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嬋音的笑顏,葉北承的嘴角,也不由挑了起來,“醒了,我還好,你可還好?有沒有哪里受傷?”
杜嬋音還未答道,智機大師已冷哼一聲,先一步接口道:“每次都有人,為救她去送死,她自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見智機大師又在對她,冷嘲熱諷的鬧別扭,杜嬋音無語地向天翻了一個白眼。
這智機大師不知怎么回事?
總是百般與她做對。
難道她在失憶之前,掘了他家的祖墳?
聽了智機大師的話,葉北承鄭重回道:“只要阮兒能平安,我自是如何都甘愿的。”
“又是一個自己甘愿的。”
智機大師聞言,沒好氣地將手中端著的草藥,重重的放在了案桌上,“一個,兩個都是這般。最后,定是連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曉。”
智機大師氣哼哼地說完,甩袖出了屋門。
葉北承驚詫地看著,智機大師的背影,轉眼消失在了門外,轉頭看向智文大師,“智機大師怎的如此大的火氣?”
智文大師抱歉道:“葉統領勿怪,智機師兄是又想起了大師兄智仁。”
想到智仁大師,葉北承了然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杜嬋音,聽了二人的對話,不禁喃喃自語:“智仁大師?我怎的感覺如此熟悉?”
杜嬋音不知為何,聽到智仁這個法號,她的心突然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
葉北承看了,滿臉疑惑的杜嬋音一眼,心思微轉,換了話題,“兩位大師不是去荊州了么?緣何又回到了京都城?”
提到去荊州,智文大師嘆息一聲,“這次去荊州,貧僧與師兄都很有感悟,其間發生的事情,又讓貧僧脫胎換骨一回。”
聽了智文大師的話,葉北承思慮起來。
這智文大師,離開京都城時,還是一個木訥、說話直接的倔強和尚,如今卻圓滑、通透了許多,不知是經歷了何變故?
他卻聽杜嬋音已好奇問道:“智文大師,你們在荊州經歷了什么事情?可否講來聽聽?”
杜嬋音一臉興奮,她可是最愛聽故事了。
見杜嬋音與葉北承,都眼巴巴的看著他,智文大師回道:“罷了,講與你們二人知道也無妨。”
接著,智文大師便講起了,他與智機大師在荊州的事情。
智文大師與智機大師,當初帶著智仁大師的骨灰,回到了智仁大師的故鄉荊州。
他們二人知道,智仁大師是許家后人,卻未想到,竟然是那個“千年名門望族、荊州第一世家”的那個許家。
許家后人,封侯拜相、入仕內閣者將近有百人,除了這些位極人臣的,其余做官入仕的,更是不計其數。
只是不知為何,本朝立國以來,許家突然低調無為起來,許家后人更是,全部隱退到了荊州轄內的零陵郡縣,再無人入仕為官。
許家雖再無官身,族中子弟中,卻出了不少經商的奇才。
這些賺得盆滿缽滿的許氏富貴族人,回到家族后,都會無償提攜宗族。
他們設置了義田、義莊……賑濟族內鰥寡老幼,讓他們均能領到銀錢、米糧。
又設置了義塾,只要是許氏族中子弟,不分貧富都能入學堂。
也因此,許氏后人雖再無人入仕為官,許氏家族卻并未凋零敗落,在荊州更是無人敢小覷。
智文大師和智機大師,將智仁大師的骨灰,安葬在了零陵郡縣,讓他能夠魂歸故里。
又在許氏族人的帶領下,將智仁大師的牌位,送回了許家祠堂。
在許家祠堂里,他們見到了許家如今的族長許興發,也因此知曉了,發生在他們的師兄,智仁大師身上的故事。
智仁大師俗名為許方裕,他少年時也算命運多舛。
他的父親,在他母親生下他后,出了意外而死,因此他一出生,便背負了克父的名聲,受盡了鄉鄰的白眼。
他的母親,也因他父親的死,遷怒于他,從小對他非打即罵,從未好好對過他。
后來,他的母親帶著他,投奔到了,如今的族長許興發府中,他才算過上了正常的生活。
許興發的母親,是智仁大師母親的嫡姐,她們姐妹二人,自幼感情就很好。
她們姐妹二人,當初雖是先后出嫁,卻同是嫁給了許氏后人。
只是智仁大師母親嫁于的男子,一直碌碌無為、難成大器,智仁大師的母親跟著他,日子過得很是艱苦。
而許興發母親所嫁的男子,卻奮發圖強,自身又很有才華,很快便出人頭地,后來更是被眾人推舉,當上了許氏一族的族長。
之后,智機大師的母親,與許興發的母親又先后有孕,而且后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她們姐妹二人,又在娘家同一日產子。
得知姐妹二人分別產子,許興發的父親許希山,很快趕到,興高采烈地將許興發母子接回了府。
而智仁大師母子,也被倉促趕來的智仁大師的父親,接回了他們自己家中。
可是不想,智仁大師一家三口,回到家中后不久,智仁大師的父親卻出了意外,竟然丟下智仁大師母子撒手人寰了。
因此,許興發的母親,對智仁大師的母親,是很有幾分憐惜的。
見到庶妹帶著弱小的孩子來投奔,便欣然將智仁大師他們母子二人,留在了府中。
許興發的父親,也就是當時的許氏族長許希山,也是個對族人和善之人,知道了許興發的母親,留下了智仁大師母子,不僅沒有絲毫不悅,還交代了府中下人,不得慢待他們母子二人。
智仁大師從小天資聰慧,三歲便學會了認字,五歲便能出口成章,七歲便能看賬冊理賬。
不僅如此,他還頭腦靈活、勤奮好學,并且對讀過的書、看過的賬冊過目不忘。
許氏族長許希山,對智仁大師抱有很大的希望,一直認定智仁大師長大后,必又是一個難得的奇才。
智仁大師就這樣,在眾人的殷切期望下,長到了十六歲。
就在許氏族長許希山,決定將許氏最大的生意,交到智仁大師手上的前一日夜里,眾人卻當場捉到了,智仁大師與許希山的一個小妾私通。
許希山當時勃然大怒,他當即命人,將智仁大師趕出了家門。
智仁大師的母親也罵智仁大師: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不配做她的兒子,當場與他斷絕了母子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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