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以來,呂武對武士的要求其實并不多。
武士學會什么叫服從,聽到命令腦子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開始在執行命令。
現代人經過研究,訓練服從性,不想搞出人命為前提,沒有比練軍姿或隊列更合適的辦法了。
呂武就反復地折騰他們,動不動讓站一兩小時的軍姿,再要求他們反復地排列隊形。
除此,武士并沒有被呂武要求再做點什么。
他們卻有自己的習慣。
出身魏氏的武士,他們平時就保持著持續的鍛煉,使自己吃(保)飯(命)的手藝不至于生疏了。
新被提拔起來的那一批人,他們因為還有選拔那一關,會更嚴格地要求自己。
誰都不想被淘汰,訓練時倍加認真,能自由活動了則是開始模仿出身魏氏的武士怎么使用武器。
弱者學習強者,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這樣一來的話,老呂家的武士,可不就有魏氏武士的影子嗎?
呂武讓武士們站在原地,他則是帶著魏相去就近參觀那些訓練器材和設施。
特么的!
光嗶嗶顯然解釋不清楚了。
這些訓練器材和設施,魏氏有嗎?
一圈看下來,幸好是魏相夠聰明,品懂了呂武想表達的意思。
“武之妙想,僅見耳。”魏相覺得呂武跟自己是同類,也就是一樣聰明。他也想通了,哪怕呂武學魏氏的方法來訓練自家武士,也只能學到皮毛,說道:“此番,武要演兵?”
呂武覺得和聰明人交流就是爽快,將自己的想法大體上描述了一下。
老呂家周邊有野人。
那些臨時領主武裝訓練了一個月,是時候拉出去實戰一下。
而去圍獵野人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夜幕降臨之后,呂武再次設宴。
同時,他吩咐家老卓準備足夠多食物,請示過魏相之后,將食物裝車,送去了魏氏武士駐扎的營地。
這一送,呂武穿越前好幾個老呂家的儲備量又沒了。
其實也能不支應糧秣,但老呂家需要魏氏的地方太多,自己困難也不能表現得太吝嗇。
魏相每一次過來都會帶著數量龐大的武士,連帶仆眾也是一大堆。
老呂家的屋子就那么多,數千來自魏氏的武士和仆眾,自然是需要自己搭建營地。
有美食打底,再加上呂武應對得當,宴會自然是盡歡而散。
魏相沒留在莊園,回到營地過夜去了。
昨天,呂武有些擔憂程嬰心里沒逼數出來瞎晃悠。
幸好程嬰還是很有逼數,老呂家來客人之后,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屋子沒瞎晃悠。
他們卻是沒想過一點。
化名賏的程嬰不是在推銷自己嗎?知道有大貴族來老呂家,他卻沒有出來展示自己,顯得很不正常。
翌日。
東方還沒有放亮之前,魏氏營地就已經炊煙道道。
同樣的,老呂家的村子也升起了一道道的炊煙。
呂武今天特別起了個大早,天沒亮就起來梳洗,要用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新一天朝陽的升起。
他親自弄了早點,等待天色放亮,擰著一個食盒,帶上幾名武士,穿過偌大營區來到了營地魏相的大帳前。
“武。”魏相應該是剛剛起來?他沒出去迎接呂武,等待呂武入賬,有些睡眼惺忪地招呼道:“陋室不便……”
陋室?
這個大帳的內部空間比呂武的臥室都大,地上鋪著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地毯;一些木臺在左右兩邊架起高度,擺上案幾和坐蒲;正中間有一個三腳架的香爐,它正在冒出一縷縷的煙,散發著某種香味;兩側的邊上,一些銅制的裝飾品立著,它們是一些燈架,正在燃燒著油燈。
就這,還是陋室?
呂武那個看不到銅制藝術品的臥室,豈不是狗窩?
這年頭的坐,其實是屈膝跪坐。
換作平時的話,呂武愛是什么坐姿就什么坐姿。
現在,他不能太過隨意,找了個位置以標準的屈膝跪坐的姿坐好,說道:“相子,武帶來一味。”
魏相來了點精神。
呂武將豆漿和油條從食盒拿出來一份。
自然會有魏氏仆人進行傳遞。
豆漿還在冒著熱氣,僅僅聞上去就很香。
油條用荷葉包著,免得一抓上去就是滿手的油。
呂武率先示范怎么吃。
吃豆漿油條,肯定是要擰著油條的一邊,再將油條浸入豆漿一小會,拿起來再吃,才算是在吃豆漿油條。(其余吃法都是異端!)
魏相有樣學樣,一吃就有點停不下來。
其實這個年頭舌頭能品嘗到的味道真不多,并且想要粘點油,基本需要吃肥肉或啃油餅。
肥肉直接吃,太膩了。
油餅啊,發酵法沒被研究出來,硬那是真的硬。
事實上,面沒有經過發酵,甭管是弄什么面食,都會有些硬。
經過數個月的失敗再失敗,呂武本著失敗是成功它媽媽的真理,可算是讓失敗生下了成功,將發酵法的“發明”給實現了。
所以了,呂武搞油條,又或是想弄包子、饅頭……等等,沒障礙了。
同時,為了搞豆漿,他連帶弄出了豆腐。
豆漿的甜味是加了適量的蜂蜜。
這年頭可沒糖!
所以了,呂武一開始也是忽略了。
他想要搞豆漿油條攤子并不現實。
沒開始就結束,只能自己當小吃,偶爾弄一下。
不過,發酵法的研究成果是個創舉,帶來的好處多不勝數。
“武,真真‘牙’也!”魏相吃得很爽,并且有些胃脹,急需活動一番,提議道:“今日便行,如何?”
不是要去圍獵野人嗎?
吃飽了啊!
很適合溜達,再娛樂一番。
沒錯,對魏相來說,捕或殺野人,就是一項跟圍獵動物沒什么區別的娛樂。
這一次是呂武要檢驗武士的訓練成果。
盡管魏相帶來了兩千多武士,他們卻不會參與到圍獵當中。
同時,讓魏相單獨跟呂武的隊伍走,他自己愿意,家臣也不會同意。
結果就搞成了明明老呂家的武士會是主角,隊伍里卻有魏氏五百武士隨行的場面。
隊伍太過龐大,還有十來輛戰車,隱蔽性什么的壓根就別想了。
呂武心里暗暗叫苦,放棄了一些看樣子不可能成功的行動目標,選擇了幾個難度有些大,卻是對方不會輕易逃跑的目標。
那些不會輕易逃跑的野人,基本上是有開辟出農田的野人。
他們只是不上稅,也不給領主服務,不代表沒勞動技能。
魏相當然知道自己的到來給呂武增添了麻煩,可他并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這是上位者一種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心態。
比如一個富人他覺得一百萬只是零花錢而已,卻不知道普通人想要有一百萬需要用一輩子去累積。
還有,頂級富豪的一個小目標就是一個億,卻是普通人無數輩子都無法完成的目標。
但他們并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們真無法理解……或察覺,自己以為很正常的事情,對普通人來講,一點都不正常。
老呂家的武士還是非常給力的。
被轉贈的武士,他們不知道是不要讓老東家后悔,鉚足干勁要在老東家面前表現。
而那批新被提拔起來的青壯,他們還想著改變自己的階層,為子孫拼搏一個光明未來,自然會更加的賣力。
因此,過程是曲折的;結果卻是美好的。
三五天的看下來。
魏相笑吟吟地對呂武說:“武,須有心計。”
呂武腦袋頂上冒氣一個“呃”加一排問號。
心計不是貶義詞嗎?
魏相讓呂武要有心計,啥意思?