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耳山的這場大戰持續到了臨近天黑,最終完顏阇母率領的三千女真騎兵全軍覆沒……
真正的全軍覆沒。
三千騎兵一個也沒能逃出去。
原本他們能逃出一部分的,但韓世忠和吳玠這倆明顯不是王躍這種毫無指揮藝術可言的,人家是真正運籌帷幄的大將,他倆和張瑴部下大將張敦固,湊到一起匆忙研究了一下戰場,立刻就繞過山口戰場,從洋河上游直插新安鎮也就是現代的撫寧縣城。
撫寧向東無非就縣城這個口子,這里一堵還跑個屁。
“斬首兩千五百級,生擒五百!”
韓世忠有些激動地說道。
這場戰斗的確很令人激動,想想太原戰場的崩潰,此刻所有參戰宋軍將領都無比激動。
“不過這女真人的確悍勇,如此優勢咱們各部損失也超過兩千,光是陣亡的就已經近千了。”
吳玠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遼國都被這些家伙滅了,是不是貝勒爺?”
說話間他看了看一旁的完顏阇母。
后者已經和當初的杜充一樣,被釘在一個王躍最喜歡的架子上,而且裝上了專用的馬車,勃極烈這個詞其實就是貝勒,只不過這時候官方音譯是勃極烈,阿骨打的本族身份就是諳版勃極烈。另外還有一個音譯是勃堇,諳版勃極烈就是都勃堇,忒母勃堇是萬夫長,猛安勃堇是千夫長,謀克勃堇是百夫長,猛安謀克制度是女真的基礎,類似于咱大清八旗,或者說咱大清八旗就是效仿猛安謀克制度。
“死了的無論你們部下的還是張家的,一律都依照常勝軍的制度撫恤,受傷能繼續戰斗的留下,不能繼續戰斗的送到燕山府醫治,殘疾的愿意留在燕山府我給他一百畝開荒地和一個女人,不愿意的按照常勝軍制度發錢。從俘虜里面挑出六名軍官,手筋腳筋都挑斷了,然后送往燕山城,再讓燕王轉送童太師那里,剩下他自己看著辦好了!
至于死了的女真首級全割了。
然后一并送去給童太師,一半算你們的,一半算張家的,你們自己找朝廷要封賞去吧!
我就不和你們分了。”
“咱們把俘虜的干脆也砍了!”
吳玠明顯有些幸福地說道。
這首級送去肯定有重賞,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他們?他們是肯定要砍的,不過不是現在,還有這位貝勒爺,這個接下來也是要凌遲的,只不過不是在這里,貝勒爺,你喜歡凌遲嗎?”
王躍看著阇母笑瞇瞇地說道。
阇母奄奄一息地抬起頭,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他,然后嘴里流著血發出怪異的聲音。
好吧,他的舌頭也沒了。
至于他的凌遲地點……
第二天,潤州。
也就是現代秦皇島市區北邊的海陽鎮。
“赤盞暉,認不認識這是誰?”
王躍端坐在鐵王座上,看著潤州城頭一個正在望著這邊的人吼道。
而在他的馬車旁邊,倒霉的完顏阇母正豎在那里慘叫著,旁邊還有一個劊子手正在行刑,在完顏阇母前面是那五百俘虜,一個個捆綁著扔在那里,用驚恐的目光看著后面列陣的騎兵……
“赤盞暉,你是遼臣,雖然此前迫于無奈投降女真,但大遼皇帝仍舊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今日王某奉大宋皇帝圣旨,護送大遼皇帝欽差,以大遼皇帝圣旨曉諭沿海州縣,你還愿意改過自新,就出來迎接欽差,若繼續跟隨女真那這就是你的下場!”
王躍繼續吼道。
就在同時他身后耶律寧帶著那些契丹騎兵上前。
“赤盞暉,圣旨在此,還不出來接旨!”
他舉著所謂天祚圣旨喝道。
這當然是偽造的啦,前大遼南京樞密院官方偽造,至于玉璽那個無所謂,隨便找點什么就能重新刻出來,據說這時候天祚自己也沒有玉璽了,他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所謂傳國玉璽逃跑時候掉河里失蹤了。
既然這樣南京樞密院就給他補辦一個吧!
然后潤州城門立刻打開了,剛剛得到完顏阇母全軍覆沒的消息,從來州跑來準備防御的赤盞暉,帶著城內一幫官員,穿著遼國官服一個個儼然忠臣般走到了耶律寧面前……
“臣禮賓副使,來、隰、遷、潤四州都統赤盞暉,恭迎天使!”
他行禮說道。
然后耶律寧微笑著宣讀圣旨。
內容無非就是宋遼結盟,天祚即將從夾山率領十萬鐵騎反攻,故此派耶律寧借道南朝,由南朝派兵護送前來曉諭沿海州縣,此前迫于無奈投降女真者,只要沒跟隨女真作戰,那么一概既往不咎各守原職,并且從遼西向東京進攻,以配合天祚的反攻。
在完顏阇母的慘叫聲中,這份圣旨很快讀完。
“臣遵旨!”
