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鏡勾唇一笑,“何止明天還來,后天我們也來,只要一天沒有查到事情的真相,我們就會天天來你應紅樓里查證。還請花媽媽你多準備點酒水,免得我明天問口供的時候口干舌燥,影響精度。”
“你?!”
花媽媽被李鏡氣得不輕,但又無可奈何。
原本她站在劉營那邊,只是想賺上一筆銀子,可如今李鏡這個鬧法,應紅樓里一晚上做不成生意,簡直損失慘重。
照這么算下來,只收劉營那幾百兩銀子,簡直是虧大了。
看見花媽媽又急又氣的樣子,李鏡站在她的面前,慢悠悠地開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那劉營與你非親非故,不過是區區一個熟客而已,你損失了他這個客人,以后還會有無數個客人。但惜君不同,她是你自己青樓里的姑娘,倘若你連自己人都保護不了,以后還有誰敢來你應紅樓里賣身?”
這話出口,花媽媽雖然沒說什么,但應紅樓的其他姑娘卻有些被李鏡給說動了。
她們紛紛圍在花媽媽身邊,開口勸道:“是啊,花媽媽,惜君挺可憐的,你就幫幫她吧。”
“那個劉老板平時出手并不大方,還搞出這么多事情,何必護著他呢?”
聽見這些姑娘們的話語,花媽媽猶豫半晌,終于開始松口,“可我已經在堂上作了供,要是出爾反爾,會不會不太好?”
李鏡立即答道:“其實,我們并不需要你翻供,只要你配合我們找個證人出來就行了,到時候證明惜君所說的是真話,就沒有人來難為你了。”
聽見不用自己翻供,花媽媽的神色有所緩和,“找什么證人?”
……
在花媽媽的幫助下,李鏡很快就拿到了案發那天晚上,惜君所在樓層的所有嫖客名單,根據這些嫖客當時所在的位置,以及他們的身家背景,李鏡很快鎖定了其中一位客人。
這人叫呼延東,是外地來淮縣的游商,當晚所住的房間離劉營的房間極近,而且匈奴人的性格豪放狂野,他可能真的把惜君的呼救聲當成了情趣。
李鏡找到呼延東的時候,對方已經收拾好包袱準備離開淮縣。
聽見李鏡的來意,呼延東一口拒絕道:“是,我的確聽到了那個姑娘叫救命,但我沒有時間上公堂給她作證,你們另找他人吧。”
李鏡攔在他的面前,懇求道:“如果你不給那位姑娘作證的話,對方很有可能會賴她誣告,她被人玷污已經很慘了,難道你忍心讓她受二次傷害嗎?”
“這……”呼延東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道:“不行,我要是上了公堂的話,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見死不救?說真的,當晚我以為他們只是打情罵俏而已,誰知道是真的出事了?現在她自己倒霉也就算了,還要把我牽扯進這件事里,不行,絕對不行!”
聽見這家伙如此自私,李鏡忍無可忍,氣得揪住了他的衣領,“因為你的疏忽,導致一個姑娘家白白遭人玷污,你的心里不感到愧疚也就算了,如今只是讓你上公堂作個證,你要不要這樣算計啊?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時私心,可能會害死一條人命!”
呼延東被李鏡的舉動給唬住了,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鏡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無奈地將他松開,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的縣官大人已經下了命令,三天之內如果找不到證據證明那位姑娘所說的是真的,她就要被打五十大板。或許你不知道五十大板是什么概念,但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一個姑娘家能扛得住五十大板。如果她就這么死了,你還能安安心心地離開淮縣嗎?”
聽見李鏡的質問,呼延東沉默半晌,終是點頭答應,“好吧,我可以上公堂幫那姑娘作證,只不過……”
他的表情糾結起來,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見此狀況,李鏡主動詢問道:“你還有什么顧慮?”
呼延東望著李鏡,長長地嘆了口氣,“只不過我要在淮縣多留兩天,這盤纏方面……”
李鏡滿臉黑線,“你放心吧,你留在淮縣的開銷全部算我身上,等到案子結束,我就把錢給你。”
呼延東這才笑了起來,滿意地拍了拍李鏡的肩膀,“這就對了,不然我還真不放心留在這里。”
李鏡翻了個白眼,心里卻暗暗松了口氣。
不管怎么樣,至少惜君這回是有救了,他倒要看看,劉營到時候還如何狡辯!
李鏡找到呼延東的第二天,屈庭就再次開堂,審理惜君的案子。
經過這幾天的休整,惜君的情緒顯然平復了許多,在公堂上面對劉營這個迫害者,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激動。
看見她這個樣子,李鏡的心里放心了許多,因為這意味著待會兒跟劉營對質的時候,惜君的措辭也會嚴謹一點。
與惜君的平靜截然相反的是,劉營一上堂就有些魂不守舍的,這幾天他在家里被娘子修理得夠慘,再加上外面的流言蜚語,讓他覺得自己面目無光,再也了沒有之前飛揚跋扈的樣子。
更要命的是,他聽說了李鏡帶齊人馬去應紅樓鬧事的事情,他怕李鏡真的找到了什么證據證明他有罪,所以這幾天他都吃不下睡不著的,精神自然不會好到哪兒去。
屈庭看見雙方都到齊了,立刻把驚堂木一拍,向李鏡詢問道:“李師爺,經過這幾天的調查,你可有找到新的證據,證明惜君的指控?”
李鏡站了出來,恭敬地向屈庭拱了拱手,“啟稟大人,小人找到一個證人,可有證明惜君姑娘當晚的的確確是被強迫的。”
“哦?”屈庭皺起了眉頭,“傳證人。”
林斬將呼延東帶了上來,呼延東這是第一次上中原的公堂,頓時稀奇地東張西望起來。
見此狀況,屈庭不滿地拍起了驚堂木,“堂下何人?見到本官還不下跪?”
李鏡連忙向呼延東使起了眼色,并不斷地提醒他,“跪下,呼延兄,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