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館。
校隊的大多成員都聚集在此處。
歸來的李想雖然沒有禮炮、鮮花和紅毯,但仍舊吸引了校隊其他人的目光。這些人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主心骨,無論男女,此時在做什么,都停下動作依次向他問好。
“學長好!”
“學弟!”
“阿想你回來啦!”
“想哥!你回來的好早!”
最后這句話來自白晝,這個大汗淋漓的少年似乎才打完對戰不久。
“事情辦完就回來了唄。”
李想隨口說道,又揮手、點頭回應那些問好的隊友,時不時喊聲老師、學姐學長啥的。等該打的招呼打完,目光在校隊眾人臉上轉悠,卻并未瞧見什么不忿、怒氣沖沖的表情。
看來宋桀的行動有用了?
亦或者眾人的不滿還停留在腹誹和抱怨的階段,幾個小伙伴只是偶然間發現了這一點,便對他做出了警示。
當然,他其實并不在意這些。因為別人的想法不會改變他自己的決定,除非他是在做什么邪惡的事情。
所以李想的心態十分穩健,悠然自得地觀察著校隊當前的構成。
來這里主要是徐鶴說要開會,他打算開完會再回到別墅去。
而眼下正值三月中旬,校隊選拔賽已然結束。
換言之,這里是有不少新隊友的。
他觀望了一圈,跟葉慕在更衣室中找到了先前跑走的宋桀,后者正打算換一身對戰用的衣服。
“找虐也沒你這么急的。”
李想哪里不知道對方的打算,找到自己的柜子,也開始換衣服。
行李和裝著謝米、小星云的背包已經委托洛托姆和火神蛾帶回別墅去了,前者急著回桫欏島繼續造機甲,后者對寶可夢對戰沒興趣,覺得與其在球里呆著,不如回家帶孩子。
而對于他的話,宋桀只是哼了一聲,完全不屑于反駁。
莫名讓人覺得這白毛少年很膨脹。
待會兒就讓你知錯!
李想迅速換了一身參賽用的校隊制服。
宋桀看了眼他的手腕,“那個就是你說的Z強力手環?”
“對。”
他點點頭,又道:“現在是一天用兩次,等熟悉久了以后能一天用三次……大概,這玩意兒充能很玄學,因地制宜。”
究極之洞開得越多的地方,充能可能會更快一點。
暫時沒什么理論依據,不過根據體感,大概率是這樣子的。
宋桀收回目光,倒不是羨慕嫉妒啥的,只是覺得哪怕自己奮力追趕,和這位好友的差距仍舊在變大。
自己連超級石和鑰石都沒能力去獲取,好友已經連Z招式的力量都得到了。
看來還得努力才行。
他轉頭看了眼同樣表情古怪的葉慕,踏步走了出去。
三人回到外面。
李想在原地站定,深深地吸了口氣對戰館特有的消毒水味,耳旁喧鬧的聲音是那么的令人想念。
對戰暫且不急,他向宋桀等人詢問眼下校隊內的詳細情況,什么人成了正選,又有什么人無緣正選。
“咳咳,這就由我來解釋吧。”
葉慕主動攬過了這件事,將二月份的合宿及三月的選拔賽結果都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首先是正選,根據這一次的校隊內選拔賽結果,李想所熟悉的鄔若雪、白鴛鴛、與葉慕同期兩名青訓營畢業生紛紛上位,加上兩個六年級的學長學姐,成為了新的單打六人眾。
呂氏兩姐妹和另外一對學生,則是雙打新秀。
假如在春季賽上有不錯的表現,那么夏季賽多半就會有他們的位置。
其次備選,再度擴招,數量已達五十余人,一半是高年級的學生,另一半是李想同屆或小一屆的存在,甚至還有兩個一年級的。
頗具李想和宋桀當年的風范。
從這里來看,霧都大的人才招募計劃其實是成功,只是還需要時間成長。
預備役就更不用說,數量是備選的翻倍,主對戰館的場地完全不夠用,平時都分散在其他幾個場館里,因為要開會才聚集在這里。
徐鶴沒到,他們就聊聊天,訓練訓練啥的。
“老生和新生大多有著培育的時間差距,但兩者的實力鴻溝并不大。”
葉慕搖頭道。
過去的霧都大雖然也是六大,可招生質量真的并不怎么樣。別說老牌三家,連本地人學院龍都大、金錢學院燕都大都比不過。
這也導致與李想同屆,乃至后面兩屆的新生追趕起來非常容易。
是老生不行嗎?
不,是新生們太給力,這些天資卓越的青少年訓練家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到了霧都大,被正好財大氣粗的霧都大瘋狂培養。
現在的霧都大卷到什么地步?
