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澤一踏入廣陽殿,就煩躁的解開披風扔給旁邊的隨侍。
“人抓回來了嗎?”
隨侍瑟抖一下,道:“回主子,抓回來了。”
唇角揚起,依然是那抹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好似人畜無害。
隨侍的頭垂得更低了。
“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長廊,來到后院。
皇甫澤推開一間偏殿的門,此處擺放著一些雜物,他徑直走向一面墻,伸手按了其中一塊微凸的石磚。
墻壁無聲的開啟,露出一段石梯,延綿往下,泛著昏暗的幽光。
他背著手,走入密室,嗒嗒的腳步聲在石壁間回蕩著。
石梯盡頭赫然是一間刑室,到處血跡斑斑,隱隱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一名小太監被綁在架子上,看到皇甫澤時,滿臉驚恐:
“大皇子,奴才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求求您,饒了奴才吧!”
“沒看到,那你跑什么?”他慢條斯理的脫了外衫,走到一旁,從桶中拎出一條浸了鹽水的鞭子來。
那鞭子纏著細細的刺勾,一鞭下去,必是皮開肉綻。
小太監慌忙改口:“奴才不會說出去的,奴才誓死效忠大皇子!”
他輕笑:“我有沒有交代過,不許進偏殿?”
“有,有!是奴才錯了,是奴才一時好奇!”
眼眸漸漸浮起狠厲:“連一個小小的奴才,都敢不聽本皇子的話,嗯?”
“不、不……啊!”
啪!一鞭甩下去,刺勾刮著血肉帶起一道鮮紅,粘稠的液體順著鞭子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每次都讓我做一些不上臺面的小事,接待東汝國使節?哈,那些番邦竟然看不起我!”
他一邊狠狠鞭笞,一邊自言自語著:“袁邵那個狗東西,也不把我放在眼底!一個禮部尚書,也敢違抗我!”
手中揮舞的力道漸漸加重,他神情激狂,把眼前的人完全當成了泄憤的對象。
一開始小太監還能嚎叫幾聲,后來聲音越來越弱,頭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懦弱!廢物!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王!”
許久之后,皇甫澤終于乏了,扔掉手中的鞭子,接過隨侍遞來的布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處理了吧。”
沒再多看一眼,他披上外衫,轉身離去。
回到寢房,命人送來熱水,他沐浴過后,才坐著宮轎前往安貴妃的云影殿。
不等通傳,他大步闖入內殿,直接坐下。
宮女猶豫著要不要上茶,安貴妃瞥了兒子一眼,揮手示意周圍人都退下。
“誰又惹你生氣了?”
皇甫澤一愣:“母妃如何得知?”
他自認為神情并無異常。
安貴妃意有所指道:“你沐浴更衣過。”
每回從私刑室出來,都會特意掩去一身血腥,雖然已經很謹慎,但她還是不贊成。
“別因為一點怨氣,壞了大事。”
“母妃,你不知道…”
“本宮知道。”安貴妃打斷他的話,幽幽道,“本宮十幾歲就被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這么多年來,什么怨沒吞過?帝王無情,這宮中更是個恃強凌弱的地方,你想要成為最強的,就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