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連胸有成竹的良太醫,亦有些慌了。
“怎么會還不醒呢?”徘徊數圈,頓住腳步,篤定道,“定是昏睡太久,意識混沌,需要刺激!”
“刺激?”
一圈人圍坐殿內,議論紛紛。
“他娘的,還有什么比這數月來發生的事更刺激嗎?”蕭憶一拍扶手,“竟然沒人通知本將軍!”
皇甫瀾投去一瞥:“通知你做什么?只需威懾,又不用干仗,還是說能幫本王批折子?”
本以為從此以后且不用再碰那些小本子,豈料這回更好,四哥遠在天邊,重擔全落他一人頭上。
蕭將軍一攤手:“一介武將,無能為力。”
“說具體點,哪方面的刺激?”余公公問得詳盡。
良岑扒著手指細數:“聽覺,嗅覺,觸覺,皆可。”
眾人陷入沉思,蕭憶提議:“咱們一個個來吧,誰先?”
五王爺摩拳擦掌:“本王搶這個立功的頭籌!”
蘇迎春面泛憂愁,不知為何,總覺得召他們前來商議,是個錯誤。
皇甫瀾說話算話,次日巳時,便至承明宮。
扛著一個物件,大搖大擺的進了內寢。
“皇嫂,甭怪本王沒提醒,你最好與宮人們一同撤出殿,哦對了,讓乳娘把小皇侄的耳朵捂好了。”
她驚惶不安:“你……想做什么?”
咧嘴嘿嘿一笑,五王爺卸下肩頭的東西,大大方方亮相:
“瞧,就不信了,二哥能無動于衷。”
赫然一面黃澄澄的大銅鑼。
她抿抿唇,欲言又止,忠告一句:“良太醫說了,雖然沒醒,但感官齊全,你……收斂些。”
皇甫瀾不以為然:“本王這不是為了幫忙么,等醒了,二哥定要感謝的。”
最重要的,不用代批折子了。
行吧,好自為之。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攜兒子入了偏殿。
剛闔上門扉,咣!一聲,驚起數只飛鳥。
她恍然覺得,這整座殿宇,怕是亦搖上了一搖。
咣——!第二聲。
然而未等五王爺敲出第三聲,即被皇后娘娘趕出了承明宮。
“哎哎,皇嫂,說真的,我覺得二哥剛剛眉頭動了,真的——”
咚!當著面,宮門緊閉。
她心疼的輕拍他胸口,呢喃安撫。
真是個沒譜兒的,這么聽下去,牽動內傷可怎么辦。
親皇弟戰敗,蕭憶上場。
“蕭將軍,你這懷里是……”她指著小壇子,滿臉不解,“酒嗎?”
“不不。”漢子得意洋洋,“這可是我問一商戶討來的老鹵,整個京城,數他們家的最正宗,保證刺激。”
說著,先擱下小壇子,掏出兩個紙狀物,一左一右塞入鼻孔,回頭對她道:“娘娘,先出去吧,這臭豆腐的鹵子,飄香千里……”
“珠夏,紫鵑,請蕭將軍出去!”
咚!宮門再度緊閉。
蕭憶遺憾的拍了拍壇子,自言自語:“嘖,不懂欣賞。”
“要不,小太子上吧。”余公公揩去眼角的水痕,傷感道,“父子連心,皇上定會感動到。”
她贊同的點點頭,不管如何,這算是個正常人的辦法。
于是,皇甫致脫了鞋,爬上榻,開始喚:
“父皇——”
毫無反應。
小太子叫了四五回,不耐煩了,爬到男人身上,正打算擰著耳朵喊一嗓子——
“哎!娘……”
小身子拎了起來,隨后,小屁股被“狠狠”拍了下。
“不許壓到父皇!”
小桃花眼無辜的眨了眨。
她頭疼的捏起眉心,嘆了口氣:“算了。”
次日,與柳蓁蓁談起此事。
五王妃眼珠一轉,道:“還有一方面沒刺激呢。”
“哪方面?”
“觸覺啊,你這樣……”嘰里咕嚕一陣。
她漲紅了臉:“不、不太好吧……”
柳蓁蓁低咳一聲,故作鎮定的聳聳肩:“試試嘛,萬一……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