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門佳媳  第四百零六回 表妹? 原來……

類別: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旺門佳媳 | 瑾瑜   作者:瑾瑜  書名:旺門佳媳  更新時間:2020-08-22
 
季善事后聽沈恒說了他是如何把匣子退回去的,先還有些皺眉,“這樣豫章長公主肯定就知道了,怕是少不得遷怒我們吧?畢竟她自己的兒子肯定是不會錯的,那當然只能是我們錯了。”

沈恒卻是道:“不這樣他十有八九還會來第二次,就算他的確不是出于壞心,誰有那個閑心與他歪纏呢?且豫章長公主已經夠恨我們了,也不差再添個一樁半樁的。我是深思熟慮過,才決定這樣做的,善善就別再為這事兒煩心了。”

季善一想也是,以徐佩瑜那性子,來第二次、第三次的可能性真的不要太大,自然還是一次便把問題給解決了的好。

這才舒展開了眉頭,道:“行吧,事情既已辦妥了,就打此刻翻篇了,安心準備明兒過節,和節后爹娘隨晨曦母子一道去大同的一應事宜是正經。”

沈恒點頭道:“是這話,過節的事還罷了,反正都是在家里,便真臨時發現缺了個什么,少了個什么,也影響不了大家的好心情,照樣熱熱鬧鬧的。可出門就不一樣了,便只缺少了某樣小東西,都各種不方便,尤其這次爹娘和師妹母子還老的老、小的小,真是光想著都讓人不能放心,偏我們和妹夫又不能一起去。”

卻是當初沈九林與路氏剛進京之初,沈恒便與他們說好了,等正二月里,他們要和季善一道去一趟大同,拜謝探望羅大人,也是他們應盡的禮數。

可如今季善有了身孕,不能再大老遠的來回奔波,便只能沈九林路氏自個兒去了,正好與羅晨曦母子仨作伴,加上隨行的丫頭婆子護衛們,安其實應當也是安的,只不過沈恒終究還是不能放心而已。

沈恒不放心,季善也好不到哪里去,道:“那不然等三四月的再去,到時候不冷也不熱,來回路上能舒服好些,天時長了,也能節約一兩日的時間。就是晨曦實在惦記恩師得緊,還真不忍心讓她又得多等兩個月……”

沈恒道:“還是別推遲了,就按如今定好的吧,本來恩師一個人過年,也夠冷清的了,三四月的再去,還有什么意思?我到時候讓煥生浚生都跟了爹娘一起去,加上妹夫派去的護衛,路上想來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季善點點頭,“那等明兒晨曦來了,我再與她商量一下細節問題吧。可惜晨曦明兒還能來大家一起熱鬧,只消后日進宮領宴便是,妹夫卻是連明兒都不得閑,也只能讓晨曦給他做一碗元宵,好歹也算過節吧。”

“他們金吾衛就是這樣啊,越是逢年過節,宮里越是熱鬧之時,他們便越是不得閑。不過一家人平日里多的是機會相聚,只要是那些人,過不過節的,其實也沒什么差別了。”

“這倒是,重要的從來不是過什么節,而是一起過節的人……”

次日便是正月十四。

羅晨曦剛過巳時,便帶了六六七七過來。

卻是兩個小家伙兒急著過來找驥哥兒玩兒,“早上剛起床就開始催我,吃早飯時催,給他們換衣裳時催,都出門了還不停的催,一直嫌車走得太慢了……們這么喜歡驥表哥,今晚都別回去了,給驥表哥當弟弟,給程舅舅程舅母當兒子去啊!”

分明就是說的賭氣話兒,誰知道六六七七卻立時歡呼起來:“好啊好啊,那我們今晚真不回去了啊!”

“娘,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們今晚真的可以不回去嗎?”

問得羅晨曦是哭笑不得,與一旁笑個不住的季善和程夫人婆媳,并路氏抱怨道:“如今還這么小,都不肯著家了,以后大了,我豈不是更連人影兒都見不著了?玩兒們的去吧,省得我看了鬧心,快去快去……”

六六七七便又歡呼著,跟驥哥兒一起玩兒去了。

程大奶奶見狀,忙叮囑驥哥兒,“記得照顧好弟弟們。”,幾人的奶娘丫頭忙也呼啦啦跟了上去。

花廳里總算安靜了不少,程夫人與路氏便笑道:“所以家里得有孩子呢,這有上幾個孩子,連唱戲都比不上這般熱鬧,多好!”

