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宣政殿。
俗話說的好，這個凡事都怕對比。
看著三輔之地的損失，天子頭疼。那么要是配合著京城一地的損失一起來看的話，那么天子就會發現，三輔之地的損失也就不算什么了。
沒錯，雖然那一晚的京城之亂，從開始到結束，可能還沒有幾柱香的功夫。但是所造成的影響之壞以及損失，根本就不是三輔之地那場動亂所能比擬的！
摩尼教的人闖宮就不用說了，這是自大周開國以來，就從未有過的事情。
當然，倒也不是說是以前沒人潛入皇城。畢竟這皇城的戒備就算是再森嚴也有漏洞，保不齊有哪個輕身功夫了得的梁上君子到皇城之中轉過一圈。
只是從未有一人或者是一家勢力，在被發現之后，直接帶著人從皇宮之中打出去，在幾乎大半個京城的目光之下，一直打到城門，然后逃之夭夭！
這一連串行，幾乎已經算是將無能這兩個字，直接貼在了大周朝廷的面皮之上。
即是讓天子顏面掃地，也開了一個非常壞的頭。
如果說摩尼教的闖宮行為只是給朝廷貼上了無能的標簽的話，那么白禮的行為也同樣影響深遠。
只不過相對于給朝廷造成的更多的是精神損失方面的摩尼教而言，白禮這個人更加實際。
在那天夜里，別看好像是很多地方都遭受到了襲擊。
但其實，白禮重點的襲擊目標只有一個，其他的地方都是添頭，看著挺熱鬧，其實只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
而那目標正是軍器監。
作為朝廷朝廷專門用于研制和各種武器關鍵的一些零部件的制作的地方，軍器監對于朝廷軍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將這個地方給毀掉，基本上就等于斷了朝廷在武器的研發和制造方面幾年的成果，就是能重新找到合適的人才，想要重新拾起這一切，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
天子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因此才會如此的心情大壞。
而就在天子以為，眼前的這一些應該是他近期所能聽到的最壞的消息的時候。武都雄等人的回歸告訴他，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折損了超過四分之三的人手，讓本身就已經處于爆發邊緣，發愁現在手中的人手實在不夠用的天子，當場發飆。
帶著滾燙熱茶的杯子，直接就砸到了武都雄這個之前被他所任命的，負責此次行動的頭頭的頭上！
“廢物！去了二十多個，結果就給朕回來了五個！武都雄，你就是這么回報朕對你的信任嗎！”天子怒聲道。
“臣有罪，”武都雄也顧不得去擦頭上的茶水，連忙請罪道。
“你是有罪，罪大了！”天子繼續咆哮道：“之前說，見到樓家的人是你的人吧，結果呢？樓家滿門早就死了！而現在，又讓朕痛失如此多肱骨之臣！武都雄，你自己說，朕應當如何處置你！”
“回陛下，臣有罪，還請陛下給臣一個機會，臣愿意帶罪立功。”
有沈千秋和丘聚的例子在前，武都雄哪還敢用臣有罪、臣萬死那套來應對天子。畢竟沈千秋和丘聚有把握進天牢之后，還能再被人撈出來，他可沒有。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要是他身處于陸九重的那個位置，是斷不會放過曾經的對手被關押進天牢之中的大好機會。
至于說能不能戴罪立功？等混過眼前這一關再說。
那個內侍都能看出來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武都雄自然也不可能看不出來。到時候等天子這陣氣過去了，就好說了。
更何況武都雄本身自籌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只要給他時間，功勞什么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別的不說，之前江海天那里，不是就已經聯系上了摩尼教的人嗎？刺殺陸九重這種位高權重的天人級別高手，摩尼教動用的定不是泛泛之輩。
甚至有大概率可能是摩尼教真正的高層，畢竟摩尼教的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猜不出來，能掌握陸九重這等人物行蹤的，定然是拱衛司的高層。
有能夠搭上這種級別人物線的機會，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就是他，他也不會容忍這條好不容易勾住的線溜出自己的掌外。
而現在因為三輔之地以及京城之事，天子最恨的就是摩尼教和天門地戶。因此。只要他這邊把握好時機，在摩尼教的人將陸九重殺死之后，拿下對方。
到時候，這功勞自然而然的不就來了嗎？
不提此時，還不知道江海天已經落到了陸九重的手上，正準備一箭數雕的武都雄，心中如何千回百轉。另一邊，眼見武都雄態度還算誠懇，而經歷過連番的動蕩，天子手中也確實缺人手。
因此態度不自覺的開始有些軟化，沉聲道：“帶罪立功？武都雄，你覺得朕還能再信任你嗎？”
“能！還望陛下給罪臣一個機會！”武都雄果斷道。
“……好！正值朝廷用人之際，朕可以給你機會，”天子就這么看了武都良久，直至其后背的冷汗濕透了衣襟，才冷聲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拱衛司同知的位置，你是不能當了，去當個鎮府吧！”
“謝陛下隆恩，”雖然連降了三級，但命總算是保住了，因此武都雄連忙謝恩，同時表態道：“臣定然竭盡所能，為陛下分憂。”
“你打算怎么為朕分憂？”天子挑眉道。
“回陛下，”武都雄胸有成竹道：“臣手中其實掌握著一條有關于摩尼教的線索，只要陛下給臣時間，一個月之內，臣定然給陛下的一個滿意交代！”
“哦？摩尼教！有把握嗎？”
的確是如同武都雄所預料的一樣，天子現在是恨瘋了摩尼教還有天門地戶的人了。因此早在武都雄等人回來之前，他就已經安排了十二衛之中左龍武衛大將軍文鴦，讓他著手展開對摩尼教的清剿行動。
不過說實話，雖然命令是天子下的，但是天子本身也不太看好這次行動。
畢竟。摩尼教的人也不是傻子，犯下了這么大的事情，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摩尼教的人肯定會蟄伏起來。
而現在武都雄竟然告訴天子，他那里居然還有線索，而且還保證能夠讓他滿意，又如何不讓天子感興趣。
“回陛下，臣有十足的把握！”武都雄自信道。
別的不敢保證，武都雄敢肯定，江海天是斷不會讓陸九重活著回到京城。因此，這摩尼教的人，自然也不可能不來。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