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寬敞,是一個套間。
駱幸川一直把葉棠送到沙發上才松開手。
葉棠靠著柔軟的靠背,閉目養神,等著駱幸川自覺離開,但他并沒有走。而是去浴室里用熱水沾濕毛巾,走過來幫她擦臉。
她倏地睜開眼睛,駱幸川的臉近在咫尺,20歲的男人,唇上已經有淺淺的一層青色印子,弱化了他五官之中的精致秀美,輪廓線變得更加深邃,兩道刀裁一般的濃眉讓他顯出勃勃英氣。
“你也回自己房間休息吧,”這次葉棠沒有抗拒駱幸川,熱乎的毛巾輕撫在臉上的感覺很舒服。
“嗯,我等會兒就走。”
她相信他,便又放心閉上眼,漸漸睡去。
等她再醒來,人已經躺在床上,屋內一片黑,她起身想去浴室洗個澡,卻發現腰間有一只手臂。
她恍惚抬起頭,看向落地窗,窗簾是拉起的,留了一絲縫,窗外霓虹燈的微亮悄悄透射進來。
滿屋子酒氣,她還是能辨認出獨屬于駱幸川的味道,他從背后抱住她,但沒有更多動作,葉棠能聽到他輕微均勻的呼吸聲,他睡得很熟。
葉棠怕吵醒他,沒有再動,卻莫名想起曾經她和Kevin相處的記憶,那時他們已經交往了9個多月,也是一同參加了一場友人聚會,喝了不少酒。
回到酒店,洗完澡,躺在一張床上,Kevin抱著她很自然的開始吻她每一個動作都仿若水到渠成。她緊閉著眼睛,做好心理準備了但中途Kevin停了下來。
她張開眼才發覺他的雙眼也同樣睜著眼底沒有激情,只有冷靜得近乎悲哀的東西在涌動他撫摸著她的臉,輕聲說“Candy你不愛我。”
2個月之后,他們便和平分手了。
Kevin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在美國開放、到處都是速食愛情的環境里,他和她最大的親密接觸也僅止于愛撫和接吻。
葉棠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父母的事故而變成愛無能的人。
然而此時此刻,和駱幸川在一起她卻沒有那種身體緊繃的感覺。
“好熱……”駱幸川忽然低喃。
葉棠以為他醒了過了一會兒,又是輕輕的呼吸聲,
她不敢動一下,怕吵醒他,近乎本能的照顧意識她想讓他睡一個好覺。
這樣維持一直維持一個姿勢很累,困意再次襲來葉棠又睡著了,而她身后的男人睜開眼睛愈發抱緊他,臉上露出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一樣的滿足笑容。
這一覺直接睡到大天亮。
葉棠再醒來時駱幸川已經不在她身旁
窗簾被拉開了一點日光照射進來,屋內是帶著點昏黃的顏色,但色調又很明朗。
葉棠走到衛生間,洗漱的地方有水漬和熱的水蒸氣,駱幸川應該是剛洗過澡才走的。他仿佛是有意避開她,如此一來,她便不會感到尷尬和不自在。
客廳桌上還有一張便利簽,他說他去學校上課了。
這樣適度的距離感,的確是葉棠可以接受的。她甚至為他的貼心而感動,看著便利簽上的文字,她空茫茫的心似乎被充實起來。
一個男人這樣追求她,她不可能無動于衷,何況她從來都不討厭他。
葉棠對Hlcisy的身份始終耿耿于懷。
她給他發的站私信,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復。
他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又或者他把這個賬號棄用了。
葉棠也有線索,Hlcisy向岑硯南的銀行卡轉賬時,留了一個銀行賬戶信息,張智豪說他有銀行的關系,可以確定賬戶所有者。
但這么久過去了,葉棠不可能還記得這些信息,她想到了岑硯南,他手機里必然有轉賬記錄。
她找到自己和岑硯南的微信聊天框,他們上次聊天的日期竟然是在一年零三個月之前,打開他的朋友圈,是一道灰色的橫線。
葉棠不禁懷疑岑硯南是不是把自己刪掉了,她嘗試性的發了一個問好的表情包,幸好沒有刪除或拉黑的消息提醒。
她又發了一條,“硯南,你現在有空嗎?”
臨近學期末,岑硯南終于回到電影學院的課堂上,謝意卓的前車之鑒,公眾很關注他們這種年輕偶像的學習情況,如果一味的工作賺錢,反而會敗壞人設。
但岑硯南現在也體會到做明星的苦楚,他和謝意卓之前炒作了好ji友的人設,現在兩人只要是與學習有關的事情,就必須合體,粉絲喜歡看兩個帥哥一起學習的場面。
然而他和謝意卓之間本來就不存在所謂的友誼,他們的關系從一開始便建立在利益上,像一層雞蛋殼,脆弱不堪。隨著他名氣大增,反客為主的壓倒謝意卓,這層殼當然破裂了。
兩人在校園看似成雙成對,已然貌合神離。
教室內外都有媒體狗仔拍攝,還有粉絲圍觀,岑硯南凹了一上午各種學霸造型,好不容易趁人少的時候去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
他前腳剛走,擺在桌上的手機就連續震動了兩下。
旁邊裝模作樣看書的謝意卓,瞟了一眼,就看到了葉棠發的那兩條微信,微信內容沒什么問題,但發信人的昵稱引起謝意卓的興趣。
糖糖,
這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小名吧。
謝意卓跟岑硯南合作這么久,除了明雪和岑母,沒見過他身邊出現其他異性,他們私下閑聊時,但凡涉及到女生的話題,岑硯南就跟看破紅塵的和尚似的,流露出寡然無味的表情。
謝意卓一度以為他是ji佬。
如今看來,他心里其實是有人的?
謝意卓摸著下巴,岑硯南的手機有指紋密碼,他沒法打開來看,即使沒密碼,他也有底線,不會偷窺別人的隱私。
但他真的很好奇這個“糖糖”是誰。
幾分鐘后,岑硯南回來,看到手機里的信息,他得表情明顯變了,馬上回復對方,手指打字速度很快。
旁邊裝若無其事的謝意卓悄悄斜著眼睛瞧。
“今天中午我有事,你自己去食堂吃飯吧,”岑硯南轉頭對他說。
“哦哦,行,你去忙你的吧。”
岑硯南又說,“是私事,你幫我掩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