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公子。”
邱道雨答應一聲。
他沒有江平想的那么多。
反正自打跟著公子以后,他腦瓜子就一直不怎么用,一切聽公子的就行。
他只要堅信一個原則。
那就是跟著公子走,會有肉吃。
想得太多,心思反而渾雜,心思一雜,武道也就不純了。
邱道雨身子凌空飛起,他的武道真意傾瀉而出。
時間和空間仿佛都在此刻陷入了停頓。
武道真意一出,全場皆靜。
金逸倫也感覺自己好似陷入沼澤之中,明明距離蔣政不到三丈,可手上這一掌就是拍不出去。
“哈,哈哈哈!!!”
眼見邱道雨出場,蔣政先是愕然,而后大笑起來,滿腦子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悅之感。
“金逸倫,你以為靠著一些毒藥小道就能殺了我嗎?”
蔣政滿眼鄙夷地看著金逸倫,冷笑道:
“老夫是神刀門的人,你們這些草根出身的武者又豈能明白我等的底蘊!
連大宗師都要保我!
井底之蛙,也敢妄言吞天!”
聞言,金逸倫沉默不言,體內內氣卻是瘋狂涌動,可在邱道雨的武道真意壓制下,他所有的努力都好似在驗證一句話——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殺我啊!來殺我啊!”
見金逸倫如此憋屈,蔣政又在剛才經歷生死轉化,精神已然出現異常。
他竟中門大開站在金逸倫面前,洋洋得意道:
“我告訴你,你一日跪在我面前,一日就是我的一條狗,現在也敢反噬主人。”
“現在老夫就站在你面前,你來咬我啊!來啊!”
邱道雨眉頭一皺,低聲一句:
“聒噪。”
而后金逸倫驀的感覺剛才束縛自己的壓力盡去,他抬頭看了一眼空中被鬼臉面具罩住,完全分不清喜怒的邱道雨,心中驟然一動。
“來咬我啊!哈哈,一條狗也敢對主人呲牙,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蔣政雙眼都被紫紅色血絲爬滿,可他此刻卻完全不顧,搖晃著身子在金逸倫面前晃蕩。
可能他如此的癲狂,也與他身受的毒藥離不開關系。
“好啊!”
金逸倫低低答上一句。
而后氣勁一涌,一道金色大手印猛地將蔣政覆蓋。
蔣政直接被打入地下,一個人形大坑出現,摳都摳不出來。
于是,世界清靜了。
“汩汩……”
血不斷從蔣政口中噴出,他死死盯著半空中的邱道雨,很是艱難地問道:
“為……為什么?”
“當然是為你好啊。”
江平突然出現,聲音十分誠懇道:
“你瞧瞧你的現在都是個什么樣子,這毒性都深入你的骨髓,和你體內真氣糾纏在一起,再不救你就來不及了。
剛才的那一掌把你體內的毒性全都拍散,現在只需要把你體內真氣泄出,毒性也就隨之排出。
你自然不藥而愈。
不用感謝我,誰讓我和你家聞人太上是朋友呢。”
雖然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但蔣政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江平的意思。
散功!
他要幫他散功解毒。
“不,不要……”
“不要謝是吧,我懂的。”
江平轉身一掌拍出,蔣政雙眼一瞪,腦袋一歪,立馬昏了過去,然后就聽到好像氣球泄氣的聲音。
他的身子一下佝僂起來,不過隨之氣息開始均勻,臉色紅潤,生機漸漸恢復。
他身上的毒真的解了。
當然,武功也是真的廢了。
江平默默收回這一招救死扶傷掌。
這可是他以生生之氣配合他的長生劍意打出來的一掌,一般的毒藥在這一掌面前就是個弟弟。
更別說蔣政這樣的巔峰宗師,本來就底子厚。
就是普通老叟,他這一掌下去,也能讓他臨終前多說三句話。
“老邱,把其他人都解決了,就他,他,他,全給留下來,我有話問。”
江平隨手點了幾個人留下活口,其他人全都交給老邱解決。
剛才聽金逸倫的話,這里的人幾乎都是同流合污,那些獨臂刀門干的腌臜事情,他們一個都逃不脫。
而獨臂刀門能夠被選做他江大監察使的第一個目標,自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他們做事實在太出格,與魔道無異。
收個保護費都算輕的。
什么賭場青樓,放高利貸,更是五毒俱全。
當然,這些他們不干,也有的是人干。
可自打他們接手這些生意以后,行事就十分兇殘,為了威懾那些欠債不還的人,動輒滅人全家,只留下年輕女子活口賣入青樓妓院抵債。
而且根據江平得到的消息,這群混蛋竟然還搞起了人口販子的生意。
他們的人口也不是用真金白銀買上來的那種,而是通過各種偷摸拐騙,完全干的無本生意。
能夠自己消化的,就自己處理了,不能消化的就賣到其他地方。
甚至有些找上門的孩子親人都會被他們活生生打死。
好在獨臂刀門也就是這段時間膨脹起來的,害的人不算太多,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也弄得天怒人怨。
否則獨臂刀門的名聲也傳不到正道聯盟耳中。
畢竟就算是名門正派,又能說得清楚誰家屁股后面不沾點臟東西。
所以遇到一般小問題,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獨臂刀門這樣的已經是典型了,必須得殺雞儆猴。
至于廢了蔣政。
也不僅僅是江平小心眼,還因為這些罪惡之下的最大保護傘就是這個老家伙。
江平雖然自覺不算什么好人,但遇到這種王八蛋,那也是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弄死了事。
要不是他如今在聯盟根基不深,立足不穩,蔣政的命也留不住。
不過廢了功力的蔣政,不出一年半載,就會因為虧空的身體一命嗚呼,算是便宜了他。
他的救死扶傷掌擁有兩種模式,一種是以他的生命之力度過去幫忙恢復活力,另一種則是粗暴的透支中掌之人的生機,讓他獲得短暫的生機。
聽到江平的命令,邱道雨沒說話,只默默運轉真氣。
就見天空陡然一黑。
獨臂刀門的人仿佛看到了一柄黑白流轉的長刀在長空劃過,而后眼前一黑,全都精神湮滅,生機流逝,倒在地上,身軀仿若枯木。
唯獨江平點名的幾個留下半條性命,就包括了剛才那個叫呂南的玩家。
金逸倫癱在地上,也不做反抗。
因為他知道反抗沒有作用。
能夠凌空而立,一招覆滅整個獨臂刀門的高手,說不是大宗師,那都是在騙自己。
他苦笑道:
“沒想到我這么個小角色竟然還能有幸讓大宗師親自出手,真是榮幸之至。
不過你們想從我口中問出什么來,還是別想了。”
說罷,他就要自斷心脈。
可他耳邊傳來一句幽幽的話語:
“在我面前,要是讓你死了,本公子豈不是很沒面子。”
金逸倫身體一僵,竟是再動彈不得半分,連體內氣勁都陷入了昏睡一樣,不能調動分毫。
而后丹田一痛,身體七個大穴被同時刺破,氣勁就好像開閘一般泄去。
他也廢了。
“沒想到你還投靠了魔門白蓮宗,有點意思。”
聽到江平點破他的身份,金逸倫情緒陷入崩潰狀態:
“你怎么會知道?!”
江平收起信息面板,高深莫測道:
“那你覺得本公子為什么會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