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含元嬰境以上修為的刀光劍影快如閃電,從各個刁鉆角度直擊容徽要害。
容徽心不慌不忙凌空飛身,險些撞上等她自投羅網的劍網。
鋒芒逼人的劍網擦容徽足尖劃過,扎在地上。
地面眨眼裂出三丈裂紋,如蛛網迅速蔓延,力量所及之處,開山劈石,巨木崩塌。
容徽不敢托大,毫不猶豫喚出流云。
“嗡——”
仙劍一出。
所有寶劍感應到來自仙器的壓制停滯片刻,發出不甘的錚鳴。
容徽趁機尋到一條出路。
脫離戰場,容徽發現那些攻擊她的并非真人,而是酷似真人的傀儡,足有數千個。
傀儡見容徽脫逃,它們齊刷刷扭頭看向容徽,腦袋詭異的轉到后背,鮮紅的嘴裂到耳后根,而后朝手中利劍吹了一口氣。
令容徽驚訝的是,這些分明是前線傀儡竟然能吐氣。
“殺!”
震天殺聲在竹林內響起。
容徽足尖輕飄飄的落在竹葉上,冷靜的雙瞳居高臨下俯視傀儡大軍,判斷它們的主人藏身之處。
“前輩。”
江雪云的聲音突兀從遠方飄來。
容徽循聲望去,他那邊已經被幾百個傀儡纏上。
想來兩人早就進入別人設好的圈套。
地點是江雪云選的。
毫無疑問,內鬼是江雪云近身之人。
或者,他就是主謀。
容徽她睨了苦戰的江雪云一眼持劍,手中的流云劍影翻飛,一道道白色的劍氣隨著舞動四散開來,周圍的傀儡稍稍靠近一點便粉身碎骨。
傀儡炸開瞬間噴出一股濃霧。
容徽警惕的屏住呼吸,她劍下傀儡死得越多,霧便越濃。
霧氣從淡淡的一縷一縷的絲狀變成濃得讓人睜不開眼的濃霧。
“五長老...傀儡有問題...不要相信...”
濃霧似乎有隔音之效,江雪云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的。
容徽運極目力看得到的地方不過幾丈遠。
冷意從地上爬到容徽的膝蓋,它好似有生命一般跟著血液流動步步逼近容徽的心臟,悄無聲息的通過毛孔鉆進血液,順著血管竄到大腦中小心潛伏。
容徽毫無察覺,她看著如此熟悉的場景,想到了鬼哭深淵。
天不知什么時候黑了。
容徽記得她來之時是申時,天還沒黑。
熟悉的鬼冷襲來。
容徽握緊流云冷靜思考。
“我應該處在某個結界中。”容徽看著漸漸變成紅色的濃霧站在原地不沾一草一木,“施法之人修為比我高,至少出竅境修為,擅機關秘術,尤其是傀儡秘術。”
容徽仔細回想來之前所做的事,不放過一絲細節。
“能操控紅血境的鬼修會用自己瘋狂的執念構建血紅世界。”
“紅血境一般有現實世界的照應。”
“瓊州唯一一個出竅境的是通靈宗宗主,可他已經日薄西山絕對沒有實力創造一個紅血境。”
“紫薇劍派四個元嬰真君,天龍峰兩個,我和他們素不相識,他們沒理由殺我。”
究竟是誰?
容徽眉頭一擰。
自己肯定少算了什么。
一時半會兒容徽想不起來。
“呼——”
冰涼刺骨的冷氣佛在容徽臉上,至陰至寒。
好似有鬼對著容徽吹氣一般,令她不自在的起雞皮疙瘩。
紅血境結界創造者便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
找出幕后推手,殺了他就能離開。
容徽持劍,全神貫注向前走。
方才江雪云的聲音便出現在前面。
不管他是真是假,先去看看。
“江雪云?”容徽輕聲呼喚,“你在哪兒?”
“五長老。”
江雪云壓抑的低吼從前方傳來,他聲音粗糲暗啞,像被重物壓在身上用胸腔擠出的回音。
容徽正欲向前,紅霧中突然閃出一道雪亮的劍光。
容徽心頭一驚,劍光擦她鼻尖而過。
兇悍霸道的力量將身后山峰劈成兩半,卷起滿天塵埃。
“殺殺殺!”
冷厲的聲音在容徽四周響起。
她凝眸環顧四望,只見近千手持冰刃的傀儡直勾勾的盯著她,機械的舉起刀槍斧戟朝她劈過來。
容徽冷箭一抖,玄金色靈力蕩出一圈漣漪,眨眼將第一批傀儡攔腰折斷。
第一批陣亡。
第二批傀儡接上,如浪潮前赴后繼輪番上陣,好似故意消耗容徽的靈力。
容徽心頭很煩,流云分化成為三千小劍如暴雨急射出去,無情斬斷傀儡的同時也分弱了容徽的靈力,使身后出現一個空擋。
一柄血紅仙劍觸不及防出現在容徽身后,她似乎毫無感應,專心致志凝結劍意以橫掃千軍之態解決數之不盡的傀儡。
“噹!”
木劍出竅擋住煞氣極重的血劍。
容徽察覺身后有異,她猛地轉身看見對準喉嚨的血劍嚇出一身冷汗。
幸虧木劍有靈幫她擋住致命一擊。
容徽實際修為已是元嬰境巔峰,按理說血劍出現她不會聽不到,為什么?
思索間,容徽瞧見血劍上“風雪劍”的字樣,瞳孔猛縮。
“江雪云想殺我?”
容徽腦海中閃過這道念頭。
很快她就否決了。
“這柄風雪劍上的血不是凝在劍身上,更像是喝足了人血,由內而外浸出的顏色,它不是江雪云的劍。”
電光火石間,容徽挑飛血染的風雪劍,她將玄金色靈力注入木劍中,呵斥道:“去!”
攜銳金之氣的木劍氣勢洶洶沖進紅霧中。
“噗——”
木劍入肉的聲音響起。
容徽一心二用,一邊對付兇煞的傀儡,一邊召喚木劍。
“沙沙沙——”
好像有人在地上拖拽什么東西弄出的沙沙聲出現。
容徽左手一拉。
木劍另一頭好似有東西在和她爭奪木劍的控制權,死死的扯住木劍,力量之強,險些把容徽拉過去。
容徽長腿一沓,放松的左臂瞬間繃直,玄金色靈力爆開,蕩出一圈金色靈力吹散周圍的紅霧。
紅霧散盡,容徽才看清與她角力的竟然是將自己劈成兩半的前風雪樓樓主江明月!
江明月一襲濕漉漉的血衣,她的身體被密密麻麻的血絲縫合在一起,像個被縫合的破布娃娃,陰森詭異。
濃烈刺目的血水從傷口中擠出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淌出一個水洼。
而木劍好巧不巧,卡在江明月胸前,暴躁的靈力仿佛要將合二為一的江明月重新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