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氣炎熱。
從私家車里下來,桑瑜貼心的給祁潯撐了一把太陽傘。
傘面大多數都是往他那邊靠,少年的膚色是真的白到反光,過路的學生紛紛側頭矚目,小聲的討論。
桑瑜穿著件及膝的墨綠裙子,一字肩設計,鎖骨精致。
眉眼溫婉。
她給祁以檸打了個電話。
在原地等了三分鐘左右就看見一個女人撐傘朝著這邊走來。
柳眉纖腰,五官稍顯得冷艷。
看見祁潯的時候,她露出一個笑容,喊了一聲:“潯潯,這邊”
桑瑜自然的把祁潯交到祁以檸手中,太陽傘只遮自己。
祁潯和祁以檸共撐。
“吃過午飯了嗎?”
祁潯點點頭,整個人都顯得很冷淡。
空氣中帶的熱氣讓人透不過氣來,祁以檸把手搭在祁潯的肩膀上,腳上步子加快。
她在伽森的美術系當老師。
下午還有一節課,讓祁潯過來是想讓他感受一下學校的氛圍。
祁潯自從那件事過后,再沒有去過學校,都是家里給請的家庭老師。
還有個心理醫師桑瑜的陪伴。
但這完全不行。
以后祁潯還要繼承祁家。
說起桑瑜,恐怕她就是整個祁家的恩人,捐了自己的骨髓給祁潯,什么回報也沒要。
美術系就在音樂系的隔壁,離得很近。
祁潯沉默的跟著他二姐的步伐,桑瑜緊隨其后。
路過的學生對著祁以檸就喊一聲祁老師,旋即目光又落在祁潯身上。
驚艷的眼神不言而喻。
祁潯身體瞬間僵硬。
感受到弟弟的不自在,祁以檸輕拍了一下他的背以作安慰,向自己的學生介紹:“這是我弟弟祁潯”
祁以檸今年二十五,跟學生的年齡差較小,在所有老師中,受歡迎的程度排名第一。
人美專業過硬。
她的課基本上每一節都是人數爆滿。
除了本專業的,還有其他專業的慕名過來。
祁羨和陸淼從他們面前路過,祁以檸的視線被學生們擋住,但祁潯卻猛的愣住。
他問:“那是誰?”
聽到祁潯的聲音,所有人都回頭看,正好把陸淼的側顏收入眼底。
其中一個學生熱情的向他解釋:“那是音樂系的陸淼,鋼琴彈得超級棒”
祁羨走在里側,只勉強看得清個輪廓。
他的身形修長,比陸淼還高半個頭。
祁以檸:“怎么了?”
祁潯看著她:“我想去音樂系轉轉”
這還是祁潯第一次主動向她提出要求,祁以檸自然是高興的,只是,一會兒自己還有課。
她眉頭微皺,桑瑜出來解了她的難題。
“我帶潯潯過去吧,祁小姐上完課給我打個電話就好”
祁以檸柔了神色:“那就麻煩你了”
校園里的人不是很多,大多都呆在寢室吹空調。
除非是有課,否則他們不會在這種天氣里出來。
桑瑜熱的額間已經出了汗,但祁潯面色如常,看起來還挺好。
他不懂自己為什么在看見那個人會有莫名的熟悉感。
但腦中的記憶,沒有她。
他就想來看看。
桑瑜知道祁潯來音樂系的目的,在聽到陸淼名字的時候,她就秒懂。
只是她很奇怪。
陸淼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所有人對她的記憶都是清空了的,只是,為何祁潯還有那么大的執念?
這點桑瑜很想不通。
兩人漫無目的的在這邊晃悠,桑瑜已經熱得要融化了,但她面色如常。
走廊空無一人,旁邊的都是各種樂器練習室。
往前走,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鋼琴的聲音。
祁潯的心跳的有些快,他捂著心臟的地方,擰著眉頭。
他們在鋼琴室外面停下來。
透過緊閉的透明玻璃,祁潯看到了陸淼。
她半彎腰站在鋼琴旁邊,而鋼琴前坐了一個與他一般大小的少年。
看不清容顏。
祁潯覺得有些嫉妒。
這種感覺對他來講很陌生。
他為什么要去嫉妒一個不認識的人?
祁潯眼里出現了迷茫。
桑瑜站在他后面不說話,看著里面的陸淼,心底沒有任何波瀾。
她跟陸淼一樣,是任務局的人。
只是她的排名,在第九位。
能力跟陸淼是差了一大截,但說實話,也不錯。
她拿到了跟陸淼一樣的劇本。
只是各自目標不同。
她是男主祁潯,而陸淼是反派祁羨。
這次她換了一個身份回來,桑瑜也是知道的。
陸淼在教祁羨彈琴。
曲目是《夜的鋼琴曲4》,這一首,陸淼知道祁羨很喜歡。
“我很久沒碰鋼琴了”
祁羨彈琴的動作顯得很生疏,他有點不好意思。
“這里的節奏要更快一點”
陸淼和祁羨的距離很近,祁羨能聞到從陸淼身上傳來的一陣香味。
不濃烈,很好聞。
跟姐姐身上的一模一樣。
百分之八十的確認了。
已經掉馬完全不知情的陸淼還在細細跟他講解。
以前。
小孩學鋼琴都是他主動要求的。
自己突然離開,他后面恐怕都沒怎么碰吧。
陸淼其實想陪祁羨長大的,但事出有因,沒辦法。
外面站著的祁潯胸口悶悶的。
桑瑜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正常的溫度。
“不舒服嗎?”
祁潯搖頭,捏緊衣擺,在心底掙扎了一下才開口:“我想上學”
桑瑜看了眼室內的陸淼,微暗了下眼神:“我會跟你母親說的”
祁潯補充了一句:“在伽森大學,不要高中”
然后指著陸淼。
“有她在的地方”
藍母在校長這里吃了個啞巴虧,從校長室出來,臉都是陰沉的。
藍凡罵罵咧咧的啐了一口。
沒想到那個陸家的陸淼會這么護著那個祁羨。
居然還拍了視頻。
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這下好了,什么好處都沒撈著,還白停了一個月的課。
兩人朝著校外走去。
炎熱的天氣讓他們汗流浹背,熱得直冒汗。
腳下的步子加快。
藍母提著包,看著兒子打著石膏的手氣就不打一處來。
雖然是他兒子挑的事,但祁羨完好無損,哪都沒傷著。
最后反倒是他們吃了癟。
怎么想都覺得氣。
上了車,里面的冷氣讓她心里的浮躁淡了下去。
她突然想到一個人。
“凡凡,祁羨是不是在那個私生女的畢業照上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