赤盞暉立刻說道。
他這種墻頭草就一個原則,誰來他就投降誰。
活命嘛!
不丟人!
現在重新做大遼忠臣,下次女真來時候繼續投降……
還別說,他這種人往往最快活,這家伙原本歷史上一直做到金國的宰相,封王,不過這次他就別想再繼續玩了。
“赤……”
很顯然這個稱呼讓他不太適應。
“燕公,鄙人漢姓張。”
赤盞暉這么懂事的人,立刻笑著替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張公,這些女真原為大遼臣民,卻造反作亂致使生靈涂炭,公與諸位都是大遼忠臣,自然與之不共戴天,這處死他們的重任就交給張公和諸位了。”
王躍一臉莊嚴地說道。
說完他將一把斧頭遞給赤盞暉,而他身旁楊再興等人紛紛拔出自己的斧頭遞給赤盞暉身后那些官員。
赤盞暉和這些人臉色全變了。
“燕公,這個還是貴部行刑為妥。”
他說道。
做墻頭草最重要的是手上不能沾血,所以這次完顏阇母進攻張瑴,他就故意拖延在后面觀望一下,原本他是要跟隨的,但他借口部下沒召集完,先請完顏阇母出兵。后者本來也自認為會碾壓,甚至能夠嚇得張瑴投降,所以也沒催他,這才讓他逃過一劫。做墻頭草的原則就是不能沾血,手上沾了血就很麻煩了,而王躍這個混蛋明顯就是要讓他們沒有退路。
“張公是女真吧?”
王躍笑瞇瞇地說道。
“燕公,某雖出身女真,但祖上自大遼立國就為遼臣,燕公難道懷疑某對大遼的忠心?”
赤盞暉正色說道。
“那就砍死他們!”
“燕公如此懷疑某,難道要某一死表明心跡?”
赤盞暉說道
然后王躍手中寶斧憑空出現,在他驚駭的目光中頂在他胸前……
“張公,要么你砍死這些女真,要么我就剖開你的心,看看你對大遼是不是忠心,包括諸位也一樣,要么砍死他們,要么剖出你們的心,畢竟你們說自己忠心這個我也不知道真假。”
王躍誠懇地說道。
他身后結陣的騎兵紛紛敲擊他們的旁牌發出嚎叫。
赤盞暉悲憤地看著他,最終無奈地接過那把斧頭,然后步履沉重地走到一名女真俘虜身旁,在后者驚恐的目光中低下頭,而一旁完顏阇母依然在慘叫,不得不說這家伙體格真好。赤盞暉決然地咬了咬牙,舉起斧頭毫不猶豫地劈落,然后在鮮血飛濺中拔出斧頭,迅速走向下一個。
其他官員也默默接過斧頭,然后各自走向自己的目標。
王躍和耶律寧笑著互相看了一眼。
“張公真忠臣也!”
王躍感嘆道。
赤盞暉帶著那些官員,默默地在那里一個個砍著,不過五百俘虜太多,縱然赤盞暉本身也是一員悍將,一個人也砍不了那么多,所以緊接著城內一隊他部下士兵沖出,迅速接過了他們的工作。很快五百俘虜全部處死,王躍坐在他的鐵王座上昂然向前,碾過這片尸山血海,此時赤盞暉和他手下那些官員和士兵,看他的目光中都已經真正有了畏懼。
叢林中最兇殘的野獸才是主宰,而在這片依然保留著野性的土地上,同樣也只有最野蠻的人才是最讓人畏懼的。
征服野蠻人很簡單。
比他們更野蠻就可以了。
如果還喜歡屠城什么的,那就更加完美了。
當然,赤盞暉僅僅是交投名狀還不夠。
緊接著王躍帶領的騎兵迅速控制了潤州,然后繼續向前控制實際上是山海關的遷州,天黑時候他的馬車就駛入來州,也就是明朝時候的前屯衛,這里也是赤盞暉家族的真正控制地。他實際上就是這四州豪強同盟的盟主,那些地方官員都是各州豪強,在這種亂世里就像五胡時候的塢堡一樣自保而已,張瑴那里其實也差不多。
然后王躍又提出了第二個要求。
“張公,某在燕山建了一處學校,請的都是大宋名儒,不知張公有沒有興趣把您這幾個孫子送到那里去讀書?還有,我在燕山府正好缺少些地方官,您這幾位公子都知書達理,不知有沒有興趣到燕山府為官?”
王躍一臉純潔地說道。
此刻已經站在赤盞暉家正堂門前的他,說話間笑容滿面地看著赤盞暉那些出來拜見的兒孫們。
跟隨他來的楊再興和那些衛士,一個個臉上帶著獰笑,楊再興手中錐槍上還掛著他的戰利品……
那個女真猛安的人頭。
赤盞暉憂郁地看著王躍手中又一次憑空出現的斧頭……
“在下自然求之不得!”
他哀嘆一聲,然后用虛弱無力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