“可不是,為什么都喜歡多子多孫,不就是喜歡這份熱鬧嗎……”

大家吃著茶點說著笑,不覺已快交午時了,卻還不見孟競一家來。

季善因吩咐楊柳,“使個人去瞧瞧孟二哥一家怎么還沒到,可是路上耽擱了?我們姣姣還等著跟彤彤姐姐玩兒呢,是不是呀姣姣?”

姣姣便抿了嘴沖她直笑,可愛得不得了。

“是,大奶奶。”楊柳便答應著去了。

羅晨曦方笑道:“以往大家聚會,孟二哥孟二嫂向來都來得早,今兒定是臨時讓什么事耽擱了;況他們住的地方,正是這幾日燈節的所在地,肯定路也比平日難走。善善就別擔心了,估摸著他們也快到了。”

季善點點頭,“應該是快了。對了晨曦,真定了十八出發嗎?我瞧這兩日天都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雪啊,那路上得多冷,要不,推遲幾日再出發?”

羅晨曦忙道:“我可等不得了,再推遲幾日,等我們到得大同時,肯定都二月了,十八出發,好歹還能抓住一點年的尾巴。善善是不是不放心沈伯父沈伯母,怕他們上了年紀的人,受不得趕路的顛簸寒冷啊?放心,我路上一定會照顧好他們,不讓他們受委屈的。”

季善道:“我不只擔心他們,也擔心和六六七七啊。不過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和師兄又何嘗不記掛恩師,迫不及待想見恩師?可惜師兄不能擅離職守,我如今又不方便,只能等將來孩子出生后滿了月,我再帶了他一起去拜見恩師了。”

羅晨曦笑道:“善善如今雖不方便前去拜見爹,但爹知道自己不久就要抱孫子了,還不定怎生高興呢,那可是什么及不上的禮物,所以和師兄現下去不去看他,也沒什么差別啦。”

說得季善笑起來:“希望真如所說吧,那等過完節,我就給我爹娘收拾行囊,再收拾一些東西,替我們帶給恩師啊,他老人家愛吃我娘做的臘肉臘魚,還愛吃我做的鹵雞腳鴨腳,正好如今天兒冷,路上肯定不會壞……”

姑嫂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孟競與褚氏帶著彤彤到了。

大家少不得一番行禮寒暄,孟競給程夫人和路氏請過安后,便去了旁邊廳里與沈恒程欽說話兒。

季善這才笑著招呼褚氏,“孟二嫂快坐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虧得們這會兒到了,要是再不到,待會兒午宴時,大家伙兒可就要罰三杯了。”

褚氏的笑容卻有些勉強,“臨要出門時,家里卻忽然來了人,總不好拒之門外,所以耽擱到現在,好在還不算太晚,沒誤了開席,不然不用沈四嫂和大家伙兒開口,我肯定先就自罰三杯了。”

季善這才發現她氣色有些不好,想到方才孟競與大家伙兒問好打招呼時,笑容好像也有些勉強,不由暗忖,難道夫妻兩個鬧別扭了?還是出什么事兒了?

面上卻未表露出來,若無其事的笑道:“我跟孟二嫂開玩笑呢,都是自己人,早一會兒晚一會兒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對了,楊嫂子今兒沒跟孟二嫂一起來嗎,我娘吃早飯時,還念叨她呢。”

褚氏默了片刻,道:“楊嫂子夫婦日前讓相公打發回清溪去了,說是要讓他們趕著回去辦一件急事。”

“啊?”

季善驚訝道,“什么時候的事兒啊,又是什么事這么急,孟二哥連元宵節都等不及讓楊嫂子他們過完,便趕著將人打發了回去呢?”

褚氏臉上的笑容已快要比哭難看了,好容易才撐住了,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事,問相公,相公又不肯說,想來是不方便告訴我吧?本來我還想著,橫豎楊嫂子他們都要回去的,要不收拾一些東西,讓他們帶回去給我爹娘;也問問沈四嫂可有什么東西或是書信之類的,帶回會寧和清溪的。可相公急得很,當天做了決定讓楊嫂子他們回去,次日一早人便已經出發了,什么都來不及。”

季善心里越發驚訝了,得是什么事兒,才能讓孟競急成這樣?又連枕邊人褚氏都不肯告訴呢,他們夫婦這幾年不是感情很好嗎?

嘴上自然要寬慰褚氏,“孟二嫂別急,孟二哥肯定不是故意不告訴的,可能是覺得暫時不方便說,或是有其他原因吧?們夫妻這么多年,孟二哥是個什么樣的人,待又如何,肯定最清楚了。可千萬別因些微小事,便與他生了嫌隙才是,等回頭找個時間,彼此把話說開了,自然也就好了,說呢?”

