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紀從安清楚的記得。
他是被臨時叫來的小弟給抬回去的。
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他才能下地走路。
心里那個恨啊!
于是,他添油加醋在自家老爹面前告了顧爵曄一狀。
沒成想,老爹不僅沒給他報仇,還操起棍子又打了他一頓。
后來才知道,顧爵曄打了他的那天晚上,就調取了巷子里的監控,親自送到了他爹面前。
他爹說了,如果不是看到他受傷不輕,當時就想揍他了!
想想都是血淚啊!
后來,他又各種挑釁,但每次都被顧爵曄收拾的慘不忍睹。
直到,有一天他和老爹鬧了別扭,離家出走了三天。
其實,那三天他就躲在顧家附近。
因為他知道自家老爹會派人到處找他,只有顧家這邊,老爹的爪子伸不過來。
再加上他和顧爵曄的私人恩怨,他爹就算再聰明,也想不到他會躲在敵人眼皮底下。
躲了三天,也餓了三天。
直到他兩眼昏花,準備吃草的時候。
“啪嗒”一聲響動,他的面前竟然被人丟下了一袋吃的。
面包、蛋糕、火腿還有一只熱騰騰的烤鴨。
他的視線追尋著離去的那抹身影,心里五味雜陳。
那天,紀從安含著淚、啃著烤鴨,滿嘴流油的暗暗發誓。
這輩子,他紀從安認定顧爵曄這個老大了!
……
偌大的辦公室里,除了不斷敲擊鍵盤的聲音外,顯得異常的靜。
紀從安是個躁動的性格,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氛圍。
他瞪著一雙桃花眼,百無聊賴的盯著手機屏沉聲了半晌。
1小時零9分,一分一秒的數,很好,已經到他的忍耐極限了。
抬起眼皮看向坐在電腦跟前的顧爵曄,對方依舊保持著端正的坐姿,修長的雙手安放在鍵盤上,飛速的滑動著。
元諾早就適應了這種節奏。
吃了泡面后,也打開自己的電腦忙碌起來。
此刻,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紀從安果斷站起身,快步走到顧爵曄的面前:“我說爵爺,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可是咱們國家未來的希望啊,別科研沒弄好,先把自己折騰死了。”
顧爵曄停下敲鍵盤的動作,清冷的眸淡淡瞥了紀從安一眼。
“你怎么還沒走?”
紀從安一口悶氣提到了嗓子眼。
丫的,他竟然真的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被無視也真是夠徹底的。
紀從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今天為了趕去機場接你,車子現在還扔在交警大隊呢,你怎么好意思讓我走?怎么也應該請我吃頓飯吧。”
顧爵曄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貼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有泡面。”
紀從安不滿的瞪了顧爵曄一眼:“你就給我吃泡面?”
兩年沒見,這家伙真是越來越不重視他們的友誼了。
顧爵曄沒再理他,站起身,拿了一桶泡面就轉身走向茶水間。
片刻后,他端著泡面,在紀從安極其不滿的目光下,走回桌前坐下,開始獨自吃了起來。
顧爵曄吃飯的速度不算慢,但即便是吃一桶泡面,都讓人覺得有吃法國大餐的既視感。
紀從安順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盯著正在專注吃泡面的男人。
“如果讓你的迷妹們看到這一幕,還不得心疼死?堂堂爵爺,竟然也會吃泡面這種垃圾食品。”
顧爵曄沒理會紀從安,他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
對于吃什么更沒什么要求,尤其這一年,他幾乎天天都待在實驗室里,早就習慣了這種快餐式的生活方式。
元祐這時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又看了紀從安一眼。
老板今天出機場被記者包圍,還是安少及時趕來幫忙,這才能安全離開。
原本以為安少和老板是發小,兩個人今天應該會一起去聚餐一頓,沒想到,老板下了飛機直奔實驗室,安少也跟了過來。
“安少,要不,我去給你也泡一桶吧。”
紀從安撇撇嘴,一臉嫌棄:“我不吃這玩意。”
嘴上說著嫌棄的話,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顧爵曄的泡面桶。
心里腹誹:這垃圾食品的味道還真是怪誘人的。
元祐住了嘴,好吧,像安少這種身份,怎么可能會吃泡面這種東西?
不是誰都像老板這么好伺候的。
見元祐沒有再繼續勸他的意思,紀從安突然扭頭瞪向元祐:“有麻辣味的嗎?”
“額……”元祐被問的一愣。
紀從安手握拳,放在嘴邊低咳一聲:“你老板這個口味太淡了,麻辣味的比較適合爺。”
元祐這才明白,點點頭:“有,我去拿。”
還好他各種口味都準備了一些。
五分鐘后
紀從安坐在顧爵曄的辦公桌前,抱著一桶泡面狼吞虎咽了起來。
元祐心想,安少明明和老板吃飯的速度一樣,為什么硬生生吃出法國大餐和自助餐的區別?
紀從安喝下最后一口面湯,滿足的擦了擦嘴。
吃飽喝足,大腦也運轉起來了。
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炯炯的瞪向面前的男人。
“爵爺,她不會也回國了吧?”
三年前,本該畢業回國的爵爺,卻突然選擇留在Y國發展,原因就是要等自己的小女友畢業。
一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兩個人突然分手了。
這場分手據說是單方面的,爵爺是被遺棄的那一個。
這一年,爵爺化悲憤為力量,全身心的投入科研,拿到世界級的諾斯爾生物學大獎,終于在Y國證明了自己。
沒想到,在他攀附頂峰的時刻,卻突然宣布回國發展。
國內新聞版面上,清一色的為爵爺立愛國人設。
但以他對爵爺的了解,真相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顧爵曄敲擊鍵盤的手依舊飛快,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似乎對紀從安的話絲毫不感興趣。
紀從安不死心的繼續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而且還是一朵不知好歹的出墻梅,你說呢爵爺?”
敲擊鍵盤的聲音漸漸慢了下來,男人清絕的眸深邃如海:“她出墻一寸、我開院三尺。”
紀從安被顧爵曄這句話震的呆若木雞。
爵爺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無論那女人怎么蹦跶,也休想逃出他的如來神掌?
額,爵爺,還是你牛啊!
他現在突然有些擔心,那個被爵爺盯上的可憐小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