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愛情里的女人,時而笑靨如花,時而悲傷落淚。
總被不知名的情緒牽引。
而徜徉在工作的獨立的女人,總是保持著高傲的頭顱,在高跟鞋的回聲里,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還有一種就是愛情名利雙豐收的女人,少,很少,非常少。
任何人間詞話估計都不足以形容這種女人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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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過來簽了牽她的手,她的手也有點冰冰涼。
“我陪著你。”
“放心,我好著呢。”
“對了,我見那林似樺似乎對你很關心吶。”
“好好的,你提他干嘛?”
“哪里好好的了?那天你手機放在桌子上,我看都是林小花的未接電話。”
“我還沒想好怎么跟他說。”
“你跟導演倒是說的挺利索,怎么就跟他說不清楚了?來來來,從實招來,什么情況?。”
孟繁花胡亂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別胡說!”
赫赫笑的皎潔,孟繁花笑的心虛。
晚上,神清氣爽的后姐姐帶著她家的熊孩子,來展示和秀她的一鳴驚人來了。
后姐姐和赫赫出去買菜,孟繁花自認為能夠治得了這熊孩子。
為了先發制人,她打算給這熊孩子上上課。
“喂,雖然你媽不太靠譜,但你要對你媽好點。”
“姐姐,我,是熊孩子嗎?”
“妥妥滴熊孩子。”
“那就好。你勸勸我媽。讓我跟我爸吧。”
“瞎說什么你?”
那孩子突然清澈的看著孟繁花。
“我知道的,他們在鬧離婚。如果我跟著我媽,她就沒辦法安心工作。我跟著我爸爺爺奶奶會管我的,放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爸這筆賬,我記下了。”
孟繁花突然從驚訝到淚目,再到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說出來的話,孩子的心思如此細膩,大人都要自愧不如。
這孩子這么調皮原來是為了讓媽媽安心。
孟繁花突然想抱抱那孩子。
她想起小時候,或者說她又重重的打開了記憶之門。
小時候她也是如此,她早都知道父母分居,也知道她們只是在為了她演戲,她不忍心戳穿他們貌合神離卑劣的演技。
這個小家伙也是一樣,潛意識里,就是那時候她開始讓自己變得寡淡的吧。
而這小男孩子,有了和自己相似的,不該這個年紀有的想法。
報仇。
孟繁花清楚的知道,這樣的想法會對長大造成多么大的傷害,她的權謀算是出眾的,可還是鬧的身心俱疲,何況他了。
她不想有人重蹈覆轍,也不想有人再闖這條路。
“聽我說,好好護著你媽,無論如何,都堅定的站在你媽身邊就是給她的最大支持。你媽不需要你懂事,只需要你做她的兒子。”
“姐姐,我想過了。我媽要長大。”
伶牙俐齒的孟繁花突然啞口無言了。
她低估了這個小男孩的堅韌,高估了自己的感同身受。
孟繁花驚呆了的時候,赫赫和后姐姐回來了。
小男孩見到后姐姐,突然喜笑顏開,就像雙重人格一樣。
“媽,你可真笨。小姨也笨。”
哈哈爽朗的笑聲之后,小男孩跑到另外一邊繼續搭沒完成的樂高去了。
專注而認真。
“繁花,他沒鬧你吧。我家這孩子從小就調皮。”
“哦,是挺調皮的,哈哈。”
孟繁花淡定的跟后姐姐繼續聊,余光看幾眼小男孩,小男孩卻沒理她,仍舊沉浸在樂高的世界里。
或許,他也是裝的吧。
亦如當年的那個她。
內心狂風暴雨,而外表仍舊風平浪靜。
可怕吧?
如此不安分的靈魂。
晚餐時間,赫赫大展身手,后姐姐雖然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但現在也免不了下廚房學著人間煙火的生活下去。
小男孩吃的狼吞虎咽,后姐姐忍不住總是叮嚀囑咐,然后再狠狠的夾菜,赫赫輕輕的看著母子倆和諧的時光。
孟繁花心里不是滋味,知道真相的人更加五味雜陳。
“喂喂喂,繁花你傻了?雖然你喜歡吃素菜,不過這沙姜就算了吧?”
孟繁花看碗里,什么時候自己夾了這么多沙姜?
自己夾的菜,跪著也得吃完。
“最近體寒,吃點沙姜,驅寒。”
赫赫瞪了她一眼,這又是什么理論?
“你少吃點,明天給你煲湯。”
“哈哈,赫赫最好啦。”
“湯嗎?那我明天可以繼續蹭飯了。”
后姐姐說的真誠,赫赫雙手歡迎,孟繁花和小男孩也點頭同意。
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后姐姐帶著熊孩子回去以后,赫赫突然走向酒柜,她想喝點酒。
赫赫少有的喝了點紅酒,她喜歡收藏好酒,卻不懂品嘗,孟繁花少不了經常拿她的酒喝,小酌怡情,赫赫總是寵著她。
“誒,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你怎么也拿一杯。”
“我又不貪杯,只是嘗嘗我這些陳年好酒的味道,要不都被你這個小饞貓喝了。”
孟繁花看了一眼她被子里的,她那杯是一點點的餐前白葡萄酒,這丫頭始終不懂品酒。
“赫赫,你恨你爸嗎?”
赫赫突然愣了一下,孟繁花最愛跟她貧,強詞奪理,但她們倆都互相知道對方的傷疤,從不輕易提起那些挪威森林里未曾到過的地方。
“恨,小時候恨的牙癢癢,想過無數個報復他的方法……最后,都未遂。”
孟繁花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又把高腳杯倒滿。
“現在呢?你對他。”
“不知道,我媽都不在了,他變成了我唯一一個親人了吧。”
“我討厭我爸,他從沒真正的,哪怕試圖了解我。”
“我倒不是,我爸費盡心思的了解我,只是為了知道我所有的底線都沒有然后取悅我后媽。”
“咱倆托生的時候肯定是得罪了判官。”
“或許吧。咱倆年紀差不多,說不定還是一起手挽手得罪的。把判官氣了個半死,所以就把咱倆的人生給來了個大周折,哈哈哈哈。”
說完,兩個人開始哈哈大笑,她們總能夠找到對方的平衡,總能開心起來。
或許,能如此知心,老天對她們也算不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