凌晨兩三點,各個訓練館和對戰場地便差不多滿員了,學校被迫找人弄了個預約“坑位”的app,讓學生們在上面提前定好。
避免某些情況發生時,學生們產生沖突。
校內寶可夢中心、醫務室新建了好幾個,又招募了大批經驗豐富的飼育家,完善了后勤制度。
校隊內更是夸張,苗爽等副教練、后勤老師每晚都要來催他們回去休息,三天兩頭提醒他們給寶可夢做體檢,有限度的進行練習。
可即便如此,最近還是有不少人的寶可夢由于過量練習而不得不暫停活動。
學校對此有辦法嗎?沒有辦法,只能柔性勸導。誰還能阻止這些青少年訓練家們奮發向上呢。
校隊的位置就那么多,誰不想去全球的賽場?誰不想在賽場上發光發熱,名揚地區和海外?
所以準確一點講,霧都大的卷其實在老牌三家那里屢見不鮮,只是人家已經習慣了,并摸索出一條學生爆卷但還能維系下去的道路。
霧都大正瘋狂偷師中。
“你說的我好害怕,這也太夸張了。”李想一臉惡寒,總覺得像是聽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葉慕卻道:“別人都能說這句話,唯獨學長你不行,大家這么努力不還是學你的么?”
霧都大的校內傳說——拼命努力的大魔王。你可以質疑這位魔王很多東西,但唯獨不能質疑他和他寶可夢搭檔們的努力。
每天對戰從頭打到尾,像是根本不要休息一樣。
李想嘴角微抖,他打那么場次純純是為了糖果啊!如果每天只有第一場才有糖果,鬼才打那么多呢!
但這種事情沒辦法和葉慕他們解釋,只好將卷王這個名頭給接下來了。
轉而,他又有些忿忿不平道:“來對戰!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家伙在合宿里都學到了什么!”
小伙伴們欣然應諾,許多校隊成員們聽到李想要開始對戰了,紛紛湊過來看熱鬧,當然不排除有想偷師的嫌疑。
好基友和學弟不聽話怎么辦?
很簡單,打一頓就好了。
當然這個打是指寶可夢對戰上面的單方面虐殺,第二次合宿的確讓宋桀等人的實力有所提升,可距離他所在的高度,還是差了遠了些。
不過。
李想還是很滿意的。
因為此時的宋桀已經超過他們剛入校時阿比蓋爾學姐的水準了,并向著潮的層次瘋狂前進。或許等今年的十一月份十二月份,白毛少年就可以嘗試著挑戰天空之柱了。
葉慕也是,完全沒有辜負自己對他的期待,卓越的天資讓他瘋狂前進,相信今年的表現會超出很多人的預料,讓觀眾驚掉下巴。
宮煦和白晝更不用說,兩人雖然選擇在雙打的道路上沖刺,但單打水準還是在的。
除他們以外,鄔若雪、白鴛鴛等人也極為不錯。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人才輩出的霧都大才是李想想見到的霧都大。
意外的是徐鶴似乎早就到了,一直等他打完才選擇召開會議。
會議內容和往常一樣,與即將到來的春季賽有關。以及校隊新增加了三名副教練,苗爽則升為和徐鶴一樣的主教練,當然工作上還是以徐鶴為主。
但校隊龐大以后,一正一副確實不太能完全兼顧了。
后勤老師更不必說,已然形成了一只隊伍,照顧著包括預備役在內的百余人。
不多時。
會議結束。
徐鶴特意把李想叫了出去,主要是問他雙打還有沒有繼續參加的想法。
如果還想參加,秋季賽第三支組合的位置會留著的。
“算了吧教練,我也連續打過兩屆雙打了,新找個隊友再磨合再參加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了,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其他人。呂頤和呂綾挺好的,在賽場上磨煉后,也能成為霧都隊雙打的支柱。”
李想搖了搖頭。
徐鶴默然,好幾秒后才道:“果然是協會那邊……”
“不不不,我只是單純打算讓腳步放慢一點而已。”
他否認了徐鶴的猜測,將路卡利歐身上的問題告訴了對方,并道:“我現在要做的比起加倍訓練,更期望能夠靜養,然后從其他方面尋求突破。”
徐鶴聞言便知道對方心意已決,不再說什么多余的話。
回到別墅。
一個多月沒回這里,還是挺想念的。
李想進屋的時候小星云已經蘇醒了,在謝米和火神蛾的看護下,好奇地觀望著這片全新的生活地點。
“嗼咯?”
