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之力如同猛虎飛撲,馬寧完全意料不到蘇鐸還有這種力量,飛翔在半空當中,腦袋全部放空。
“馬隊!”
第一分隊剩下的士兵們看見馬寧被蘇鐸轟飛,無不焦慮了起來,面面相覷,竟扔下裝備打算逃跑。
“往哪走?”
白喬森霎那間出現在眾人的身后,如同鬼影一般,三兩下的擒拿,側拽腿將敵人肋骨踢斷,將他們全部打倒。
他拍了拍手,道:“我說了,人擋殺人,佛擋屠佛。”
蘇鐸收起武器,不作猶豫,跟上白喬森。
“啊啊啊……”
幾個落單的人吼叫了起來。
他們頂著沉重的壓力,孤注一擲的信念,也不躲避,縱使身上已經千瘡百孔,嘴邊還滲透著血液,也還是朝著白喬森射擊。
他們又輸了。
平常在大翼傭兵團里,第一分隊的名稱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畢竟構成分隊的人綜合實力評分都在50以上,有那種實力一般都可以上人妖大戰的前線,當一個小隊的主力了,誰會對他們指手畫腳呢?
但今天,他們認識到了恐怖,壓倒性的恐怖。
老人的實力評分可能已經到80?還是90?
不得而知。
不過,也幸好他們并沒有仔細辨認老人的臉,等他們回想起來應該會五臟俱裂。
那邊還有一個看不透的年輕人,別說活抓了,連靠近都是問題,馬寧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轟——
蘇鐸擊退馬寧后,朝著剩下的人群開了一槍,爆破的轟鳴聲震動虛空,覆蓋了他們。
解決完第一分隊,二人相互點頭,繼續前進。
沒了第一分隊的阻撓,出入倉庫和暗層只是一扇門罷了,雖然現在是特殊時期,但制藥廠并沒有停業,旋轉而出的藥品還在加工分裝,落入它該去的位置。
“注意附近,特別是那些門口,有可能會出現敵人。”白喬森警惕地說道。
蘇鐸緊緊地跟著白喬森,手上的槍支不敢放下,如同抓著活命的寶貝一樣。
……
“混蛋!廢物!”
白麗麗一拳打在桌面上,臉色煞白。
第一分隊再次失敗了,全隊再次被滅,白麗麗腦殼很痛,不知道自己養了些什么廢物。
正值彭千團長外出的時機,如果大翼傭兵團有個三長兩短,等到彭千回來她也不好解釋。
“第二分隊跟著彭千外出,現在大翼傭兵團的力量只剩下一些雜兵……”白麗麗自言自語道。
她狠狠地咬牙,猛地轉身:“大人,看來這次大翼還得依賴您了。”
陰影中,黑衣人也關注著屏幕的變換,心境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對白喬森好奇了起來。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白喬森都是那種散發著體味的老人,但他的機能不僅沒有退化,還越打越猛,也忍不住讓人懷疑。
要不是黑衣人是新接手,他一定會對白喬森更加謹慎。
他笑著舔舔嘴唇:“白麗麗,將你父親的全部資訊都告知于我。”
……
路過出入倉庫后,二人如其所料直接進入暗層。暗層里生產線已經被停下,巨大的機械驅動著齒輪,咬合力大無比,指示燈在夾間閃爍。
此處基本都是新擴建,白喬森對這里并不熟悉,往下只能自由摸索了。
一眼望去,并沒有看到有怪異的地方,反而是十分平靜,甚至會讓人懷疑自己是否來錯地方了。
蘇鐸東張西望,希望能看到些作戰的痕跡。
一道入口散發著微光,二人被其吸引了過去,走入了一間實驗車間。
停尸間。
這里是整個醫院最為陰森的地方,聯通陰陽兩界,也是生于死的交接口,無數的都市怪談都會發生在這里。
正踏入,便感覺到一股極致的壓抑,隱隱約約總能聽到有人在哭泣,像是在訴說自己前生的怨念。
沒有腐臭也沒有腥味,卻嗆得人沒法呼吸。
蘇鐸腰帶上系著照明燈,直射了過去,照亮了一道道白布覆蓋著的桌面。
桌面周邊,各種實驗工具羅列,每一個桌面都對應一個電腦屏幕,各種數據顯示其上,繁多到恢弘。
白喬森沉聲道:“別多眼,我們只是路過。”
“嗯。”
蘇鐸應聲,忍不住瞧見桌面上的牌子。
自愿捐獻軀體。
捐獻的軀體將會被運送給大義做實驗工具,或者送往大義的附屬學院給醫學學子們上第一堂實驗課。
白喬森嚴肅地鞠躬,道:“他們都是值得尊敬的大體老師,一生為人,終生為表。”
最前方,有一尊巨大的蓄水池。
池內未滿,能勉強看到內部雪白的身軀七零八落地放置,手環上還有特定的標簽。
白喬森恍然,拍了拍腦袋:“我想起來了,當初我在暗層建了這個停尸池,沒想到現在的周邊變成這樣了。”
“停尸池?”
蘇鐸沉聲想了想,如果這里有未滿的停尸池,為何大義還要在外圍擺放如此之多的尸體?
除非他們就在現場做解剖的實驗。
噌噌噌——
誰也沒有觸碰過任何開關,霎那之間眼前一亮,翠綠色侵染了空間,正前方亮出了五道豎立的艙體。
五個艙體只有中間三個有物體在浮動,最邊緣的兩個已經空了出來。
浸泡的三具尸身,一男兩女,著裝不一,福爾馬林中的他們似乎還保存著生前的靈氣。
蘇鐸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下意識打起寒顫,渾身上下不自然,如同被人像毛巾一般扭擰。
男人面容平靜,嘴唇微啟,舌頭屈伸,國字臉看上去異常剛正,短寸的頭發更有軍人一般的銳氣。
他的胸口處有巨大的破洞,血液已經停止了流動,呈現出黑色。
男人的身軀有些膨脹,整體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幾歲,中年發福一般,但并不影響蘇鐸認清他的樣貌。
宋強!
那個男人!
那個多次救下自己,帶他入行,訓練他體格的男人!
人情這種東西并不能解釋,蘇鐸以為自己不會流淚,以為自己和宋強只是握手之交,但沒人能真正預料到現實,他也一樣。
偷偷抹了下眼角,蘇鐸深吸一口氣,看了眼白喬森。
他并沒有對宋強的死說些惱怒之詞,也沒有義憤填膺,因為他的心中早就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啪啪啪——
拍掌聲從艙體后傳出,十來道人影緩緩走出,包圍起蘇鐸二人。
“真是好感人吶。”
蘑菇頭女人拍著手掌,微搖著頭,傲氣十足地盯著蘇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