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完全不是化作狼人形態的亞歷山大的對手。
這種變身型的超凡生命,人形和異形的力量差距不可以道里計,他在亞歷山大的兇狠攻勢下節節敗退,因是在雨夜,他又穿著黑衣,因此雖然不甚明顯,但肖恩的鮮血其實早已沾滿全身。
這樣的出血量,即使是超凡也經受不住,但他還是強撐著自己暫時不要倒下,用手槍和斧子連連還擊,給亞歷山大造成困擾。
但這樣的還擊軟弱而無力,終于,在一次銀斧與狼爪相碰的瞬間,斧子脫手,在空中轉了兩圈后無力落到地上。
肖恩沒有絲毫動搖,他不斷扣動扳機,但不見槍響
——子彈已經全部打完,它們幾乎都射在了狼人的身上,除了最開始的時候,這些鍍銀的子彈對變形后的亞歷山大殺傷力極為有限,經常在穿過硬毛接觸到皮膚后的百分之一秒內就失去動能,頹然跌落。
“你已經必死無疑了啊……朋友。”
亞歷山大變身后的詭異聲音在僻靜的公路上響了起來,他慢慢走近肖恩,打算痛下殺手。
狼人少年的思想里蘊含古典的尚武精神,他認為賜予偉大的對手一死,是對敵人最大的尊敬。
男人上了決斗場,便要有死的覺悟。
肖恩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摯友,強打起精神,雙手各拿出一只手槍,當做鍍了銀的拳套使用,擺出拳擊的架勢,等待著最后的搏殺。
他的失血量已經接近自身體重的百分之四十,這樣的恐怖比例在正常身上人必然會導致死亡,但肖恩憑借超凡的體魄和強烈的意志勉強保持意識。
但即使他是超凡,在失去如此大量的血液后,身體狀態依然極差:心跳加速到每分鐘二百次,視野里出現黑紋和光圈,手足冰冷,耳朵里面出現嘈雜的嗡嗡聲,已經沒有一絲氣力。
“啊啊,死在狼人好友的手上么……并不浪漫,但也不算太壞。”
肖恩莫名地笑了笑,主動迎了上去,一拳揮出
——這一拳,被亞歷山大輕松地握住了,他單手猛地一提,將已經沒有能力反抗的肖恩懸在面前。
狼人少年仔細打量著滿身鮮血的好友,什么也沒說,只是抬起另一只狼爪,向肖恩的脖頸處劃去。
只是這一擊,終究還是沒落在肖恩身上。
熱浪和沖擊從亞歷山大的身后襲來,將他和肖恩都轟飛幾十米遠,重重摔到地上。
如此重擊下,肖恩再也無法支起沉重的眼皮,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狼人少年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量,后背已經血肉模糊,他猛地彈起來,對著天空咆哮。
在距離他四百余米的空中,盤旋著三架轎車大小的無人機,它們轟鳴著,在亞歷山大站起來的一瞬間再次發射導彈。
狼人少年還不足以躲開從天上襲來的殺傷性武器,在硬抗了幾下后終于堅持不住,跑到公路外的稻田里,他一邊逃命一邊將體型縮小,不一會兒就隱匿不見。
無人機并沒有前去追逐,只是繞著肖恩來回盤旋,五分鐘后,大量的直升機趕來,用繩索勾住肖恩,將他帶到直升機里,極速向遠方飛去……
……
“黑塔”地下三十七層,聯合關系部部長埃蒙德對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大聲咆哮著:
“前天,就在前天!我們才剛剛跟血族的親王和狼人皇族達成口頭協議,結果昨天晚上我們就在紐約郊區用導彈炸傷了一名狼人的未成年!我們要干嘛?我們在干嘛?”
他的對面,美利堅特殊安全局的局長路易斯·霍爾姆斯并沒有因為屬下的語氣而憤怒,只是站起身來,看著埃蒙德,緩緩說道:
“埃蒙德,你知道昨晚那個狼人在跟誰交戰么?”
“嗯,我知道,是肖恩……也就是黑貓。”
“那你說說,我們為什么要幫他?”
埃蒙德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當然是因為肖恩的身份,他是純種的人類,天生站在我們這一邊!當然了,我也不是因為幫助肖恩而憤怒,而是覺得就算官方出手,也應該在暗處取那狼人性命,比如使用高濃度氰化物什么的……”
路易斯搖搖頭,看向站在一邊,已經適應文職工作的前任王牌女特工凱莉·羅伯斯特,問道:
“凱莉,你怎么看。”
有著與眾不同思路的凱莉立即回道:
“除了為以后可能的決裂保留火種外,我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原因。”
局長哈哈大笑:
“情報部的那些家伙總說你不進入決策層是我們的失職,這話確有幾分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將和煦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數十年諜報生涯養成的殺伐狠辣:
“你們記住,我們美利堅與黑暗生物的合作,是真正的險招,跟那種與人類敵對的生物建立合作關系,內部民眾會給我們多大的壓力?會不會導致光明教會的徹底厭惡?會不會被黑暗生物在背后捅一刀?”
“當然了,也許在我們掌握超凡之力后,能約束血族和狼人們,但萬一事情不像我們預想的那樣發展呢?我們終究是人類,不可能抗著人奸這個稱呼在藍星上生存。”
“因此,我們要暗中扶持肖恩這樣的鷹派人物,他們天資卓絕、堅強果斷,又有著人類至上主義,真到了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他們會接過我們的權利,與黑暗生物決裂,甚至悍然開戰!”
局長說到這里,忽然笑了笑,語氣中夾雜著外人聽不出來的鋼鐵意志和非凡魄力:
“不過那時,我們這些家伙可能就直接被釘在人類的恥辱柱上,接受億萬人民的唾罵嘍……哈哈哈哈!”
埃蒙德和凱莉相視一眼,也一起笑了起來:
“如果這就是未來,那我們愿意用這罵名為后來者鋪路!”
局長的眼底終于泛出真正的笑意:
“好好好,今天晚上我再找幾個人,我們一醉方休,話說回來,我上個星期得到了一瓶好酒,叫做二鍋頭……”
“不是吧局長,二鍋頭可不是什么高檔酒啊。”
“你個小孩子懂什么,那里才藏著華國白酒的真正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