨,任晉老國公府的大世子為大將軍,領兵邊境。
而長公主自從出宮之后,再沒入宮,就連皇帝入陵都沒有送最后一程。
一個月便這樣匆匆而過!
彼時已是盛夏!
黃沙海已經是熱浪翻滾了,這時節,所有要經黃沙海的商隊都暫時停了,這個時候,黃沙海就是死亡之地!
可在黃沙海深處的擇天城,好似不受影響一樣。
到了這里,空氣驟然潮濕許多,且有陣陣清風拂動,隨處可聞泉水叮咚,雖然不至于花香鳥語,可還能見到綠色,這已經是奇觀了。
擇天城從外看,一片金黃,幾乎與周遭融為一體。
可進入黃沙城后卻是一片白,誰也不知道,這座城是什么時候建的,就是擇天城的許多人自己都不知道。
他們有記憶起,便生活在這里,對他們來說,外面如何,他們并不想知道。這里所有人的人,都是統一的白袍,一個不留神,容易與周遭的景致模糊了。
在城東,有一棟疊堆式樣的宮殿,宮殿樣式古樸,分前后三殿,遠遠看著,讓人覺得很有厚重感,仿佛能看到歲月層層堆疊的年輪一樣。
進入宮殿,沒有雕梁畫棟的浮華,空曠、古樸、清幽還有寧靜,屋頂很高,站在里面,輕輕說話,都能聽的清楚。
穿過前兩殿,一條流沙橋是通往第三殿的唯一通道,流沙橋如其名一樣,走在上面,仿佛能感覺到腳底流沙滑動,可低頭看,黃沙紋絲不動。
第三殿不大,卻是整個擇天城最神圣的地方,是圣女和城主的居所,東西劃分,東為圣女殿,西為城主宮,只是這些年,圣女殿一直空置,少了圣女,老城主又不喜熱鬧,所以,這第三殿就更顯清靜了。
擇天城的圣女,并非世襲,也不由上一任圣女指任,而是天擇,一代圣女隕落,圣女印便會出現在另一位圣女身上,有時候可能是兩個,一輔一正,只是,并非所有的圣女,都有替天擇主的能耐,或者說,這千百年來,擇天城的圣女,幾乎都只是圣女的使者,她們身上的圣女印,只為傳承。
是為等候真正的擇天圣女歸來。
而擇天城的存在,也是為此,擇天城的圣女,可能出現在天下任何一個地方,但不管出現在哪里,擇天城都能將其找到并帶回擇天城,在她三歲時開啟圣女印。
若是擇天圣女,擇天城便等到了真正的主人,將所有傳承教給擇天圣女也就完成了千年輪回的使命。
上一任圣女玲瓏,是這近幾百年來,唯一一個身上帶有擇天圣女氣息的圣女...這也預示著,真正的擇天圣女即將歸來了。
“師父,聽說,找到圣女了?玲瓏姑姑還活著?”
第三殿中,西宮老城主的后院里,老城主正蹲在地上伺候菜苗。在他身后,站在一位妙齡少女,看樣子,年約十八左右,但是,這擇天城的人得老天厚待,好似歲月在他們身上流淌的很慢,一般看著,都比實際年齡小,也就是老的慢。
搖了搖頭,“玲瓏已經不在,說是接到了新圣女...不日就要回來了,且看看吧!”聲音很平靜,手上繼續忙活著。
老城主也是一身白,白發白須,穿著樸實,看不出年紀,精神看著很是飽滿,對他身后的徒兒,好似也并不熱忱。
說起來,老城主好似也只有一個徒兒,所以,盡管他待人冷清,他這個徒兒清雅在擇天城,還是頗受敬重的。
其實,也不是正經收的徒弟,十八年前,因圣女對應的星光晦暗,老城主讓人去尋圣女,只是當時出了點意外,沒有出黃沙海就回來了,當時出去的是風長使,途中,撿到了一個嬰兒,這個嬰兒就是現在的清雅。
盡管風長使后來查證了,這個撿回來的孩子是大宛的公主,可是她卻一直留在這,因為抱回來的時候發現,她身上也有圣女印!
可惜的是,三歲那年,開啟圣女印時圣女石的光是白色的,并非紅色!