褚氏聞言,想到孟競這些年待自己的尊重與體貼,想到自己便是在孕期里,他也不多看家里的丫鬟和其他女人一眼,總算臉色好看了些,低道:“多謝沈四嫂,我心里道理也懂,只是還是免不得急躁,看來還是養氣功夫不到家,得多像沈四嫂學習才是。”

本來還有心與季善傾訴打探一番的,卻聽得有婆子來請示路氏,宴席已經得了,是現在就擺,還是等會兒再擺?

只得暫時咽了回去,橫豎午宴后還有一下午的時間,晚上還要賞燈呢,她肯定有的是機會與季善說話兒。

路氏聽得午宴既已得了,自然要吩咐現下便擺,“如今天兒冷,菜放著就涼了,不好吃了,就是要熱氣騰騰的上桌,大家都熱氣騰騰的吃下,吃得渾身都暖烘烘的才好呢!”

眾人都笑著附和,“正好有些餓了,早些吃了飯,下午正好支了桌子打牌。”

于是席開兩桌,大家都團團坐了,熱熱鬧鬧的吃起席來。

一時宴罷,季善估摸著褚氏只怕還有話兒與自己說,畢竟滿京城除了自己,她只怕也沒有第二個能說體己話兒的人了。

因讓人支了牌桌子,安排程夫人路氏與羅晨曦、程大奶奶坐了,又叫了楊柳給路氏看牌,然后招呼褚氏到一旁坐了,笑道:“我如今坐久了腰就有些酸,孟二嫂又不會打牌,正好她們打她們的牌,我們閑話我們的家常。孟二嫂吃茶……”

褚氏見季善這番安排,正中下懷,依言吃了兩口茶,便放了杯子,猶豫片刻后,小聲道:“沈四嫂,沈四哥打小兒就在我公公的學堂里念書,對我公公家的情況,譬如家里都有些什么親朋故舊,應當都多少知道幾分吧?”

季善不知道她何以這般問,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想來相公也不可能都知道吧,他畢竟只是夫子那么多學生中的一個,倒是孟二嫂可是孟家的媳婦兒,肯定比我們這些外人知道得都多啊,怎么倒問起我們來?”

褚氏咬了咬唇,道:“沈四嫂也知道,我過門沒多久,便隨相公進了京,這些年都沒回過清溪去,除了家里公婆與兄嫂侄兒侄女以外,其他親朋族人都是兩眼一抹黑,便是如今人站在我面前,我也肯定不認得。所以、所以就想問一問沈四哥,可知道相公是否有一位表妹在京中?”

“表妹?”

季善納罕,“這么多年了,沒聽說過孟二哥有一位表妹在京中啊,若真有,總要往來那么幾次,照理孟二嫂該最清楚才是啊。”

褚氏漸漸紅了眼圈,“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會問沈四嫂啊……那表妹長得很是漂亮,那日在首飾鋪里乍然見到時,相公和她都很是激動,還、還……可我問相公,相公卻什么都不肯說。我就想著,會不會那表妹與相公曾經、曾經有過什么,只不過有緣無分,以致抱憾至今,相公才不肯告訴我的……”

季善忙道:“不可能的事,孟二哥早年一直以學業為重,連與人議親都沒聽說過,更別提旁的了,孟二嫂肯定誤會了。不過在首飾鋪遇見是怎么一回事,孟二嫂方便與我說說嗎?”

褚氏連日都是心事重重,吃不下睡不好,既孟競沒有告訴她的意思,她當然不可能強求,是以打第一次問過孟競,孟競只以一句‘回頭再與細細分說’打發了她后,她便再沒問過他。

偏另一個她能問的人楊嫂子又回清溪去了,她心里有多難受有多憋屈,自不必說。

都成親這么多年,女兒都這么大了,相公竟還拿她當外人,她這些年的掏心掏肺都算什么?還是因為她至今沒為孟家和相公生下傳宗接代的兒子來,相公才會仍拿她當外人的?

這會兒再讓季善這么關切的一問,縱她本來還有兩分猶豫,不該把這些事說給他們夫婦和兩個貼身丫鬟之外的第五個知曉的,這會兒也是忍不住了,橫豎沈四嫂也不是外人,她也憋得再不找人傾訴一下,就快瘋了!

