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賢雪想不明白。
她明明與杜嬋音說好了,她出來喚人去救她們,怎的她們卻不在蛇坑中了?
難道杜嬋音并不相信她,讓她先出來喚人是假,事實只是為了支開她?
看著武賢雪垂眸,一會兒皺眉思慮,一會兒嘟嘴,不知在獨自嘀咕什么,卻始終沒有再繼續追問于他,二皇子武榮生松了口氣。
他發現密室的事情,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如若這件事,不慎傳到了父皇武城章的耳朵里,父皇一定會疑心于他,對他要謀的大事很是不利。
況且,父皇明明知道葉北承是他的兒子,卻不與葉北承相認。
只是暗地里,寫好了傳位詔書,只待時機成熟,才會將詔書拿出來。
如此百般為葉北承謀算,可見是有多偏心于葉北承。
父皇不將葉北承的身份,公之于眾,一定是怕有人對葉北承不利。
如今,他既然機緣巧合下,知曉了這件事情,那他就要早早做好防范才好。
二皇子武榮生眼神陰鴛。
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只能是他的,誰也別想奪走。
而此刻,二皇子苦苦遍尋不到的,葉北承與杜嬋音二人,其實就在金明寺的后山中。
在金明寺后山的一個草廬里,杜嬋音正在往一個灶膛里,不停地添塞著木柴。
只是不知為何,這些木柴不僅沒有,像杜嬋音以為的那般立刻燒著起來,還變成了一陣滾滾的濃煙,從柴堆中冒了出來。
眼眸亮得嚇人的智機大師,一邊兒咳嗽,一邊兒從草廬中跑出來。
“貧僧讓你燒水,你倒好,居然燒出了一堆濃煙,是想要嗆死我們啊?”
杜嬋音揉著被嗆的,眼淚都要流出來的雙眸,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些柴就是燒不燃。”
此時,先前在蛇坑外面,遇到杜嬋音與葉北承的智文大師,也從草廬中走了出來。
“這么大的濃煙,可能是不小心,混了濕柴進去。算了,還是貧僧來燒水吧!”
杜嬋音聞言,立刻從灶臺前,站起了身,“太好了,有勞智文大師了,我是真的不擅燒火。”
看著智文大師上前,坐到了灶臺前,杜嬋音從濃煙中,鉆了出來。
智機大師冷哼一聲,“真是沒用,什么都做不好。”
說完,他甩開衣袖,轉身回去了草廬中。
從濃煙中鉆出來的杜嬋音,向智機大師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不在意地,跟著智機大師進了草廬中。
在灶臺前的智文大師看到后,不禁搖了搖頭。
智機師兄因為大師兄的過世,一直怨怪杜嬋音,認為如若不是為了救杜嬋音,大師兄也不會死。
可是這事也怪不得杜嬋音。
杜嬋音對所有的事情并不知曉。
一切,都是師兄甘愿而為之。
杜嬋音跟隨智機大師,進到草廬中,看到了被泡在,一個熱氣騰騰的,大木桶里的葉北承。
這個大木桶中盛放的,是加入過藥材的藥液。
看葉北承仍舊緊緊地閉著雙目,杜嬋音擔憂問道:“這法子可行?他如何還不醒?”
智機大師看了,泡在藥桶中的葉北承一眼,“放心,他死不了。”
見藥桶中的葉北承,額頭上滲出了點點汗珠,杜嬋音掏出錦帕,為葉北承細細地擦拭起來。
看著藥桶中的葉北承,杜嬋音神色復雜。
葉北承為了來救她,竟然連死都不怕,讓她大為感動。
雖然她的記憶中,并沒有葉北承的身影,但是通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她已經感受到了,葉北承對她滿滿的愛意。
只是,她雖是穿越到大武朝的現代人,可也是個保守的乖乖女。
她既然已經嫁給了楚瀟洛,又怎能,再與眼前的葉北承有瓜葛?
即使除了楚瀟洛的所有人,都說她是失憶了,說她的夫君本該是葉北承。
可她心底是不能接受的。
比起別人的話,她更相信她自己。
她清楚地記得,她從出生到嫁給楚瀟洛的所有事情,不管她有沒有失憶,她腦海里的這些記憶,總不會都是假的。
至于這之中,還有沒有其它隱情,她如今還無法肯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本心。
而坐在一旁的智機大師,看著陷入糾結的杜嬋音,面上神色變化不斷。
等到霞光散盡,草廬里昏暗了下來。
被退去了衣裳,泡在藥桶里面的葉北承醒了過來。
看了看自己著的上身,以及木桶內漂浮的藥草,葉北承秀氣的雙眉擰在了一起。
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緣何會被泡在,滿是草藥的木桶里?
想到他昏迷的前一刻,是與杜嬋音一起在一個蛇洞里,葉北承心里一驚。
他快速抬頭,四處找尋起杜嬋音的身影來。
待看到,在屋中的一角,那個趴俯在木桌上,靜靜安睡的嬌美女子,葉北承繃緊的心弦松弛了下來。
看到杜嬋音安然無恙,葉北承放下了心,他掙扎著動了動身體,想從藥桶中站起身。
這時,一個眼眸亮得嚇人的和尚,端著一籮筐草藥走進門來。
看到葉北承掙扎著要站起來,他連忙出聲阻止:“別動,時辰還未到,你現在出來,如若再毒發,沒人能救得了你。”
看到對他說話的,眼眸亮得嚇人的和尚,葉北承驚訝道:“智機大師!您與智文大回來了?”
智機大師沒好氣地答道:“貧僧師兄弟二人如若不回來,你如今豈還有命在?”
這時,智文大師也掀簾走了進來,看到葉北承醒了,他上前對葉北承行了一個佛禮,口中問道:“葉統領醒了?可覺得有哪里不適?”
葉北承靜心,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狀況,答道:“胸口還有些憋悶。”
智文大師頷首,“葉統領是中了蛇毒,如今蛇毒清了大半,再泡上半個時辰,葉統領就可以出來了。”
聽到屋中的響動,杜嬋音也醒了過來。
她揉著睡意惺忪的雙眼問道:“可是要用膳了?”
智機大師聞言,瞪起了眼,“灶臺差點兒讓你燒著了,哪里還有膳食讓你吃?”
看到杜嬋音醒了,葉北承柔聲喚道:“阮兒。”
聽到了葉北承的呼喚聲,杜嬋音驚喜地抬頭,看向了木桶的方向。
看到果然是葉北承醒了過來,杜嬋音高興問道:“你醒啦?身上可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