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這邊奉旨杖責李嗣興,朱由榔對朱慈煊也沒有客氣,狠狠的責斥了太子一番。
若不是考慮到朱慈煊現在有傷在身,朱由榔真的想狠狠打朱慈煊一頓。
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飄了,大明剛剛有了點起色就要搞窩里斗。
這樣下去勢頭可是不妙啊。
不過朱由榔也有些慶幸。
好在發生的比較早,剛剛有苗頭就被朱由榔壓了下去。
要是等到大明全面北伐的時候再爆發矛盾,那就真的有些尷尬了。
雖然朱由榔目前只有朱慈煊一個子嗣,但也不能讓朱慈煊生出舍我其誰的感覺。
該敲打就敲打,該責斥就責斥。
朱由榔把朱慈煊臭罵了一通后命令他禁足東宮一個月,在這期間不得以任何理由離開所屬宮殿。
這也是朱由榔第一次對太子禁足,處罰已經是很嚴厲了。
朱慈煊內心也感到很惶恐。
一直以來他都是被父皇捧在手心里。哪怕是群臣也都是對他恭維逢迎,這讓他有些飄有些迷失。
天子兜頭澆下的一盆冷水讓他重新認識到了自己。
就目前他所展現的能力而言,離開了太子這個身份恐怕什么都不是。
惶恐之余便是羞愧。
身為大明皇儲,他不但沒有做到替父皇分憂,還給父皇添了堵。
與他起爭執的可是晉王世子啊。
晉王那是誰?那可是大明的擎天巨柱。
若是晉王因為這件事情和父皇起了嫌隙,那大明可就危險了。
朱慈煊十分后悔。不就是一盤棋嗎,至于悔棋嗎?
弄到現在這個樣子,雙方都感到十分尷尬。
不過事已至此,后悔也沒用。
朱慈煊只得寄希望于晉王不要記仇,等到李嗣興把傷養好再召他入宮當面把事情說開。
這件事也給朱慈煊提了個醒。他雖然是太子但不一定能夠做上皇帝。
父皇春秋鼎盛,未來幾年再有子嗣也不稀奇。
只要父皇有了子嗣,那他的太子之位便有了威脅。
如果不能持續性的表現優異,父皇動了易儲的心思也不一定。
身為儲貳,還是應該謹言慎行啊。
這是恩師文安之教他的,他應該時刻記在心上。
按下這些且不表卻說晉王府內,郎中給李嗣興診傷時被李嗣興臀腿上的傷勢著實嚇了一跳。
堂堂晉王世子被打成這個樣子是真的讓人意想不到。
晉王是真的狠啊。
做給天子看也好,真的動了怒也罷。總之李定國是下了狠手。
郎中來的時候李嗣興臀腿上的血水已經結了痂。
絲綢中褲就貼在了上面。
郎中不敢直接去揭開褲子怕引起李嗣興的二次創傷,便命人取來剪子,小心翼翼的將褲子剪開。
他取來治療棒傷的金瘡藥仔細的給李嗣興涂了上去。
李嗣興此刻也顧不得羞恥,因為上藥的時候痛的他死去活來,若不是有兩名家丁按著他怕是要直接蹦起來。
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些埋怨李定國。
父王這下手也太狠了吧,是真的要把他打死啊。
期間錦衣衛指揮使王賀年還特意前來驗傷,讓李嗣興更是感到怒不可遏。
憋屈,實在是太憋屈了。
關鍵父王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仿佛傷的不是他的兒子。
表忠心就真的這么重要嗎?
就這件事而言,李嗣興確實沖動了,但他覺得也不完全是他的責任。
太子悔棋在先,他失手傷人。
若是兩人換一下,是他李嗣興悔棋,太子打傷了他父王會怎么做?
怕是一句話也不敢說,討公道也不敢討吧?
被打的時候李嗣興說的那些也不都是氣話,而是他一直壓在心里沒說的。
大明能有今天還不都是父王的功勞。
父王就真的一點取而代之的想法都沒有?
還是說時機未到?
李嗣興實在是看不通透。
至少在短時間內李嗣興是不敢再表現出絲毫桀驁了。
身為晉王世子,李嗣興首先得順著父王來,不然以李定國那個暴脾氣真可能一怒之下把他打死。
反正父王的兒子又不止他一個,打死一個再立一個做世子就是了。
哎,這養傷的日子對李嗣興來說實在是太難熬了。
李定國也完全沒有前來探視的意思,讓李嗣興很是傷心。
李嗣興卻不知道李定國內心也很心疼,但他不能表露出來。
這小子已經是桀驁不馴如此了,竟然連太子都敢打。要是他再表現的溺愛一些,這廝不是尾巴要翹到天上去?
李定國反思之后決定晾一晾李嗣興,給他一些危機感。
只有如此,李嗣興才能有成長。
至于天子那邊想必已經可以交差了。
看的出來天子不是真的要給晉王府難堪。
不然直接命錦衣衛逮拿李嗣興廷杖就是了,根本不會把這個權力交給李定國。
讓李定國親自管教李嗣興便是給足了面子。
關起門來老子打兒子,怎么看都不會太失面子。
當然李定國表現的也很到位。
天子命他打二十板,他非但沒有尋私情反而多打了李嗣興許多板。
如此一來不但天子那邊有了交待,也堵住了御史的嘴。
那些言官們應該不會抓住這事不放了。
不管是天子還是李定國都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
大明現在需要一致對外,若是因為這件事起了內耗就太不值得了。
李定國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他相信天子也不是。
點到為止是再好不過了。
很快李定國就不得不為另一件事煩惱。
白文選和馮雙禮鬧僵了。
天子緊急召見李定國,命他入宮覲見。
李定國火速入宮之后得知了這一消息。
原來就在不久前清廷偽川陜總督李國英入寇四川。沐天波、馮雙禮、白文選等人精心布置打了一場大勝仗。
這本來是喜人的事情,可打贏之后白文選和馮雙禮就是否應該主動追擊產生了分歧。
馮雙禮認為應該追擊,白文選覺得窮寇莫追。
二人爭著爭著就吵了起來。
雖然沐天波極力勸阻也無濟于事。
無奈之下沐天波只得寫了一封急奏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到南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