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可把李定國問到了。
洪承疇肯定是天字第一號大漢奸，對他自然是除以極刑。
但若是只是斬首了事未免有些太過便宜他了，若要想一些復雜的花樣，又難免被人說是殘暴不仁之人。
李定國其實是不怎么在乎別人的看法。唯獨擔心天子會因此看輕厭惡他。
思來想去李定國還是給出了一個中規中矩的答案。
“回稟陛下，臣以為應對洪賊處以凌遲。”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凌遲處死這可謂是相當的嚴厲了。
“朕以為光是凌遲不足以懲罰此賊。”
朱由榔卻是不同意。
這下眾人更是震驚無比。
縱覽古今，凌遲都可以算是最嚴酷的酷刑了。天子覺得凌遲都不足以懲罰洪承疇，那還能想出什么來？
一時間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老哥哥，你覺得還能用什么刑罰？”
袁宗第小聲對劉體純道。
劉體純皺著眉頭不說話，過了良久才咳嗽一聲道：“或許可以試著用下五馬分尸？”
袁總第聞言連連搖頭道：“這可不行，五馬分尸看著血腥，實際上是先把頭拽掉，四肢都是之后才斷的，洪賊感受到的痛苦和斬首差不多。不行，沒意思！”
李來亨插話道：“或許可以把洪賊烹了或者煮了？”
這下連袁宗第都聽不下去了，連連搖頭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為何不行！難道老哥哥覺得這么處死洪賊太殘忍了嗎？”
劉體純有些不解道。
“那倒不是。”
袁宗第壓低聲音道：“老哥哥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涂啊。”
他頓了一頓道：“當初攻破洛陽時，闖王把福王給煮了，那可是大鍋生煮啊。雖然十分兇狠，也十分解氣，可那畢竟是當今天子的堂兄弟啊。”
袁宗第壓低聲說道：“雖然陛下可能和福王沒有什么感情，但至少得在面上做出些東西吧？即便是裝也得裝的血濃于水啊。”
劉體純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管怎么說他們的出身都是賊，即便現在已經洗白且被陛下器重，還是很忌諱別人提起的。
萬一有小人拿著這點不放進行攻訐，夔東十三家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看起來天子不是一個心胸狹小的人，但即便是圣人也經不起小人攛掇啊。
一個小人在你身邊說你或許還不會信，十個人呢？你還能保持初心嗎？
夔東十三家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獲得現在的局面的，自然不希望功虧一簣。
“陛下如果看到烹煮洪賊想到了福王的舊事，難免會心里不舒服。到了那時即便陛下嘴上不說，之后也會給我們好看。”
袁宗第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劉體純也覺得不能在這個時候勾起陛下對李闖當初那些不光彩事情的回憶。
“那我們索性就不出頭了。”
劉體純小聲嘟囔道：“讓晉王和忠王去爭吧。”
袁宗第附和道：“然也。讓他們去爭，反正洪賊怎么都是死，不用我們在這里操心。”
朱由榔見夔東十三家這邊沒有動靜，便轉而去問了鄭成功。
反正在殺洪承疇之前他一定征求到所有人的意見，到底要怎么殺一定得想好，畢竟洪承疇這樣的大漢奸不多有，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借機震懾那些蠢蠢欲動想要給滿清做事的人，朱由榔自然要好好利用。
鄭成功十分頭大。
他治軍雖然嚴苛，但并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更談不上偏愛酷刑了。
事實上鄭成功對很多酷刑都不了解，還是聽張煌言提起的。
“回稟陛下，臣以為或許可以將洪賊腰斬。”
想了良久鄭成功憋的臉通紅道。
眾人有些失望。
腰斬比起凌遲還不如，鄭成功太仁慈了。
長期以來各路明軍被滿清壓制，好不容易獲取今日的成績，自然希望好好發泄一下。不好好嘗一嘗洪承疇的人血饅頭豈不是對不起這些年艱苦的付出？
所以明軍將士們不僅有些期待陛下處死洪承疇的方式，甚至有些亢奮的打起賭來。賭中的人呢自然可以吃上兩頓酒菜，再就是享受旁人投來的艷羨目光。
“張本兵怎么看？”
朱由榔又轉向了張煌言。
鄭成功畢竟是出自將門，高高在上慣了不太關注刑罰方面的事情。
張煌言就不同了。
張煌言出自底層，草根出身的他在起事抗清后不但得處理軍務政務，還得操心刑罰方面的事情。
人性陰暗面的事情，張煌言肯定知道的比鄭成功多很多。
張煌言微微一笑，顯然沒有想到陛下會問到他。
不過既然陛下問了，他總該標示一下才對。
“啟稟陛下，臣以為當將洪賊剝皮實草做成稻草人，以警示世人。”
張煌言一出口，就稱了朱由榔的心意。
殺死洪承疇的過程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起到震懾宵小的作用，最好在之后一段時間能夠延續這種效果。
但因為尸體會腐爛，哪怕是首級經過處理也很難長時間保存。
以上提到的一些酷刑只能在短期內起到這樣的效果卻不能持久。
而張煌言提出的這個方式卻能在數年內都讓人們看到對抗大明做滿清走狗當漢奸的下場。
要說起來剝皮實草的這個套路還是朱由榔的老祖宗朱元璋發明的。
太祖皇帝起身草莽，自幼受了不少苦，為了活下去只能出家做沙彌。
他自然打小就痛恨那些貪官污吏。
等到他打下江山成為天子后，便制定了十分嚴苛的大明律，規定官員貪污超過一定數額便會被處死。
處死的方式也很特別，處死之后剝皮實草，將皮子包裹的稻草人樹立在衙門之前警示后人。
后來正德皇帝也曾經用過這個法子處置過叛賊，效果確實很不錯。
用此法處置洪承疇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既能令將士們滿意還能給百姓們警示。
不過朱元璋時代剝皮實草都是等犯人被處死之后才將皮剝下來的。
朱由榔決定做一些改進，將洪承疇活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