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手一頓,“我不聽苦情戲,他有留下來的價值我可以饒他狗命。”
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容徽被威脅信弄得心煩意亂,她也沒想過饒過幕后推手。
秦烈與她患難與共,容徽給他一點面子。
秦烈知曉容徽性格,冗長的贅述她沒心思聽,刪繁就簡道:“根據瓊州神話志,此處本是父神盤古坐騎神龍的埋骨之地,時間久遠不可考。
但是可確定的是,瓊州四大宗門的祖先機緣巧合之下找到四扇神龍四肢所化的門。
進入門后世界汲取神龍殘留的神力,繼而獲得力量。
紫薇劍派多得了兩顆龍眼所化的龍珠,實力最強。”
“數百年前我年幼貪玩被海怪拉入海底深淵中,兄長為救我推門進入門后世界,最后變成這樣。”
“我雖然得以茍活,卻身中畫魂詛咒,幸得紫薇劍派譚長老指明生路。”
“天龍峰欠譚長老一個人情,他算出晉升元嬰中期的小劫將至,故而請兄長借用風雨樓的門幫他渡過天劫,待小天階過后物歸原主,這完全是個誤會!”
秦烈將自己所知一股腦倒出,他怕容徽急眼,補充道:“我以心魔大誓發誓,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海水撞擊實市發出的沉悶響聲在容徽耳邊徘徊,她冷漠的睨了秦烈一眼,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白癡!”
話音一落,一柄水凝成的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容徽身后,對準她大腦狠狠刺下去。
容徽吃過一次暗劍的虧,一直醒覺。
電光火石間,容徽猶如鬼魅般左側瞬移三尺,水劍撲空,插在地上,化為一灘腐臭的膿水。
流云光芒暴漲,容徽手腕輕輕旋轉,劍影如閃電般快速移動,金光閃閃直取秦炎項上人頭。
秦炎借弟弟爭取的時間險險避開容徽的劍,他騰空而起,本已算是巨大的身形又是變大三分,如巖石的一般的肌肉在皮膚下棱角分明,周身觸手暴漲,數百根猩紅的觸手暴雨疾風般刺向容徽。
容徽一手抓住昏迷的王宏宇,劍影流光躲閃間斬斷秦炎數十根觸手。
猩紅的血液噴在秦烈茫然無措的臉上,他臉皮一抖,急忙道:“別打了!”
“閉嘴!”容徽冷厲道:“你哥沒有告訴你他要我身上碧海神龍法相?
善良?
我看你是象牙塔呆久了忘記你哥是天龍峰峰主。
紫薇劍派想一家獨大,天龍峰甘愿俯首稱臣?
本座看在秦烈的面上已給過你機會,不愿坦白從寬,那邊抗拒從嚴。”
秦炎額頭青筋暴凸,猙獰的面永不服輸,“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冥頑不靈。”容徽手中的劍越發快。
秦炎自知敵不過容徽,他看著身上觸目驚心的劍痕狂暴怒吼,身上所有觸手“嘭”的炸開,露出巨大肉疙瘩,如同長了觸手的不倒翁,其上還有密密麻麻洞。
肉洞周圍布滿綠色粘液,恐怖又惡心。
秦炎雙手插進肉疙瘩向兩邊撕開,鮮血噴涌之時。密室中涌現血霧。
容徽定睛一看,秦炎怪胎一樣的肉疙瘩里竟然有一扇門!
秦炎咬緊牙關,將血淋淋的門摳出來。
石門出世,一瞬矗在秦炎身后,眨眼變成正常門大小。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秦烈驚恐萬狀的望著兄長,還未說話,便被一直觸手抓住往門內塞!
秦烈愣愣的張大了嘴巴。
“想逃,沒門!”
容徽瞬移至石門前擋住兩兄弟的去路。
秦炎見容徽不肯放過自己,口中發出一聲尖嘯,一只血爪從門后伸出。
鋼鐵般尖銳的在扎進她肩胛骨之時,一道霸道的拳頭從天而降,將其砸成齏粉。
“三師兄。”容徽看著擋在自己身前遮住視野的王石,一把將他推開,“旁邊點,擋我視線了。”
王石堅定不移,“五師妹別怕,師兄在,誰也傷不了你。”
秦烈陰陽怪氣道:“誰敢傷害五長老啊,她多強啊,區區金丹境越級殘殺元嬰境!”
兄長被容徽重傷,秦烈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
修仙界還能不能好了,他們到底要怎么活著容徽才滿意!
秦烈強忍著不出手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他見王石出現,危機感席卷而來。
前有越級廝殺的容徽,后有元嬰境的王石,他必須保護兄長!
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對弱者的壓迫,弱者何時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王石看著滿地的血書,俊朗的臉沉下來,“活該!”
他昨日查出威脅信出自風雨樓便來興師問罪,而后碰上真正的罪魁禍首。
欺負他不可以。
欺負五師妹更不行!
“我只求兄長平安。”秦烈喚出本命仙劍,“擋我者,休怪我無情。”
“巧了。”王石譏誚一聲,捏拳就上,“我也是。”
王石拳風呼嘯,秦烈劍光忽閃,兩人撞在一起,強大的沖擊波將石室震塌一半。
容徽正欲幫忙,忽然聽到江雪云一聲慘叫。
轉頭時他已被觸手拉進天龍峰的石門。
與此同時,另外兩扇血門和秦烈也被拽入石門中,連帶來不及收力的王石一起。
容徽當機立斷沖進石門,而后發現愣怔的王石。
王石看著石門內與天龍峰一模一樣的血色世界,掌心出現一條深可見骨的裂紋。
他覺得眼前這一切分外熟悉,自己好像也進過通靈宗后面的血色世界。
王石想得越深,掌心的裂紋深一分,傷口順著手腕往大臂游弋。
王石臉上的肌肉猶如麻花一般擰作一團,眉頭皺著,他藏好傷口走在容徽面前。
紅血境中刺鼻的血腥味掩蓋了王石傷口流出的味道,容徽未發覺。
她緊跟王石身后,王宏宇則由三師兄的劍靈扛著。
三人一劍靈在紅血境中走了許久,突然看見一道白光,王石率先沖過去,容徽緊隨其后,竟走出了紅血境。
在門后,等他們的則是一柄猩紅的血傘。
血傘傘面殘缺。
青天白日,血紅雨傘。
此情此景,王石心口一悶,腦海中那段消失的記憶像雪花一樣涌來。
唯一不同的是。
容徽和王石上次見到的血傘無人撐。
此次,血傘不僅有了撐傘人。
那人超出所有人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