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招想了半晌,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對文丑道:“也許確如文將軍所料,田其泰又是在故弄玄虛……”
文丑見牽招不再反對,便長槍一指,對遼州軍發起了沖鋒!
三萬騎兵,全速沖鋒起來,狀似山洪暴發,勢如驚濤駭浪!
遼州軍中,高高的望車之上,數面彩旗隨風飄揚。
田峻站在望車前端,如山而立,那堅毅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冷笑。
看著越來越近的袁軍騎兵,田峻冷哼一聲道:“長槍兵后退,連弩兵上前!”
隨著彩旗揮動,長槍兵從軍陣的幾處間隙中退到了最后,頂在前面的是兩千連弩兵!
這一次,指揮連弩兵的是柳毅。柳毅將兩千連弩兵分成三排,每排約七百人。
看到敵騎進入射程,柳毅舉起長槍,大聲喝道:“第一排,每息一發,放!”
每息一發,也就是每呼吸一次扣動一次連弩弦刀!
不過五息時間,三千多支弩箭便撲向了迎面而來的騎兵,將騎兵們射得人仰馬翻。
柳毅讓第一排射完后蹲身填裝連弩,然后讓第二排、第三排次第攢射,等第三排射完時,第一排便已經裝好,進行第二輪攢射了。
不過,三段射并不能阻止騎兵的靠近!只能遲滯!
在第二輪射擊完后,連弩隊就不得不后退了。但縱然如此,這兩千弩兵,也每人射出了十矢,也就是兩萬支箭矢!
這兩萬支箭矢,給袁軍騎兵造成了兩千多人的傷亡!
連弩兵退走之后,袁軍騎兵再無人可擋,于是……便一頭扎進了一個空心方陣之中。
這一次,空心方陣的兩側是猬集的長槍陣,而方陣的底部,是遼州的新式武器——“田氏武鋼車”!
袁軍騎兵在向空心方陣沖鋒的時候,“田氏武鋼車”也在向著袁軍騎兵推進。這種脫胎于傳統武鋼車的“田氏武鋼車”,比傳統的武鋼車更高、更大、防護力更好,攻擊力更強!
每輛“田氏武鋼車”由四名壯漢推著,八百多輛“田氏武鋼車”列成一排,變成了一堵帶著雙刃利刀的“城墻”,一堵可以快速移的的“刀墻”,凡是碰上此車的人馬,無不被切成了片,片人!片馬!
八百多輛“田氏武鋼車”,在三千多壯漢的推動下,向前快速移動,人擋片人,馬擋片馬,神擋片神,佛擋片佛!
文丑的騎兵終于頂不住了,開始往后退卻或往兩側廝殺。
但是!失去了速度的騎兵,面對猬集的長槍兵,根本就是巨大的靶子,長槍一捅一個洞,鮮血狂飚,捅馬馬死,捅人人亡!
到了此時,文丑也終于明白了,那田峻并非故弄玄虛,也并不需要什么緩兵之計,而是因為田峻確實有可以倚仗的制勝武器——“田氏武鋼車”!
文丑知道討不到什么好,只好傳令速退。
可是,有點……太晚了!
沖鋒中的騎兵要掉頭何其難也?
袁軍騎兵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
文丑和牽招在親衛的簇擁下,從自家軍隊中殺出一條血路,突圍而出,跟在身邊的將士已不足萬騎,其余的除了戰死便是跪地投降成了俘虜。
文丑跑了,頭也不回地倉惶逃命而去……
田峻沒有追趕,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文丑的敗兵潰逃而去,沒有任何要追擊的意思。
不是不想追,而是……根本就追不上。
因為,田峻此次用水師戰船運兵,運來的戰馬很少,沒有足夠的騎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文丑的殘兵遛走……
不過,此戰收獲甚大,除了抓獲一萬多袁軍俘虜外,還繳獲了一萬兩千多匹戰馬,也就是說,田峻帶來這三萬將士,有將近一半人可以變成騎兵了!
大戰之后,田峻讓人快速打掃戰戰場,收兵回城。
臨淄城中,秩序井然。
遼州軍對城內百姓秋毫無犯。
不僅如此,田峻看到繳獲的糧草堆積如山,還下令將士們給百姓送糧——凡城中百姓,不論男女老少,每人送糧一斛!
為什么讓將土們為百姓送糧而不是讓百姓來領糧?
這是有原因的,也是有用意的!
其一,城中戰時戒嚴,百姓不宜到處走動,要防奸細、防混亂,當以居家為宜。
其二,這是田峻借機營造“軍民魚水情”的氣氛。讓將士們親手將糧食送到每一戶百姓的手中,便可以讓將士們更加親近百姓,也讓百姓們更加親近將士,讓遼東軍的仁義之名深入人心,聲名遠播。
文丑一路逃出二十余里,見身后并無追兵,才停下來收攏殘兵,共收得一萬多人。
此時文丑所部已經再無能力反攻臨淄,只好就地扎營,等待袁譚的中軍主力到來再做打算。
約莫等了兩個時辰,袁譚的五萬人馬終于趕到了文丑扎營的地方,聽完文丑對戰況的描述,袁潭眉頭緊鎖,不知該如何是好。
隨軍軍師辛評向袁譚進言道:“大公子,如今形勢急迫,攻則速攻,退則速退,最忌優柔寡斷,舉棋不定!”
袁譚看了辛評一眼,問道:“先生是怎么想的?”
辛評道:“太史慈五萬大軍圍攻劇縣,雖有呂翔兩萬多人守著,但是若沒有人去增援,難逃“久守必失”的結局。若劇縣失守,太史慈與田峻會師于臨淄城下,對我軍前后夾擊,我軍焉能不敗?”
“那么……我軍該如何做?”袁譚問道。
“強攻臨淄!”辛評恨聲道:“當速戰速決!”
“可是,臨淄也有田峻三萬守軍。”袁譚道:“我軍雖然加上文丑收攏的軍隊還有六萬多人,但短期之內,未必能攻破有田狐貍親自駐守的臨淄城!”
“所以,我才勸大公子速戰速決!”辛評道:“以三日為限,若三日攻不破臨淄,便馬上放棄臨淄,退往樂安。同時,通知呂翔,連劇縣也一起放棄,收縮兵力與公子在樂安會師,先守著西部的半個青州,再與田峻決戰。除此之外……”
辛評說到這里,看了看袁譚,欲言又止。
袁譚道:“先生不妨直言。”
辛評沉思了一下,對袁譚道:“大公子可向主公求援,這樣……或者能保著大公子的青州,但是……對主公的大戰略而言,恐有不利的影響……”
“還是……先向父帥求援吧。”袁譚道:“該如何做,父帥自有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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