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靜靜地站在,屋外不遠處的可卿,見此,也垂下了頭,目含悲色。
等葉北承在廂房中,看過了杜嬋音。
便向芊書與可卿二人,問起了杜嬋音受傷的經過。
待得知,是魏琪兒跑到了前堂,來行刺杜嬋音的,葉北承面色陰沉。
他沒有想到,本在外院的魏琪兒,會突然跑到前堂來。
聽可卿說,魏琪兒最后,是被她自己,手中的毒針刺死的,葉北承冷笑一聲,“她也算是罪有應得,走,帶我去看看。”
等可卿、芊書二人,帶著葉北承,到了隔壁的堂屋中,卻驚訝地發現,原本在墻角處的,魏琪兒的尸體不見了,只留下了一片黑紅色的血跡。
芊書驚得目瞪口呆,“咦?剛才明明就在這里啊?難道這姜琪兒的尸身,會飛不成?”
可卿四下打量了幾眼,對葉北承稟報道:“有人來過。”
葉北承也冷冷地,打量了四周一眼,“是他,一定是他。”
可卿知道葉北承,口中的他,說的是誰。
她早有耳聞,水寇中有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人稱馮爺,不但武藝高強、身手敏捷,還會那縮骨之功,不僅能將自己收縮成孩童大小,還能在窗縫、門縫中穿梭自如。
馮鼎三潛入姜府的前堂中,偷出了魏琪兒的尸體,又一路喬裝打扮,將裝著魏琪兒尸體的棺材,用一輛又長又寬的平板車,拉到了城外的后山上。
馮鼎三拉著魏琪兒的尸體,來到了后山的山野間。
這里有一座孤墳,孤零零的立在天地間,只有滿地荒草與它為伴。
馮鼎三從平板車上,取出了,早就預備好的鋤頭,在孤墳的旁邊,快速地挖起坑來。
等將坑挖到,足以裝下平板車上的棺材時。
馮鼎三又使盡全身力氣,將裝有魏琪兒尸體的棺材,小心地搬放到了地上,又慢慢地推送到了坑中。
等再次將挖出的土,填埋回去后,先前的孤墳旁邊,便多了一個新墳。
馮鼎三轉身,再次去平板車上,拿來了酒,然后倒了滿滿的一杯,恭敬地倒在了,第一座孤墳前的地上。
看著酒水滲入地下后,馮鼎三又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倒在了,第二座孤墳前的地上。
接著,馮鼎三又在兩座墳前,點了白色的蠟燭、插上香,燒起了紙錢。
馮鼎三手上燒著紙錢,嘴里念念有詞:
“大當家的,大小姐去尋您了,您可見到她了?是馮某沒用,不僅沒有替您報成仇,還沒有護住大小姐……等以后……馮某再去地底下,找您負荊請罪……”
燒完紙錢,馮鼎三跪在了第一座墳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隨后,他站起身,靜靜地肅立了片刻,轉身大步離去。
等馮鼎三離開后,一棵在老樹的枯枝上,站立的一只野鳥,不停地嘶聲鳴叫了起來。
知府馬大人與姜老爺子等人,服下了葉北承派人分發下來,給他們的解毒丸后,很快恢復了,從前的生龍活虎。
看到孫兒姜之哲無辜慘死,江老爺子痛徹心扉,趴伏在姜之哲的尸身上,直哭得站不起來身。
知道杜嬋音受了傷,知府馬大人連忙,帶著眾官員去探望。
待看到往日里,巧笑倩兮地杜嬋音,如今冷冰冰地躺在床上,眾人皆面色沉重。
知府馬大人痛聲道:“葉夫人都是為了我們,才落的如此境地啊!這群該死的水寇余孽,連這么溫善的葉夫人,都忍心傷害,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一直守在,杜嬋音床前的葉北承,此時出聲道:“馬大人,如今臨安城的水寇,已徹底剿滅,我想帶著阮兒,即可便啟程,離開臨安,回去京都城。”
葉北承目中一片寒涼,吐出的話,一絲溫度也無,仿佛杜嬋音昏迷不醒,也將他的魂,帶走了一般。
知府馬大人聽后,趕緊出聲答應道:“應該的,應該的,如今臨安城已太平,葉大人應該早些,帶葉夫人回去京都城,京都城中,有醫術高超的太醫,定能助葉夫人早些醒來。”
葉北承頷首,便又將目光移回了,躺在床上的杜嬋音臉上,再沒有了,與眾人言談之意。
知府馬大人見此,很識趣地,帶著眾官員退了出去,趕去外院忙乎別的事情。
等知府馬大人等人,離開了廂房,葉北承再次,執起了杜嬋音的手,口中輕喃:
“阮兒,不要怕,為夫帶你回家……”
幾日后,葉北承抱著昏迷不醒的杜嬋音,乘坐上了馬車。
帶著芊書、可卿等人,與從京都城跟來的官兵們,一起離開了臨安城,一路快馬加鞭向京都城而去。
就在葉北承等人出發后,一個賊眉鼠眼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跟在了他們的車隊后。
如若有熟識的人,不難認出,這個賊眉鼠眼的男子,正是從姜府,偷走魏琪兒尸體的馮鼎三。
因杜嬋音一直昏迷不醒,葉北承等人,路上不敢耽擱,一路風餐露宿、頂風冒雨,馬不停蹄地回到了京都城。
待回到京都城,葉北承將杜嬋音,在葉府中安頓好,便又一刻不歇地,進宮去請太醫。
聽聞,葉北承從臨安城,平安回來了,而跟隨葉北承同去的杜嬋音,卻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楚瀟洛大吃一驚。
楚瀟洛立刻,趕到了楚府后院的,偏僻院落里。
推開院門,走到院中后,楚瀟洛見夏曼竹,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院中曬太陽。
他不禁詫異地,抬腳向屋中走去。
進到屋內,只見夏曼竹正手持狐毫筆,心情很好地在練字。
楚瀟洛直接,對夏曼竹問道:“伯母,你不是說,此次,葉北承會有去無回么?怎的,他如今卻平安無事地,回到了京都城?”
夏曼竹聞言,將手中的狐毫筆,放置到筆架上,吹了吹紙上未干的墨跡,開口答道:
“前世,臨安城的所有官員,包括朝廷派去,剿滅水寇的欽差大人,一夜之間,全被突然冒出的水寇,斬殺了個一干二凈。
今生,不知為何,不僅葉北承這個欽差大人,沒有被水寇殺死,就連原本應該被殺的,臨安城的官員們,如今都還好好的活著。
究竟這期間,到底是出了何變故?我也是不知的。”
夏曼竹口中,遺憾地說著不知,面上卻一片歡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