“這里是我的學校,不出意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要住在這兒。嗯……或許還有個叫霧島的地方,不過那里需要準備一下。”
他撫摸著小星云的腦袋,心里卻想著霧島據點的事情。
總借住在巡護員小屋里也不是個事兒,他決定過兩天去智慧之城里面買個房子,再找些寶可夢做點家具啥的改裝一下,造個據點出來。
畢竟他進出霧島并不依賴巡護員聯盟,手持信物的他隨時隨地都能把小拉普拉斯叫來。
還有紅色鎖鏈的問題,他也想咨詢一下可能會露面的由克希。可如果由克希硬是不見他,他也沒辦法。
接下來的日子里,李想完全按照計劃行動。先是帶著小星云它們在智慧之城里,從一只比較愛干凈的長耳兔手中買到了一棟土質結構的房子。
再雇傭了兩名怪力、兩名豪力和一群腕力對這棟房子的不合理之處進行了改造和加固。
最后是內飾,外表可以簡陋但內飾絕對要弄好,為此他來回搬運了好幾趟,又用大量現成的東西點綴房屋。
如此折騰了快兩個月,才算暫時變得有點像他想要的樣子了。
假如在夢境世界里,這點玩意兒頂多一個星期,還不用付出那么多的能量方塊作為酬勞。
只能說“虛擬”和現實終歸存在著差異。
由克希這家伙也的確像李想預測的那樣,從頭到尾都不肯露面,像躲瘟神一樣躲著他,就很過分。
另一方面。
這兩個月里除了搭建霧島的據點,校內的一些事情他同樣沒落下。
只是他從過去那個無情的糖果收割機,變成了專業的陪練員,以讓宋桀等人成長為目的,進行著一遍遍的對戰,像是喂飯一樣幫助他們發育。
這樣都沒辦法成長起來的話,按照巨金怪打競技游戲時的說法,那就是“準備守好你的家人吧”。
粗俗是粗俗了一點,但宋桀等人是不會讓他失望的,所以這些純屬巨金怪學到的惡俗玩笑而已,活該被李想用臺鉗卡著嘴巴教育。
而他的轉變,也讓小伙伴們十分詫異。
葉慕作為去年對戰“挨打”次數第二多的小伙伴,內心忐忑地向“挨打”第一多的宋桀詢問情況。
“學長什么情況這是……”
“放寬心,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節奏快你也知道的。”
白毛少年讓其安心,出門一次“面目全非”是李想最標志性的特點。
葉慕回憶了一下記憶中李想的幾張面孔,發現還真是這樣。
不過他也是樂見于此的。去年正式加入校隊結束合宿后,他發現李想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校隊里,偶爾出現也是瘋狂抓人對戰,實在沒太多交流、親近的機會。
一直到夏季賽開始,一起玩的次數才逐漸變多,大家樂樂呵呵的相處了好久,結果后面陪著去招了兩天新生,又不見了。
回來斷斷續續地打完秋季賽,再度“人間蒸發”,直至全球賽開始的前夕才見面。
這一個月倒是安分下來了,受新聞傳播的影響,大家都沒辦法出去,只好來回串門、約飯、打游戲等等。
由此可見,李想是真忙。
葉慕無法對人家的生活橫加干涉,但能與自己憧憬的人多多相處,實在是令他高興,
更讓他開心的是,盡管學長總想擺出一副拋鍋的架勢,但并非因為他很適合作為接鍋工具人,才與他相處、玩耍。
一次對戰后,他忍不住問起李想為什么這么急的原因。
得到的是這樣一番回答。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而我更討厭本來自己就能決定的命運,偏偏要寄托于別人。”
李想的笑容平和,隨后又嘆息道:“阿比學姐她們畢業以后,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你們了,我也只相信你們。
“在霧都大待了這么久,誰還能沒點感情?我也不希望它就此衰落下去啊。可沒辦法的事情真的沒辦法,所以哪怕你覺得我很卑鄙也好,無恥也好,請你幫幫我吧。”
看著那一雙不知為何顯露出疲憊的雙眸,聽到這樣的話,葉慕怎么忍心拒絕。
況且。
“學長,你就算不說這些話我也不會拒絕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葉慕燦爛地笑著。
因為憧憬,他遠離了情況復雜的家庭,來到霧都大,只為追尋著那道光輝璀璨的身影。
而當那道身影停下來,轉身擁抱他,把手里的火炬遞過來時,他有什么理由拒絕?
更何況最高峰的那個位置,他也想去坐坐的啊。
“臭小子,凈說些廢話。”李想咧嘴一笑,猛地勾住葉慕的脖子,揉亂他那一頭零碎而細密的藍發。
深厚的友誼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建成,但只要建立起來就如同鐵石一般堅固。
玩鬧之余,葉慕又忍不住道:
“學長,要不我換個稱呼吧,我看你最近聽到這兩字挺不得勁兒的。”
“被潮傳染了,他好像賊討厭這種稱呼,弄得我現在也不太感冒,但別人硬要叫也沒辦法。換唄,正常叫啥的都行。”
“這樣啊,那叫……小想好不好?誒嘿”
“……有沒有人說你很腹黑?”
“這也算腹黑?不過確實是有誒,我的兩個好朋友和曾經的對手都這么講過。對了,改天介紹他們給你認識啊。”
“行,都行。我慕哥說了算。”
“嘿嘿,那就這么說定了。想哥。”
“不不不,你才是哥。宋桀!宋大少!快來看我新認的慕哥啊!來拜個山頭!”
“想哥!錯了想哥!喊這么大聲要社死了想哥!”
和不正經的人待太久,正經的人也變得不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