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書重新將屋門栓上,正猶豫要不要,再重新將八仙桌推到門后,擋住屋門。
她不經意間抬頭,卻看到了姜琪兒裙擺處,有若隱若現地一片血漬。
隨著姜琪兒的走動,那片血漬,也仿佛有了生命般,左搖右晃不停擺動。
既然是一直待在新房中,又怎么會有血漬在衣裙上?
不好!
芊書立刻向杜嬋音大聲喊道:“夫人,快跑!她在說謊。”
因為她喝的茶水,被人下了毒的關系,杜嬋音本來就對所有姜家人,暗暗存了一份戒心。
聽到芊書倉惶的喊話,杜嬋音知道了魏琪兒有問題。
她立刻站起了身,轉頭就向屋門處跑。
此時,杜嬋音心里是慶幸的。
幸好,她還保持著前世的習慣,平日里在府中,每日清晨,都會圍著院中跑上幾圈,如今,危急時刻,她也能夠飛快地奔逃。
見到事情敗露,姜琪兒快速地,抽出了袖中的尖刀,面色猙獰地,撲向了杜嬋音。
芊書已經飛快地,抬手去掉門栓,打開了屋門。
她扭頭見魏琪兒,正舉著手中尖刀,在杜嬋音身后緊追不舍。
芊書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停地向門外大聲尖叫:“啊!可卿!可卿你快回來啊!夫人有危險……”
魏琪兒聽到芊書在呼喊,那個功夫很厲害的可卿。
魏琪兒不再追趕,跑得飛快的杜嬋音。
她停下腳步,舉起手中的尖刀,直接向杜嬋音投擲而去。
杜嬋音倉皇逃命,并沒有看到身后的情景。
芊書卻是看到了的,她“啊”地尖叫出聲,大喊道:“夫人,小心……”
芊書一面尖叫著,一面向杜嬋音跑去,想為杜嬋音擋下身后的尖刀。
只是芊書還未跑到杜嬋音跟前,杜嬋音就已被投擲而來的尖刀,砸中了后背心處。
所幸尖刀飛向杜嬋音,在空中旋轉的時候,頭尾已經翻倒,如今砸中杜嬋音后背的,是尖刀的刀柄。
杜嬋音在飛來刀柄的,巨大沖擊下,直接被沖撞的面向下撲倒了。
撲倒的杜嬋音,頭正磕在了八仙桌的桌角上,頓時頭破血流,直接暈死了過去。
“夫人!”
芊書見此,痛徹心扉,她舉起身前,不遠處的錦凳,就向魏琪兒沖了過去。
魏琪兒冷眼,看著芊書沖過來,她反手掏出了,暗藏在袖中的毒針盒,握在了掌心中。
打算等芊書靠近,她就發動鐵盒里的機關,將毒針發射出來刺向芊書。
眼看芊書就要,沖到魏琪兒面前,魏琪兒也已經抬起手掌,頃刻就要對準芊書,射出毒針之時,可卿趕了回來。
飛身而來的可卿,一腳就將魏琪兒,踢飛了出去,而魏琪兒落地時,手壓到了她掌心下的機關,瞬間,幾根毒針便同時,刺入了她的掌心中。
魏琪兒吭都沒有,來得及吭一聲,頃刻就去見了閻王。
芊書看到魏琪兒,被可卿踢到墻角落下后,便嘴角流下黑糊糊的血線,抽搐了兩下,不再動彈了。
不由奇道:“咦,可卿你何時如此厲害了?只一腳就將她踢死了?”
可卿打量了魏琪兒兩眼,待看到魏琪兒掌心處,露出的銀色光芒時,心下了然。
她口中卻答道:“是她不經打。”
芊書看可卿的神情,知道其內另有玄機,但她卻沒有再細問,而是轉身,飛快地跑到了杜嬋音身前,掏出懷中錦帕,蹲下為杜嬋音捂住了,額頭上,尚還在冒血珠的傷口。
可卿此時,才看到趴俯在地上的杜嬋音。
見杜嬋音受傷了,她也趕緊奔到了杜嬋音跟前,看到杜嬋音血流滿面的樣子,她驚怒地向芊書問道:
“夫人這是怎么了?緣何成了這般模樣?”
芊書眼中有淚,滴落下來,她恨恨的看向,垂頭靠在屋角,已經死的,不能再死透的魏琪兒,“是她,是她害的夫人。”
可卿轉頭看向,魏琪兒的尸身,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
“她該慶幸,她死的快,否則,我非將她碎尸萬段不可。”
芊書抬手抹去臉上的淚,讓可卿將杜嬋音抱到了,隔壁廂房的撥步床上,然后又讓可卿去燒開水,她自己去拿來了藥箱。
等為杜嬋音仔細地清理、包扎好了傷口,可卿連忙去了外院,想將杜嬋音受了傷的事情,告知于葉北承知道。
此時外院中,方才激烈的打斗已經結束。
葉北承正和孫守年,安排善后的事情。
孫守年滿臉的不甘心,“他娘的,又讓那馮鼎三跑了。”
葉北承也面沉如水,“馮鼎三狡猾多端,又會縮骨之功,想要抓到他,并不是易事。”
可卿一路飛奔到了外院,待遠遠地看到,站在院中的葉北承,她連忙開口呼喚:“主子,不好了,夫人受了傷,您快去看看夫人吧……”
聽到可卿說,杜嬋音受了傷,葉北承不等聽完,可卿口中剩余的話,也來不及與,正同他說話的孫守年打招呼,一陣風似地,轉眼便消失了蹤影。
可卿見葉北承走了,也不再停留,立刻轉身,緊跟在了葉北承身后離去。
看著一陣風似的,來了一個人,又一陣風似的,走了兩個人。
孫守年呆站了片刻,又抬手撓了撓后腦勺,轉身去找尋知府馬大人了。
他要去通知馬大人,葉夫人受了傷。
葉北承一路飛奔到了,安置杜嬋音的廂房。
進門看到躺在床上,額頭上雖被精心包扎過,卻依然有鮮紅的血色滲透了出來,臉色如紙一般蒼白的杜嬋音。
葉北承的心,猶如被一把銳利的匕首,深深地挖剮,直痛的他,抬手緊緊地,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葉北承手捂著胸口,向躺在床上的杜嬋音走去。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緊閉雙眼的杜嬋音,每邁出一步,心痛就加劇一分。
他好是痛恨他自己。
他為何沒有護好杜嬋音?
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到如此傷害。
他寧愿這些傷,是傷在他身上,也不愿意看到,杜嬋音如此,毫無聲息地躺在床上。
葉北承走到杜嬋音的床前,輕輕地拉起了杜嬋音的手,將他的臉,埋在了杜嬋音的手心里,無聲痛哭了起來。
門外打水回來的芊書,看到屋中的情景,也不禁紅了眼眶。
她不明白,小姐如此好的人,為何總是三番五次地遭遇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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