若是紅色…
不過也快了,擇天城真正的主人就要回來了,圣女石總有一天會亮起紅光。天邊紫薇星的影子已經亮了,預示著,擇天圣女已經降世了。
清雅的身世并未隱瞞她,她知曉自己的出身,若她想要回大宛,這次便可一起出去了,但是,她自己選擇留下!
她雖然不是擇天圣女,卻頗具天賦,學什么都快,是這些年來圣女中少有的天才,和當年的玲瓏一樣,或許大宛皇室的血脈與擇天圣女有些淵源。
玲瓏也是出自大宛皇室,只是出生沒多久就被擇天城帶來了!
也因此,大家對清雅就親近幾分,老城主見她機靈,閑暇指點了一二,這便喊了聲師父。
如果不是老城主觀測到紫薇星的隱星顯現,當年圣女命星隕落時,清雅現便是圣女了!擇天城這些年也不會一直空缺。
“姑姑不在了…新圣女…師父,是擇天圣女嗎?”清雅彎腰,幫著點水。
雖不在宮中長大,沒有綾羅綢緞,沒有珠玉琳瑯,依然難掩幾分貴氣。
“尚未可知,人帶回來才知道!可惜了,玲瓏那丫頭!”
“師父,姑姑怎么會…她走的那年雖然不大,卻已經通了任督二脈,圣女心經也熟背了,有紫使在…師父說,姑姑的命星是十多年前隕落的,那姑姑的內力修為早已突破了才是,怎還會…又是什么人能……”
“一切皆有定數,你去吧!”起身,看了一眼菜地,至始至終,沒有回頭。
清雅似也不在意,整個天擇城都知道,老城主是個什么性情。
“清雅告退!”觀老城主面色,那個即將回城的圣女,恐怕也未必是擇天圣女,聽風長使說,同一個年輪里,出現兩位圣女已是不多見,如果這也不是擇天圣女,那這圣女印一說,是否夸張了一些?
清雅的婢女一直在第三殿外候著,第三殿一般人是不得隨便踏入的。
這天擇城大家都沒有伺候起居的婢女,除了歷屆圣女,就是城主也都是生活自理,清雅不是圣女卻有圣女印,且是公主身份,從小帶來,沒人照看,這才給她安排了個人伺候。
“公主,老城主可說了,何時回來?”
“快了,暫時不必收拾圣女殿了,等人...回來再說吧。”清雅說完,邁步流沙橋離開了第三殿。
她居住在第二殿的小雅苑,離第三殿不遠,卻只能抬頭仰望。
世外,命里追逐,爭的頭破血流,哪里知道,這世上還有個天擇城,不管他們爭的如何激烈,擇天圣女問世,便意味著,天下即將大一統,真正的天下之主要誕生了。
而這一切,他們怎么爭都做不得數,只有擇天城的擇天圣女選定之人,才能成為天下之主。
聽起來,多么荒謬!
遠離紅塵,卻決定了紅塵蕓蕓眾生的宿命,只因為,擇天城能做到。
縱都說她天賦極佳,可這些年,她所學,依然窺探不到擇天城的真面目,不過,她確實有天賦,所以,即便老城主和風長使門從未跟她提及過的琉璃境,她也窺出一二。
或許,當世人有一天知曉擇天城,會敬若神袛,可是...擇天誠的人包括老城主在內,他們心里的神袛,卻是擇天圣女,因為,擇天圣女除了擇選天下之主外,還能開啟琉璃境。
而擇天城的人,都在等著這一天,因為,要突破他們現在的奧武極限,必須待琉璃境開啟之時。
此刻,黃沙海外,大地被炙烤的肉眼可見層層熱浪。
消失月余,被擄走的蜜娘,望著眼前一片黃沙,回首,已看不到來時的路。
這一個月,盡力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個月所學,竟比她之前十多年所學都要多,抬手運氣,體內充斥的內力,讓她欣喜之余,更多的是驚詫。
這一切,她從前從未想過,那婦人說,只要她按著她說的做,她會變得很強大,強大到,可以決定這天下讓誰來當家做主。
至今,她也不知,那婦人是誰,只隱約聽的帶她來這的這些人,喊她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