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戰聲雷雷。
喊殺聲四起,鼓聲,哀嚎,攝人心魄,不斷在城頭回蕩著。
鮮血早已染滿了整個城墻,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可沒有一個人在意著,他們都忙著抵擋敵人的進攻。
城中的百姓們,鎖緊家門,有些更不放心,把桌椅凳子,都堵在門口。
里面的婦女不斷祈禱著,雙手合十,希望守城軍能獲勝,嘴里也喃喃念叨,各種道家經典,佛家心經。
家中的男丁,手上拿著菜刀,鐮刀之類的,守在門口,瞇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情況,或把家中的財物藏起,甚至兒女也都塞在衣柜里,床頭下。
誰也不知道他們能否守住,只能做到這一步。
而城中的地主們,更是誠惶誠恐,將家中大量錢財都藏了起來,有的丟進水井,有的藏到地磚下,甚至拋到了鍋里帶著軟銀系物,想要乘車逃跑,家中的妻妾也拋在一邊。
可城門鎖死,防止有人趁機逃跑,擾亂軍心。
即便開城門,也需要許多時間,將門口的路障清走。
各家地主,可是哭爹喊娘,哪般受到過如此對待,更不可能遭遇此類事件,只好裝扮成百姓模樣,躲在家中,若是將府邸一切鎖死。
戰爭已到了驚險時刻。
起義軍花費八千人代價,最終攻上了城頭,與守軍們在城頭上,殺得有來有回,喊聲震天,血染城墻。
這場戰役是他們第二次面臨的最難戰役,守軍的武器不低于興化軍,連弓箭都有幾百只以上。
白樂拿著刀劍,瘋狂地斬殺起義軍,拿出了當年武將之威武,一夫可擋百人,特別是優質武器,殺起來十分趁手,他全身早已染滿紅色,仿佛在血海中泡過一般。
雖然英勇,可城頭上的守軍越來越少,他們只是普通的士兵和鄉勇,與那些嗜血的起義軍,相差甚遠。
但所有人別無退路,只能不斷反抗著,拿著鋤頭鐮刀就與他們對砍,箭矢不斷飛出,射殺一片,又有人從垛口沖進來。
過了半炷香時間。
城門最終受不住巨錘的壓力,門閂斷裂,城門破了!
大量的起義軍沖進城門口,與下面的守軍,廝殺起來,雙雙略有勝負,守軍可是拿著從鬼府購買來的唐刀,披荊斬棘。
可他們一旦戰死,身后的鄉勇,抵抗得卻非常虛弱,兩三人才能捅死一人,簡直是二換一的打法。
但所有人悍不畏死,前仆后繼。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城破之時,便是家破人亡,自家的兒女將會遭到辱虐,錢財也會被人洗劫一空,所有人不愿看到這一幕。
可依舊也有人逃跑,躲在隱蔽的角落,希望起義軍不會找到。
此時的白樂,帶著剩下的人,從城頭殺到城底,身后的護衛一直守著白馬瑜,不斷往城知府而退,他們身前留下了一大片尸體。
城頭的硝煙散盡,一具具尸體倒在上面,有起義軍,有守城軍,也有鄉勇,家丁,護院。
紅色的血水。
順著城頭,往下面掉落,整個城墻紅了一片,血水順著街道流淌,宛如涓涓細流。
可城中的守軍已不上千人,雖然頑死抵抗,但力不從心,從守城戰,變成了巷戰,他們的防御圈不斷縮小,直至退到城府內,一路上滿是起義軍的尸體。
犧牲三千人的代價,起義軍攻破城池,就已經不受紀律的約束。
瘋狂的沖入民宅,不斷燒殺強掠,幾人撞開木門,破壞路障,進入房內,將所有值錢的東西拿了出來,反抗的民夫,直接被殺死,家中的妻妾,若是秀色可餐,二話不說,瀉幾天以來的火氣。
“饒命啊……!”
“我的孩兒……啊……!”
“啊……走開!!!”
