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就像那坐上高位的皇帝,而落羽呢就像那整日都泡在醋罐里的妃子,總是要找些由頭來蓄意爭寵,即便他這些手段著實有些讓人不敢恭維,但偏偏崖香還就吃他這一套。
這兩人的感情……真是有些不倫不類。
無奈地搖了搖頭,染塵突然覺得崖香這個女子哪兒都好,就是這選擇的感情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雖然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毫無根據的東西,但以她這樣的人物竟然也選擇了最讓人不解的一類,也著實可以證明感情之事的確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慶幸著自己沒有這些困惑的他拍了拍落羽的手臂:“雖然血族無需睡眠,但在她回來之前你還是睡一會兒吧,她一定希望你能養足精神。”
“嗯。”
已經在西方大陸上待了不少時日的尚景十分閑地坐在屋檐上擺著腳,雖然他并不敢責怪崖香把他丟在這里,但是這么久都無人來找過他,著實有些郁悶。
難道他們都忘了還有自己的存在了嗎?
就這樣想著想著,身邊的瓦片突然動了一下,他呆呆的抬起頭,突然就炸了起來:“上神?你終于想起我來了!”
“看你都有閑工夫發呆,想必這里的事你已經處理得很好了。”
“那是……從前跟著父親也學了些本事,現如今也都能派上些用場。”
“現下形勢如何?”
“在我的帶領下,血族和神族已經開始了持久的拉鋸,雖然我不能隨意露面幫助他們,但總算也辜負你的交代。”
“好,跟我回去吧。”
“我能回去了?”
“嗯。”
“真好!”
他高興得鼓起了掌,但轉念一想還是覺得應該先將這里的事給交接完,所以就讓崖香先等著他,他去把所有事都安排好再走。
看著他雖然面對自己時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但在處理政務方面的確有潛力,崖香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新的人選。
蓬萊既然想要得到庇佑享受安寧,那么給他們一個除自己以外更大的依仗,想必他們也不會拒絕。
帶著尚景一路回到東方,她并沒有著急讓他去看落羽的傷,而是直接將他帶到了大牢。
看著精氣神都已經好了許多的君祺,崖香轉頭看了一眼尚景:“你來看看。”
“好。”
抬手搭了個脈,尚景就立刻起身行了一禮:“原來是水神……恕在下眼拙并沒有一眼看出來。”
“他如今恢復了幾成?”站在陰暗角落里的崖香輕聲問道。
“已有六七成了。”
“距離事情發生的時間不多了。”
按照命簿上寫的,今年夏末時節,他便能翻身上位。
但現在因為有人橫生枝節讓他被冤入獄,所以崖香不得不想辦法將事情給扳正回來。
“秦王,跟我們走吧。”
“香兒是想我逃獄嗎?”
“距離既定的時間已經沒剩下多少了,你不能繼續在這里耗著。”
君祺抬頭看了一眼那扇極小的窗口,伸手摸了摸從那里打下來的光束:“可是我有命案在身,如今作為這個身份,必然是不可以逃的。”
“罪魁禍首我已經找到了。”
“是誰?”
“一個不起眼的神仙,已經被我殺了。”
“死了……那是不是就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
他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死腦筋?
崖香有些不耐煩,一把抓起他的手將他給拉了起來,然后一個想直接就已經回到了客棧之中。
玉狐抱著一堆干果正吃得開心,見屋里突然多出來了三個人也沒什么反應,反而拿著干果皮砸著床上的落羽。
“玉狐,三天沒打你,你又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見崖香的臉色不好,他立刻吐了吐舌頭,抱著干果跑了出去。
染塵替落羽掖了掖被子,朝著尚景點點頭:“還煩請你替他看看。”
“哦……”
尚景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染塵,他總覺得現如今這位妖皇怎么像是和落羽有些不尋常的關系似的,沒多久不見怎么就如此親密了?
抬手翻了翻落羽的眼睛,又細心地替他診了診脈,他輕聲地問道:“羽公子可覺得眼睛有疼痛感?”
“有一點。”
“嗯。”
右手聚起靈力打在他的眼睛上,尚景左手還在暗自掐著訣,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才有些疲憊的收回了手:“現下是無大礙了,但羽公子的身子實在是太過孱弱,還得要好好將養才是。”
在這滿屋子的“人”中,明明個個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卻偏偏個個都有著自己的難處,而最該強大的那一個,此刻卻偏偏是躺在床上最虛弱的那一個。
掩著嘴咳了咳,落羽勉強壓下了喉嚨里的血腥味,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崖香和君祺:“師傅這是去劫獄了?”
“嗯。”
崖香見他是真的好了許多,所以立刻轉身看著君祺:“秦王殿下,還請現在告知我煉妖壺的下落。”
“你是要拿來為他煉化治傷?”
“嗯。”
“可是煉妖壺如今不在我手上。”已經有了大半長言意識的君祺慢慢走到落羽床前,看著這個雖然和他相貌大相徑庭,但是內里卻有著許多共鳴的血族:“我很感激你將魂魄還給了我,所以我也會盡全力幫你的。”
染塵悄悄走到崖香身邊,輕輕地推了她一下:“他這又是什么路子?”
“水神博愛世人,廣施恩惠,即便是路邊的野草野花受了傷,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崖香刻意大聲說的話,讓君祺徹底被打上了標簽,若是他為了一己私欲不顧落羽的生死,那么他就不配稱之為水神。
“香兒,若想得到煉妖壺,我必須得登上皇位才行。”
“難道煉妖壺在皇宮?”
“據傳曾有伏妖人將此寶物進獻給先帝,所以只有登上了那個位置,才能找到煉妖壺的所在。”
原來是在那里,怪不得她一直都沒法找到它的蹤跡,有了真龍之氣的庇佑,的確能掩蓋住它的具體位置。
只是,他到時真的愿意交出這個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