因吸了一口氣,低道:“別人不方便說,沈四嫂卻是無礙的。初九那日,相公沒有應酬,便帶了我和彤彤去逛廟會,經過一家首飾鋪時,相公說我一年到頭辛苦了,要給我買個金項圈,也給彤彤買一個,正好下次出門時,我們娘兒倆就可以一起戴了。”

“我當然很高興,進了首飾鋪后,就開始挑選起來。誰知道才挑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便進來了一個長得很是漂亮,衣裳首飾也很是華貴,還跟了一大群下人的美貌少夫人。見到相公后,她驚喜不已,張口就叫相公‘二哥’,說萬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相公,這些年她一直都惦記著相公,也惦記著家里的人……“

“然后相公便沖我扔下一句,那是他一位遠房表妹,讓我先帶了彤彤回去,再扔給店家一家碎銀子,借了他們的后堂,便拉著那位少夫人,往店家的后堂去了……等我們回家都快兩個時辰了,相公才回家,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褚氏說著,眼圈越發紅了,好容易才忍住了沒讓眼淚掉下來,“我知道相公比我年長好幾歲,又年少有為,當年肯定不乏愛慕者,也肯定、肯定是有過去的。可他都跟我成親這么幾年,孩子都有了,就算真遇上了舊時的……表妹,也不該那般失態,該大大方方的與我介紹,往后大大方方的往來啊,非要弄得做賊一般,要說心里沒鬼,怎么可能?沈四嫂,說我該怎么辦,發作發作不得,忍又委實忍不下,京城隔天泉這么遠,我還連娘家都回不得,我……”

后面的話終于哽咽得說不下去,眼淚也終于再忍不住落了下來。

季善卻是聽得心里一動,約莫猜到那位‘表妹’可能是誰了,先遞了帕子給褚氏,方道:“孟二嫂先別哭,事情應該不是想的那樣。說那位‘表妹’很漂亮,具體怎么個漂亮法兒,與孟二哥長到有沒有相似之處?”

褚氏拿帕子拭了眼角的淚,皺眉道:“我只記得人很漂亮,倒沒注意旁的,我也來不及注意啊,就眨眼間的功夫,相公已將人拉走了,半點不避諱男女授受不親!”

季善暗忖,若那‘表妹’真是她猜測的那一位,孟競當然犯不著避諱,況當時他肯定亂了,自然更顧不得那些細枝末節了……

又聽得褚氏道:“更過分的是,今兒她還打發管事給我們家送了好些禮品來,當時我和相公都收拾好要出門了,誰知道她的管事就來了,還張口就叫相公‘二舅爺’。都是遠房表親了,至于叫得這般親熱嗎,況都已有家有口的人了,聽那管事說,她還有身孕了,怎么就不能在家安心將養著,非要出門,還非要給我們家送禮,就不怕她相公知道了,會不高興嗎?所以我們才會來遲了,還累得沈四嫂并大家伙兒久等,真是太不應該了!”

季善忙笑道:“不是說了,都是自己人,早來一會兒晚來一會兒都一樣么,孟二嫂就別自責了。那那位管事有自報家門,說他們家是哪一家嗎?聽說來,他們家應當非富即貴吧?”

褚氏悶聲道:“管事只說是‘奉命來給二舅爺二奶奶送年節禮’的,旁的倒是沒說什么,可能也是因為相公早已知道了,管事覺得沒有再說的必要吧?反正相公什么都不肯告訴我,我當然無從得知了。”

季善已是輕蹙起了眉頭。

若她猜得沒錯,那位‘表妹’應當就是當年自臨縣庵堂里逃走后,便再沒了音訊的孟姝蘭吧?畢竟孟競當時還特地從府城趕回了清溪去找她,都沒找到人,也沒找到尸體,那她活著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就是不知道她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腦子還有病的弱女子,這么些年是怎么過來了的?竟然還當上了非富即貴的人家的少夫人,看來是有一番奇遇了?

可褚氏卻是什么都不知道,畢竟當年孟姝蘭可是對外宣稱‘病死’了,孟家還給她辦了葬禮的,想必也正是因為孟姝蘭已經‘死’了,褚家才會再次與孟家議親,最終將褚氏嫁給了孟競的。

不然讓褚氏與孟姝蘭姑嫂之間怎么相處呢,豈非太尷尬了?

且褚氏年紀要小幾歲,孟姝蘭當初去天泉時,也是在孟姝梅家做客,孟姝梅自己都是當媳婦兒的,凡事做不得主了,自然不可能經常帶了孟姝蘭出門交際應酬,那褚氏從沒見過孟姝蘭,亦是很正常的事。

也就不怪她會懷疑孟競與孟姝蘭是有過一段過去的‘表兄妹’,并為之氣苦憋屈了,她便是做夢,怕也想不到那是孟姝蘭,她那位早已‘死’了多年的小姑子吧?

便是季善,若非深知前情的,也不敢往這上頭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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