城中哀嚎聲四起。
房屋倒塌,也有一些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硝煙彌漫。
可起義軍聽到這聲音,越是歡樂,搶得有津有味,爭先恐后,生怕自己比別人慢了一步。
街道上滿是百姓的尸體,他們見人就殺,見女就擄掠,有些怕被報復,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每個起義軍刀上都沾了不少人命。
頓時街道死傷一片。
血流成河。
若是走馬觀燈,便能看到男男女女的尸體,甚至六七歲的兒童,也不在少數。
噴涌出的鮮血,與屠宰場沒有任何差別,偶爾能見到幾個瘋狂的起義軍,發出猥瑣的笑容,接著奔赴下一個搶劫點,手上的刀早已不是沾著敵人的鮮血,而是無辜人的冤魂。
在這屠殺的過程中,人性也一點點地被磨滅,紀律與道德無法困住他們,連方順的命令也無法制止。
可他們并未發現,四架四翼鐵鳥,正在高空盤旋。
奕景在遠處的山頭上,拿著望遠鏡,不斷觀察戰況。
表情嚴肅,不時看著龍溪縣城防街道圖,敵軍的旗幟,能瞧得出起義軍一點點的,在城中散開。
旁邊兩只偵察隊,與十幾名護衛,根據四翼鐵鳥傳回來的畫面,不斷變換著旗子的位置,雖然不能做到精準,但有一個大概。
一名黑甲護衛,跑得過來,“報告首長,起義軍大部隊進入城內,忙著燒殺搶掠,已不成氣候。”
奕景點頭,等的就是此時機。
“開始行動!”
幾名機靈一些的偵察隊員,立刻拿起一排排標著不同隊號的對講機,發出指令。
“滋滋……騎兵大隊收到……”
“滋滋……戰斗大隊收到……”
“滋滋……火槍大隊收到……”
“滋滋……后勤大隊收到……”
此時城墻外。
只剩下方順和手下五百名士兵,他們悠閑的往城內走去,此時距離城門口,還有兩百步。
突然。
灌木叢中,沖出了一百名黑甲騎兵。
他們直徑的朝方順奔涌而來,頭上那個人全身鎧甲烏亮,手握鋼槍,氣勢如虎。
方順頓時大怒。
這一點騎兵竟敢挑釁自己,簡直是找死,但手下沒有騎兵,只有幾名將領和他才騎著馬。
而且敵方正全力地沖刺,對于步兵的傷害最大,只能將馬匹逼停,才能將他們擊殺。
所以立刻命令道:“防御!防御!給我擋住他們!”
方順不相信這一百人,能夠擊潰到五百人,還在沾沾自喜,心想閩南無強軍。
可就在這時。
“拋槍!!!”
李衛暴喝一聲。
黑甲騎兵,紛紛從背上拿出了金屬標槍,狠狠的向他們拋了過去。
每個人可是經歷過半個月的魔鬼訓練,騎馬放標,比騎馬射箭容易許多,標槍的有效范圍4070米,還沒靠近瞬間擊殺了擋在面前的起義軍。
整個防御陣型也都崩潰。
李衛一馬當先,拿著鋼槍,沖進了敵軍中,大殺四方起來,長槍揮得虎虎生風,猶如常山趙子龍在也,無人可擋。
隨后黑甲騎兵,架起長刀,也都殺入人群中,鋒利的唐刀,輕而易舉地劃破他們簡易的盔甲,瞬間死傷大片,呈現出碾壓姿態。
起義軍也朝黑甲騎兵的身上捅去,只見他們透明的頭盔,露出了邪笑,接著反手一刀,把人給殺死。
李衛帶領下的,可都是重裝騎兵,高級的防暴甲,里面還配備著防刺背心,防刺手腕,基本全身上下都包裹住。
最多只能捅疼,卻捅不破內衣。
這可是經過李衛試驗多次,成績優異,性能可靠。
連當過兵匪的他,都擊穿不了,足以證明,這東西的神奇之處,比鏈子甲的防御力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