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張照片一字排開,櫻井明等人都是抱著手看著這些照片上的目標。
從左到右依次是:
愷撒·加圖索曼蒂·岡薩雷斯大久保良一楚子航宮本一心李月弦
一共六個目標,四男二女,并且身份都各不相同。
文件里除了照片以外還附上了這些目標的情報,都是猛鬼眾所能搜集到的所有,在一一過目后,休息室的幾人都大概對這幾個人的情況有所了解。
愷撒·加圖索和楚子航就不用說了,本部援助蛇岐八家的小組成員,櫻井明已經與之打過照面了。
大久保良一和宮本一心,看情報這兩人都是蛇岐八家的成員,地位算不上特別高,唯一的共同點在于他們都是八位家主之二,犬山家主以及宮本家主的貼身護衛。
最后的曼蒂·岡薩雷斯和李月弦兩個女人的名字就很陌生了,從情報來看一個是卡塞爾學院的在逃通緝犯,一個是與秘黨齊名的混血種勢力的前ACE。
不過他們是什么人這不是問題,現在唯一的問題應該是——
“六個目標,我們四個人,怎么分?”三島由乃玩著自己衛衣的兩根帽繩,甩得呼呼呼的就像一個小風車,翹著腿背靠沙發左看看右看看。
“你們先選,剩下的三個留給我解決。”櫻井明說。
“喂喂喂,這在耍什么帥啊?看見小隊里三個女孩子,就忍不住表現一下嗎?你們男生可真是好懂啊。”三島由乃似乎跟櫻井明有什么矛盾似的,三句話出頭就忍不住懟一句對方。
不過櫻井明正眼都沒給她一個,似乎習慣了對方說話的樣子,“三島,除了大久保良一以外你可以自由選擇,按照情報來看,他的言靈是無塵之地,而且是強度相當高的那一類型,和你的相性很差。”
“輪得到你安排我干什么啊,你又不是隊長。”三島由乃嘀嘀咕咕的,但目光卻是相當自覺地從大久保良一身上挪開了,她只是嘴巴欠和碎,在正事上絕不糊涂,糊涂的也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休息室。
“按照棘手程度來看,這幾個目標已知的排列應該是這樣的。”櫻井明將桌上的照片調換了一下順序。
現在從左到右依次是:楚子航、愷撒、大久保良一、宮本一心。
曼蒂岡薩雷斯和李獲月的照片他沉默了片刻,放到了另外一排。
“難度從左到右依次遞減。”櫻井明說。
“真的假的?這個看起來跟三好學生一樣的小白臉帥哥最難搞嗎?他長的好像我當初的學生會會長。”三島由乃拿起楚子航的照片觀摩了一下,照片里一頭黑色碎發的楚子航站在“青絲雅閣”的古色古香的服裝店前,手里捧著折迭好的黑色衣服正在嘗試和老板交涉。
這張照片的拍攝地點應該是在北亰,時間是在龍吼陰謀結束的那個早晨,楚子航把那身飛魚服退還給租衣服的服裝店,并且賠償了另一件鳳袍霞帔鴛鴦襖丟失的價錢,老板看起來很不高興,試圖追回衣服,詢問衣服的下落,在得到“穿著衣服的女孩在地震中失蹤”后對方便不再索要了,甚至放棄了讓楚子航賠償只收回了那一身飛魚服。
“不要小看他,他絕對是除了本部的那兩個怪物以外最麻煩的角色,棘手程度可以和天照命相比。”櫻井明毫不吝嗇對楚子航的贊美,在夜店中他見到了楚子航出手的樣子,那種火力以及對敵人毫不遲疑的冷血,絕對是一個麻煩的敵人。
況且,在楚子航的情報里還有著兩項讓他危險度暴增的經歷。
該目標參與秘黨代號‘青銅計劃’的屠龍任務,成功參與討伐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并成功脫身。
該目標參與正統代號‘蘋果園’的屠龍任務,成功獨自牽制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與之交手拖延直到增援趕到,并且成功脫身。
龍王首次被混血種真正意義上的殺死,這種驚天的大事在發生的時候就響徹了整個混血種世界,雖然任務的詳情被正統和秘黨雙方視為機密中的機密,但這件事本身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果楚子航真是兩次龍王殲滅戰的功臣,那么他的實力和素養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將他放在最難處理的第一個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參與過龍王戰役的傳說混血種嗎?”三島由乃看著照片里的男人表情有些玩味,“能殺死龍王,扛得住混血種的暗殺嗎?有些時候龍王的惡意往往比不過人類的惡意哦!”
“蓮可以去處理這個三好學生,你的言靈很適合處理他的‘君焰’吧?有機會直接初見殺喲!干掉殺死龍王的混血種,蓮你就比龍王厲害咯!”三島由乃看向蓮笑嘻嘻地說道。
“我可以處理他.”蓮低聲說著點了點頭,拿過了楚子航的照片。
“不過為什么他會在第二名?”三島由乃又輕輕地指了指桌上愷撒·加圖索的照片。
她看了愷撒的情報,發現這個男人也兩次參與了龍王戰役并且存活,但他本身的實力卻是有限的,起碼比起在座的各位來說有限,“鐮鼬”這個言靈即使通過暴血進化為“吸血鐮”也是屬于殺傷性有限的那一檔,正面作戰的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他是屬于智囊和領袖側向的人物,雖然言靈的殺傷性有限,但他勝在足夠冷靜,能看清自己實力在大環境下有限,并且坦然接受,這種心理素質如果放在廝殺和謀算上,他的棘手程度絕對不會輸楚子航太多。”櫻井明淡淡地說道,“而且,鐮鼬這個言靈雖然危險程度不高,但在情報的搜集上卻是格外的出色,六本木的那次嘗試就是靠他的智慧和鐮鼬破局的,針對暗殺來說,他很難處理,甚至比無塵之地還要麻煩。”
而且,身為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愷撒絕對有著什么底牌沒有使用,否則加圖索家族怎么可能放心地把這樣寶貴的人物丟到日本這個爛攤子里來?
