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秋香和馬冬香年紀都小了,再加上隨了李美玲的心機,兩個人看了半天,不可能不明白,馬老四臨終前那一番話是什么意思。
兩個人茫茫然的看了好半天,然后才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李美玲。
李美玲這個時候,還在撲騰著鬧著,為了給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
至于孩子們?
她哪里管得著?
便是管,那也是管著兒子,兩個女兒,她已經顧不上了。
馬秋香和馬冬香互看一眼,又默默的別開了目光。
李美玲的意思很明顯,她在馬老四走了之后,就回娘家改嫁,不帶她們姐弟幾個。
這是聰明人的選擇,真拖家帶口的,李美玲也很難再嫁出去,便是嫁了,估計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兩邊搭伙過日子罷了。
這件事情,如果放在別人身上,馬秋香和馬冬香可能還會勸別人大度,勸別人為了自己的母親著想。
可是當這種事情,放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兩個人沉默了,也憤怒了。
只是這會兒家里正亂著呢,李美玲又哭又鬧,秋杳暈倒了,馬老四那一身的血還需要收拾一下。
家里死了人,要辦白事兒。
只是馬老四身后,家里算是一地雞毛。
李美玲咬著牙就說家里沒錢,辦白事席面的錢都沒有。
三個哥哥氣得夠嗆,想湊錢給老四辦個喪事吧,家里媳婦兒子姑娘也不同意啊。
最后還是出動了大隊長,再加上三個哥哥輪番作工作,這才算是將李美玲說動了。
當然,這中間還夾雜著威脅批評之類的,反正李美玲最后還是松口拿錢辦了事兒。
如今趕在春種,大家都忙,再加上家家戶戶也沒什么錢,所以白事也就是一頓飯的事情。
破四舊的風氣還沒過呢,白事也就是簡單的敲敲打打就過去了。
秋杳也就是在馬老四下葬的時候露了一面,剩下的時間,在小偏房里躺的十分……安詳?
小七也不知道該怎么樣評價,看著秋杳一動不動的平躺在那里,雙手交疊放于小腹之前,總覺得這樣子,比躺在棺材里的馬老四還踏馬的安詳。
這詭異的氣氛,讓小七覺得十分慌亂。
“咱們在這個位面干啥啊?”小七不太明白,秋杳的意思,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
“沒看明白?”結果秋杳就這么回了它一句。
小七:?
我明白什么?
見小七一臉不解,秋杳這才好心解釋道:“我以為,我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就像是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咸魚癱,我能癱到把一家人送走。”
小七:!
“可是你還要養家呢!”小七被噎了一下,好半天之后,這才下意識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后,恍恍然道:“對了,這群白眼狼,不值得咱們養。”
可是看李美玲那架勢,白事辦完肯定得走,說不好得把家里擼的地皮都不剩下了。
到時候怎么辦?
秋杳身為長姐,不養也得養。
“想吃飯,就自己下地干活去,誰管他們啊,我都沒人管呢。”對此,秋杳笑了笑說了一句。
這會兒院子里幫忙的嬸子嫂子們在進行收尾工作,秋杳借由身體不舒服的借口,從山上回來之后,便一直躺在這里。
至于李美玲他們怎么樣,秋杳根本不管。
反正自己應不應下馬老四,李美玲都會走。
故事線里,李美玲卷了家里的錢,還有家里所有的精細糧,直接回了娘家,然后由娘家那邊牽線,嫁給了隔壁大隊的一個老鰥夫,頂著高齡產婦的風險,給那位生了一個兒子,穩了自己在后嫁這一家的地位。
李美玲卷走了家里大部分的東西,原主帶著一家老小,啃著粗糧,又靠跟三個伯伯家借糧,借錢,這才勉強活到夏收分糧。
然后就是原主省吃儉用,任勞任怨,供著四個白眼狼的艱苦一生。
這一次,李美玲會怎么樣表現,秋杳也不知道。
由著她折騰吧,反正秋杳對于馬老四留下來的這些東西也沒什么興趣。
原主從前的付出,也就那么一回事兒了。
之后,再想讓秋杳付出?
那得多大的臉?
“你不餓嗎?”看秋杳這幾天幾乎是不吃不喝的躺在這里,小七好奇的問了一句。
“啊,服了一枚辟谷丹,大半年不吃飯也沒事兒。”秋杳攤攤手表示,這都不是事兒。
而且就算是沒有辟谷丹,自己袖中乾坤里的東西,足夠自己在這樣的位面,活個幾百年。
可惜了,普通位面,正常人的壽命,很難超越極限。
要不修個仙?
可惜,靈氣稀薄,這樣的條件下,自己想筑基都難。
一聽秋杳說,她吃辟谷丹了,小七默默的轉過身,自閉去了。
它把這個給忘記了!
秋杳袖中乾坤里,放置丹藥的區域,已經解封了!
馬老四走的突然,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一切結束之后,人總還是要面對現實的嘛。
李美玲這兩天,挨個攀咬,就差把村子里這些人得罪了個遍。
先是攀咬人家獵戶,說是獵戶見死不救。
村里的兩個老獵戶可是冷面閻王,那是常年跟野獸打交道的人,能簡單的了?
眉眼一斂,聲音一粗,李美玲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咬不動這兩個,李美玲轉過頭又去咬馬老四的三個哥哥。
三個哥哥是老實人,但是嫂子不是啊。
妯娌幾個好一通大撕,倒是讓秋杳免費看了一場戲。
李美玲這么折騰,也不過就是做點場面事情,讓村里人看看,她為了給這些孩子尋活路,都已經不要臉皮了。
事實上,不過就是想搏個名聲,然后自己好改嫁的心安理得。
一直到馬老四下葬了,李美玲這才算是消停下來。
“春香啊,來堂屋吧。”就在秋杳躺的正安詳的時候,馬大伯娘過來叫了一聲。
秋杳慢吞吞的從地上起來,跟在馬大伯娘身后。
堂屋里這會兒坐的都是自己家人,外加大隊長還有兩個小隊長。
李美玲脫了一身孝,如今收拾的很干凈,眼睛雖然還紅腫著,但是整個人精神狀態很好,半點看不出來,剛沒了男人那種絕望死氣的模樣。
見秋杳進來了,大隊長沖著馬大伯點了點頭道:“行了,人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