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莘冬靈如此堅持,再加上那容國安的確是個大麻煩,李鏡想來想去,終是點了點頭,“那好吧,難得你愿意為了我以身犯險,那就讓我們夫妻生死與共,一起去走這一遭!”
“嗯!”
莘冬靈如愿以償,開心地笑了起來。
那渾天寨位于興陽山上,而興陽山又地處江城百里開外,山勢險峻,易守難攻。
過去的那些年里,不是沒有知府打過他們的主意,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才使得他們能安穩至今。
如今,李鏡要出兵攻打他們,照理說應該多帶些兵馬,但他卻劍走偏鋒,不僅沒有大張旗鼓,反而只點了一百精兵,就浩浩蕩蕩地準備出發。
見此狀況,容國安頓時急了起來,“李大人,就算你覺得此行打勝仗的幾率不高,也不能自暴自棄啊!只帶著一百人跑去送死,這算什么啊?!”
李鏡睨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開口,“容大人既然全權將準備工作交給下官處理,就該信任下官的選擇,而不是在此滿腹狐疑,對下官的部署諸多挑剔。”
容國安被他氣得不輕,只得苦口婆心地勸道:“李大人,就算你覺得此次剿匪之行是本官逼你的,你也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啊!那渾天寨的山匪個個強悍兇猛,你只帶著一百人過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哦?”
李鏡微微挑眉,迅速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重點,“怎么容大人也覺得,此次剿匪之行,是你在逼我嗎?”
容國安再次一噎,半天說不出話來。
見此狀況,李鏡淡淡一笑,服軟道:“下官在說笑而已,還請容大人不要介意。”
容國安冷哼一聲,氣得半晌沒有說話。
李鏡便繼續解釋道:“正如容大人所說,那渾天寨的山匪強悍,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倘若我們這次帶過去的不是精兵,只怕去了也是死路一條。因此,本官只選精兵,沒選普通的士兵,為得是不讓他們白白送死。畢竟這些士兵也是爹娘養的,總不能因為我們的錯誤決定,就斷送人家一生的前途吧?”
這話出口,容國安愈發地氣急敗壞,“你說本官決定剿匪是錯誤決定?”
李鏡挑了挑眉,“我可沒這么說,大人若是這么想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
容國安第三次被李鏡氣得說不出話來,索性把袖子一甩,懶得再跟李鏡爭辯。
李鏡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此次咱們進攻渾天寨事出突然,倘若大張旗鼓的話,必定會走漏風聲,讓那渾天寨的人早有準備。到時候,我們想將他們攻下,便更是難如登天。”
這一點,容國安倒是沒有異議,他恨恨地瞪著李鏡,不滿道:“李大人此行,可有必勝的把握?”
“當然。”
李鏡挺了挺胸膛,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見此狀況,容國安瞇起了雙眼,“你就這么有信心?”
李鏡笑了起來,“此行兇險萬分,就算我沒有信心,吃了敗仗,最后恐怕也會死在那里。既然如此,那下官先把牛吹出去,不成功便成仁,大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容國安簡直快被李鏡氣得吐血,“你想死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要拉著本官下水!”
“是嗎?”
李鏡背起雙手,表情淡漠了起來,“但此行似乎是容大人你提議的,莫非你想臨陣脫逃不成?”
“我……”
容國安無言以對,只得把桌子一拍,惱怒道:“隨便你了,你要送死,本官還攔著你不成?總之,此次剿匪勢在必行,不管你耍什么花招,本官都去定了,你休想騙我取消這次行動!”
“是就最好了。”
李鏡漠然道:“倘若貿貿然地取消,讓那一百精兵失去了建功立業的機會,下官也擔心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交代呢!”
容國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徑直拂袖而去,再也沒跟他說話。
見此狀況,林斬等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看見那容國安狼狽的樣子,簡直比他們打了勝仗還開心。
眾人笑過之后,豐子年擔心地向李鏡問道:“師父,這次真的只帶一百兵馬?那山匪兇悍,以一敵十,我怕我們從數量上就輸給他們。”
“當然。”
李鏡微微點頭,肯定道:“我并沒有在跟那容國安開玩笑,此去剿匪,若是能夠成功,一百兵馬已經足夠了。若是不能成功,多少兵馬都無濟于事,我們又何必讓別人陪我們白白送死呢?”
聽見他所說的,豐子年頓時沉默起來。
雖然他有一身武藝,但即將面對一場沒什么勝算的仗,他的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發憷的。
前幾天在籌備的時候尚不覺得,但如今就要出發,面對這場生死未卜的旅程,他難免會覺得膽怯。
看見他瞬間沉重下來的模樣,林斬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李大人部署周全,已經給那一百精兵許下重金獎賞。我敢保證,到時候他們會比山匪英勇百倍,絕不會拖我們的后腿。”
聽到這個,豐子年才點了點頭,雖然他心中害怕,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如今要跟李鏡他們并肩作戰,他是絕對不會臨陣脫逃的。
看見他凝重的表情,李鏡主動說道:“出發在即,你多去陪陪杜老板吧,就不用幫忙收拾行囊了。”
豐子年立刻點了點頭,“多謝師父。”
關于他們要出發前去剿匪的事情,早在幾天前,豐子年就已經對杜嬋娟說過了,當時杜嬋娟雖然意外,但卻也并不是十分擔心。
因為在她看來,以李鏡和豐子年的身份,這二人能親自前去,那就說明此行并不危險。
不然的話,一個堂堂知府,一個家財萬貫,有什么理由會以身犯險呢?
豐子年并未告訴她容國安的事情,因為他不想杜嬋娟為他擔心。
如今出發在即,豐子年再次出現在杜嬋娟面前,眼里滿滿都是不舍。
如果此行他不幸遇難,那杜嬋娟就是他唯一的女人,不知道她會不會為他操辦白事,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