這句話櫻井明藏在了心中沒有說出來。
“鐮鼬么?倒是的確很難近身呢,心跳、腳步、呼吸都可能被監測出異常,畢竟我們也不是那種可以控制自己身體細微特征的忍者,的確刺殺難度很高呢。”三島由乃拿過愷撒·加圖索的照片上下打量,照片里是密歇根湖上和芝加哥大學進行帆船比賽的金發帥哥,赤著膀子,陽光灑在那頭發上海藍色的眼眸簡直可以讓大部分的女性沉醉進去。
“決定了,我去搞定他!有什么比殺死一個豪門的少爺還要讓人舒心的事情呢?”三島由乃說道。
“由乃還是很討厭有錢人呢”一旁的蓮低聲說。
“另外!這個人我也包了!”三島由乃又拿起了桌上屬于曼蒂·岡薩雷斯的照片,同時向櫻井明甩了甩,“為什么她沒有排號?這家伙是排號都沒資格的雜魚嗎?”
“沒有排號是因為她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似乎有人刻意抹消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痕跡,簡直就像是透明人一樣,沒有任何的記錄可以證實她以前的戰績。”櫻井明淡淡地說道,“你確定要選她嗎?說不定她是個隱藏的麻煩,能躲過秘黨的通緝,最起碼也是個精通特工技巧的角色。”
“就她了,我很不爽她的頭發,金燦燦的,我想染發都染不出這種效果,我得找機會把她的頭發連帶頭皮一起給拔干凈!”三島由乃呲牙說道,“而且我很討厭她的笑容,有種欠揍的感覺,我很想知道等我把她逼到絕境,一腳踩在她那漂亮的小臉蛋上時她會是什么表情?”
奇怪的選目標理由,同時也是個性格惡劣的家伙。
櫻井明不評價三島由乃的選擇和作風,抬眸看向一直坐在一旁安靜沉默的朝霧彌生,那個素白的女孩,說,“彌生,選一個吧。”
朝霧彌生抬起那雙雪白的瞳眸,看向桌上的照片,正要指一個,可手才抬起忽然就頓住了,仿佛聽到了什么聲音,素白的臉上有些呆滯,嘴唇輕輕呢喃著一些話。如果湊近了聽,能聽見她竟然是在和什么聲音進行溝通——可這個房間里哪兒有人說話?
看見朝霧彌生這副表情,三島由乃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惡寒和忌憚,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往沙發角落挪了挪。而蓮則是很擔心地看著朝霧彌生,有些欲語還休。
片刻后,朝霧彌生停下了那出神的狀態,手指定定地指向了宮本一心的照片。
櫻井明拿起宮本一心的照片遞給了朝霧彌生,隨后掃向桌上剩下的兩張照片,大久保良一和李月弦。
他伸手拿起大久保良一的照片,掃了一眼上面那個駐足在一棟破舊出租屋前發呆的男人,對于這個犬山家主的護衛,他有把握能悄無聲息的殺死對方,能讓他多分心思的應該是另一個目標。
他看向了最后一張照片,上面那個拍攝于澀谷街頭的女人,一身T恤配牛仔褲背著一個吉他的袋子,像是什么女團樂隊走丟的野生吉他手,可那映著東京霓虹色彩的冷淡的眼眸卻讓人能感覺到這是一個藏著血雨腥風故事的女人。
正統的“月”。
對于這個女人,情報里的介紹很少,唯一可靠的信息就是,這個女人在正統那個龐大組織中的地位幾乎堪比本家的“皇”,死在她手上的東西太過龐雜繁多了,上到純血龍類,下到混血種,是一個真正經歷過腥風血雨的狠角色。
就在櫻井明準備拾起她的照片的時候,一旁忽然有一只手無聲地探過了他的肩頭,先一步撿起了這張照片。
櫻井明渾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冰冷,瞳眸幾乎是在剎那點燃成了危險的血金色,血管中的龍血應激般激活——直到視線的余光出現這只手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到自己身后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
“不錯的眼神呢,只是還有太多的迷茫——可就是因為迷茫,才顯得她那么深邃啊。”
站在櫻井明身后的是一個男人,俊秀的男人,他穿著黑底紅花的和服,腳踏木屐,腰間插著紅鞘的長刀,像江戶時代的浪人那樣敞開衣襟,隱約可見清秀的肋骨。他凝望著照片里的女人,瞳眸里難掩欣賞之色,輕笑說道,“如果櫻井君不介意的話,她就留給我可好?”
“龍王大人!”沙發里的三島由乃忽地把翹著的腳放了下來,坐的筆直,驚訝地看著不知何時進入休息室的男人呼喊道,“您怎么來了。”
蓮略微收緊了一些身子,看向男人有些畏縮。一旁的朝霧彌生則是抬起頭直視櫻井明后面的男人,雪白的瞳眸閃過一抹灰色。
“風間琉璃閣下,希望下次擅自出現在別人身后之前,還請打聲招呼。”櫻井明緩緩抬頭看向身后低頭注視著自己的男人低聲說道。
“不好意思,看各位聊得很起興,所以情不自禁地放低了腳步,不想打擾到各位的雅興。”男人,也是猛鬼眾之中的“龍王”,風間琉璃與面前的男孩四目相對淡笑著說道,“所以各位現在說到哪兒了?能讓我參與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