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頭戴桃形金花冠,身穿袖口緊窄艷色衣裳的女子,直直地向她沖過來,“你害了本公主,本公主要與你同歸于盡。”
那女子說著飛躍而起,撲向她,雙手抱住她的腰肢,將她向懸崖下推去。
她見勢不好,在那女子飛躍過來,摟抱住她腰肢之時,她的雙手,緊緊地反摟住了那女子的脖頸。
在那女子發瘋般,使盡全身力量的沖擊下,她與那女子,二人雙雙滾落到了懸崖下。
“啊!”
杜嬋音驚叫一聲,猛的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場夢啊!
杜嬋音想抬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卻后知后覺的發現,她的身體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到處都感覺特別痛。
杜嬋音這才回過神來,記起了,原來,她是真的掉下了懸崖。
杜嬋音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感到身下軟軟的。
她低頭一看,看到她身下,是與她一同,掉落下懸崖的葉北承。
他們二人下落時,葉北承將她護在身前,給她做了墊背。
此時的葉北承,已經傷痕累累。
他雙眼緊閉,面色慘白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已經被灌木叢,劃得殘破不堪,臉上、脖子上、手臂上,布滿了細細長長的傷口。
最駭人的,是葉北承頭上的傷口。
葉北承的頭部,此時正緊挨著一塊突出的亂石,亂石上有血跡,他的額角也有血流出來。
應該是葉北承落下時,頭剛好碰在了這塊石頭上。
如果不是為了護著她,葉北承也不會傷得這樣重。
杜嬋音雙手撐地,盡量不碰到葉北承的傷口,掙扎著站了起來。
杜嬋音先在干凈的里衣上,撕下一塊布條,給葉北承簡單的,包扎上了他額頭上的傷口。
隨后,她直起身打量了四周一番。
葉北承額頭上的傷口很深,至今仍血流不止,她要去找些能止血的草藥才行。
這崖底長滿了低矮的灌木叢,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再遠一些的地方,看起來樹木雜草都十分茂盛。
因擔心葉北承被野獸叼走,杜嬋音撿起,葉北承掉落在不遠處地上的長劍。
她用這把長劍,在葉北承的四周,挖出了一條很深的長溝。
待挖好土溝,杜嬋音不敢再耽擱,她顧不得,已經被磨破出血的掌心,提著劍轉身向茂盛的樹林中走去。
茂盛的樹林里,滿是高大的樹木,無數枝葉碧綠濃密,林間山花爛漫,隱在枝頭間的小鳥,在“啾啾”低鳴。
杜嬋音沒有留戀眼前的美景,只一心埋頭,在林間找尋起草藥來。
杜嬋音一邊兒不停,用長劍擊打地面,驅散蛇蟲,一邊兒四下巡視。
她找了很久,終于找到了止血的草藥。
看到草藥,杜嬋音高興的跑上前,蹲身挖起草藥來。
此刻,她心里又暗暗感激起了智機大師。
雖然平日里智機大師,總會無緣無故尋她的麻煩,可在閑暇時,卻也教她識別了不少草藥。
她認草藥認得很快,每次一看到那些草藥,她心里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她曾經在哪里看過、學過一般。
找到止血的草藥,又順路摘了幾個野果兒,杜嬋音便立刻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返身而回。
回來之后,杜嬋音跑到葉北承跟前,對著葉北承左右端詳,見他無事,還是與方才一般,好好的躺在原地,她這才松下一口氣。
緊接著,杜嬋音又將摘來的草藥放入口中,忍著苦味嚼碎后,敷在了葉北承的傷口上。
見只片刻功夫,葉北承的傷口處,果真不再流血了,面色好了許多,不再那么慘白的瘆人,杜嬋音徹底放下了心。
心神松懈后,杜嬋音又覺得渾身鈍疼起來。
她的身上,也被灌木叢劃傷了幾處,方才挖溝時,她的手心也磨破了,如今這些傷口處火辣辣的,只覺得鉆心的疼。
杜嬋音挨著葉北承坐下歇息,可她因太過疲憊,沒一會兒,便昏昏睡去。
葉北承是被疼醒的。
額頭處好似針扎一般疼,他的眼睛猛然睜開,一抹厲色從眸中射出來。
待看清了周圍的環境,看到了靠坐在他身側,正沉沉睡著的杜嬋音,葉北承的神色柔和了下來。
他抬手摸了摸發疼的額角,發現那里的傷口處,已經被人細細包扎過了。
葉北承再次溫柔的,看向了杜嬋音。
細看之下,葉北承發現,杜嬋音的手心中,隱隱有血跡在閃爍。
葉北承掙扎著爬起來,蹲身到杜嬋音身邊,打開她握著的玉手一看,見到她的掌心傷痕交織,血肉翻飛。
葉北承頓時心疼萬分。
再看到他方才躺的地方,周圍被挖出了一圈長長的深溝,葉北承心中,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眼掃到,地上還有些止血治傷的草藥,葉北承趕緊取過來,嚼碎為杜嬋音敷上。
杜嬋音可能是太累了,被葉北承又是看手,又是上藥的,好一番倒騰,竟都沒有醒。
葉北承有些貪婪地,看著杜嬋音的睡顏。
她的小臉瑩白如玉,狹長的鳳眼安安靜靜的閉著,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蓋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杜嬋音睡著的樣子了。
自從杜嬋音失憶后,就好似換了個人一般,讓他感到熟悉又無比陌生。
他渴望與杜嬋音親近,想要尋回,曾經二人相愛的甜蜜時光,可他越是急切,杜嬋音卻越加警惕,反而離他越遠。
葉北承心中無限煩憂,他愣愣的看著杜嬋音的睡顏,腦海中,突然有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杜嬋音從睡夢中,被一陣香噴噴的肉香味喚醒了。
她睜眼一看,見到葉北承坐在她的不遠處,正在一堆用枯樹枝,架起的篝火上烤山雞。
只見篝火上,架著一只被一根粗樹枝串起來的,已拔毛、開膛,收拾干凈的肥山雞。
葉北承一面不停轉動山雞,讓它受火均勻,一面將隨身攜帶的調料,涂抹在山雞上。
下邊的火焰,不斷舔著已經被烤得金黃流油的山雞,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肉香味直往杜嬋音的鼻子里鉆,杜嬋音再也忍不住,幾步竄上前,圍坐在篝火旁,看著葉北承討好的笑:
“這山雞好香啊!葉北承,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好的手藝。”
葉北承卻好似,方才發現杜嬋音這個大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